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也知道儿子对阮清婉不满,她心里只觉得解气,失了男人的宠爱,阮清婉总会知道日子难过的。
“钊文,你与她到底如何打算?那件事到底是你不对,不如就跟她服个软,总不能一直这么闹着。”
宋钊文摇了摇头,“我不可能向她低头,我与柔儿情投意合,也是她自己说要纳妾,我不过是提前与柔儿见面,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她作为正室,不该为这些事拈酸吃醋,实在是有失体统。”
唐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就这么冷着她?”
“哼,大不了休妻,只是如今她在那么多夫人面前说自己受了委屈,也不好这时候休她,等柔儿将侯府的生意打理好,到那时我便提出休妻,只等着她求我。”
唐氏瞪眼,“你疯了?阮清婉好歹也有大笔嫁妆,你与她闹起来有什么好处?”
宋钊文冷声说道,“她身为世子夫人,可有日日在祖母和母亲跟前尽孝?便是这一条就可以给她定罪,不贤不孝,休了她也是阮氏理亏,哪里有脸面要回嫁妆。”
“再者,我朝有律法在前,休弃女子不能带走嫁妆,大不了将她和她娘家人告上公堂。”
唐氏一拍桌子,“对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她妇德有亏,理应休弃,没有退还嫁妆的道理,我们侯府这三年来对她也是仁至义尽,她占着正室的位置三年无所出,这些嫁妆就当是补偿侯府。”
她眼冒金光,仿佛看到阮清婉的私库在向她招手。
要是得了那一库房的东西,侯府的日子可就好过了。
章柔儿真不觉得做生意有什么难的,反正还有侯府兜底,这可是忠义侯府的买卖,就不信百姓不给面子。
侯府有八个铺子,章柔儿盘算了一下,觉得侯府也不是那么空虚,这八个铺子经营好了收益十分可观。
现在做的买卖既然不赚钱,那就都要换了,换成赚钱的。
她叫来几名管事,先让他们认错,这些年侯府空虚,他们有逃不开的责任。
几名管事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章姨娘,铺子是赚了钱的。”
他们管的铺子虽然不是大赚,但是从来没有亏空过吧,侯府空虚又不是他们几个管事的错,那是侯府内部的问题,他们怎么管?
这人一上来就给他们定罪,倒像是他们掏空了侯府似的,几人自然不认。
章柔儿说道,“我已经看过账本,先前几家铺子合在一起,一年收入三千余两,这几个月却才百余两收入,这是为何?”
李管事说道,“章姨娘,先前有远山商行供货,铺子上赚钱自然容易,最近远山商行提了价,生意也就不好做了,说到底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章柔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远山商行为何提价?”
几个掌柜愣了愣,为什么提价你还能问我们?
事实上他们心里也十分窝火,之前靠着夫人的娘家,生意十分好做,为侯府赚了不少银子。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商行那边半点帮衬也不给了,世子的面子完全没有用。
他们不知内宅之事,但宋钊文私会外室被夫人当场撞见的事是知道的,这会儿见章柔儿管事,自然就把过错算在了她头上。
以前那样多好,有夫人的娘家帮衬,生意也做得简单。
哪像现在,他们费尽力气才勉强维持住不亏本。
这个章姨娘还敢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
王掌柜说道,“许是夫人那边下了令,所以铺子上的买卖就不好做了。”
经他提醒,章柔儿才反应过来,这远山商行不就是阮清婉的娘家嘛。
她轻蔑地勾了勾嘴角,怪不得世子不喜欢她,这么斤斤计较,不以大局为重的女人,怎么可能招人喜欢。
不过因为丈夫纳妾,便要处处与他作对,这样会把男人越推越远的。
她看了账本,冷冷一笑,“侯府的铺子还能经营不下去?便是不靠着远山商行,侯府也不会怕的,有些人该弄清楚到底是谁靠着谁。”
阮氏不过一介商户,本来就是高攀了侯府,要不然他们的生意怎么可能这么好做?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么逼迫世子,难不成还想让世子把妾撵出去?
她这么公然说阮清婉不对,几个管事可不敢接话。
世子下了令,让章姨娘管理生意,他们心里就算是再不服也得听命,但肯定是不敢背后非议主子的。
有人来管生意也好,免得出了岔子怪在他们头上,反正听命行事。
章柔儿合上账本,“哼,堂堂侯府,还能让个妇人拿捏住?”
她先说了些话让几个管事安心,以后就按她说的来,生意肯定会比以前要好。
回府之后,章柔儿点了几个菜让厨房做,说是世子晚上也在。
厨房再是俭省,也不敢让世子吃得不好,要不然怎么被赶出去的都不知道。
宋钊文散衙归府,急冲冲地去了青玉阁,见章柔儿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心中熨帖。
“有柔儿在,我再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章柔儿柔声说道,“世子今日累着了,妾身命厨房做了几样好菜,世子坐着就好,妾身伺候您。”
等吃过了晚膳,宋钊文往软榻上一躺,问起了铺子的事。
章柔儿便将今日问来的说了,自然没少说阮清婉的不是。
“妾身自然应当敬重夫人,只是实在看不得夫人如此对待侯府,侯府对阮家可是有恩的,要不是倚仗侯府,夫人在京中的生意也不可能那么红火,看似铺子从阮氏进货占了便宜,其实这都是阮氏应该做的。”
这话说到了宋钊文心坎上,他一直不愿承认侯府是靠着阮氏才起来的,章柔儿这么说也有道理。
侯府在京城怎么也是有地位的,阮氏不过商户,若是没有背靠侯府,生意还真不一定做得起来。
可是这几年以来,阮清婉一直觉得是阮氏在帮衬侯府,久而久之,连他也这么觉得了,因而不敢对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