“我以为自己够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了，你比我还夸张。”
    很多人，嘴上口口声声说着不在意，但很难真的做到。
    哪怕时行舟，每次舞台过后，他也是要看看网友的评价的。
    “你跟我不一样，你是一位表演艺术家，你的表演是服务于观众的，你当然要在乎他们喜不喜欢。”
    若时行舟完全不在意观众的看法，一门心思只想表达自己的艺术，那未必是件好事。
    “你说得对。”
    时行舟又抿下了一口酒。
    两人并没有聊到太晚。
    彼此都不是轻易就能交心的人。
    稍微深入一点的话题，他们都没去碰触。
    分开的时候，时行舟望着商寻车离去的方向，心想着如果是做朋友，商寻无疑是个很好的选择。
    只可惜，这人并不喜欢跟人交朋友。
    他与何闻尚且隔着一段距离，更惶若是别人。
    商寻回到家时，刚过八点半。
    按理说，直播一结束，何闻就会打电话来。
    今日并没有，可能还在跟他生闷气吧。
    他打算先去洗个澡，吃火锅吃得挺爽，就是一身的味。
    等洗完澡后，何闻要是还没打电话来，他会给他打一个。
    这些年，两人都是你心情不好我主动一点，我心情不好你主动点。
    避免矛盾过夜，为了这么点事更是没必要。
    他那些话可以说，但何闻的心情不好他也能理解。
    正准备去洗澡，此时电话响了。
    商寻还以为是何闻，来电显示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他点了拒接，但那个电话再次打来了。
    这一次，商寻接了。
    “商先生，你好，我是陈奕萱，何闻的经纪人，方便跟你见一面吗？”
    “是何闻叫你来的吗？”
    “不是。”
    “那我就没必要见你了。”
    商寻说着就要挂电话。
    陈奕萱也没想到这人态度如此冷硬。
    忙道：“我是何闻的经纪人，我想和你聊聊何闻的事情。”
    “何闻的事情？你是他经纪人，工作上的伙伴，你跟我有什么好聊的？还是我影响了何闻的工作？那你应该跟何闻聊。”
    “额。”陈奕萱卡壳了。
    小小几句对话，就让陈奕萱深刻意识到这人没节目上表现出来的好相与。
    但她是强势惯了的人，也不缺手腕。
    “商先生，为了见你一面，我特地从白云古城赶了回来。这点薄面，你都不愿意给我吗？未免有点失礼吧？”
    “我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你心里没数吗？”
    “……”陈奕萱倒吸了一口气。
    “你是何闻的经纪人，有些事情你应该比我有分寸。真要为了他好，就别做一些引人误会的事。”
    “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但我真有要事，要和你当面谈。”
    商寻沉默着。
    “时间，地点。”
    既然这一面避不掉，那就见吧。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一家咖啡厅。
    商寻不喜欢这种地方，因为他不爱喝咖啡。
    但不管是何术，还是陈奕萱，约他谈何闻的事情总是约在这种地方。
    商寻本想换个茶室什么的，可又想想他跟陈奕萱之间应该不会聊太长时间，在哪里都无所谓。
    对方说着他不爱听的，还得喝着自己不爱喝的东西，所以每次这种时候，商寻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如果喝的是茶，那还能给他清清火。
    兴许他心情会好一些。
    “商先生，你时间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了。”
    陈奕萱也是有脾气的人。
    对方态度那么差，她也懒得多客气。
    “直说吧。”商寻示意她。
    “好！我知道商先生对何闻影响很大，他爱你，也愿意听你的。我也没想着要你们分开，但我希望商先生不要仗着何闻的爱，把事情做得太过了。”
    “至少在直播中，能够多顾虑一下他的心情，别把场面弄得太难看。”
    这个理由，冠冕堂皇。
    陈奕萱觉得，无论谁来，对她说的这些都没什么可以指摘的余地。
    “场面难看了吗？”商寻疑惑。
    “你是真不关心何闻呢，还是在跟我装傻？他原本心情好好的，突然就泄了气。不是看了你写的那些，又是因为什么？”
    “即便如此，我写的那些有什么问题吗？”商寻再次表示疑问。
    “你问我那些有什么问题？”
    陈奕萱都被对方气笑了。
    “如果换成何闻，他写什么自己是自己最大的精神慰藉，别把灵魂安放在别人身上，你听着能舒服吗？”
    “我能，但他应该不能，这点我理解。”
    “……那不就行了！你既然能理解，为什么要故意气他？”
    “你认为我在故意气他？”
    “不然呢？”
    陈奕萱被商寻气得胸口都疼。
    “实话实说吧，商先生，我认为你有p~u~a何闻的迹象。”
    “是，他是在乎你！但这不是你对他予取予求、以折磨他为乐的理由。”
    “看到他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受你影响，心情都由你操控，你很得意吗？”
    “可只要有我们在，是不会放着你这么伤害何闻的！”
    陈奕萱情绪有些激动，好在两人特地选择了二楼。
    二楼就他们两人，就是为了能方便谈事。
    “说完了吗？”
    面对陈奕萱这么恶意的指控，商寻也听完了。
    “那现在该我说了。”
    “第一！”
    商寻傲然地望着对面的人。
    “你上来就说，你来见我不是想让我们分开的——”
    “这话很可笑，你当你是谁？我跟何闻会因为任何一件事情分开，但都不会因为你。因为你，没有这样的分量。”
    陈奕萱被商寻噎得脸红脖子粗。
    “你这样说，未免太自信了吧？”
    “是你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好啊，就像你说的这样。那你说了第一，总还有第二吧？”
    陈奕萱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被击败的。
    “第二，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待何闻的？但就我今天所听到的，你很在意何闻，你巴不得所有人都围着何闻转，要以他为中心，以他的情绪为优先。”
    “你是在把他当皇帝呢？还是在养儿子？”
    商寻淡漠中又带着点好奇地问。
    “什、什么？”陈奕萱被这个问题弄得措不及防。
    商寻冷然一笑，“只可惜，我不是。何闻是我爱人，我没想过要把他当儿子养，更没想过去供着他。”
    “你们爱怎么样对待何闻是自己的事情，但别用那套标准来要求我！”
    （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