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婉自然也得知了此事,早在预料之中,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事。
不过听说雍阳王被禁足,她倒是在心里暗喜,这样一来,倒是不怕那王爷又来找事。
先前还真是倒霉,接连几次招惹上他,还让他碰见自己偷看那种丑事,可那一次也不是她本意,谁知章柔儿跑到寺院周围私会情郎。
这回可好了,他被禁足也不知道要禁多久,只怕自己都自身难保,只想着如何脱险,自然顾不上她了。
这么想着,阮清婉不由得笑了起来,梁言欢道,“你很恨王爷?”
闻言,她立马回过神来,赶紧摇头,“没有啊。”
“那为何我跟你说王爷被禁足的事,你笑得这么开心?”梁言欢气鼓鼓。
阮清婉知道雍阳王在她心中的地位,自不会在她面前说雍阳王不好,“北境通商之事定下,世子怕是要高兴了,先前就说了要备货走商,我只是在想这件事。”
梁言欢道,“想不到他都纳妾了,你还对他这般用心,因他的欢喜而欢喜。”
阮清婉不作解释,只是微笑,“官家子弟,纳妾也是常事,谁叫我成婚三年不曾生养呢。”
“这又不是你的错。”梁言欢见屋里也没外人,便直言不讳了,“我也来了你这里好几次,从没遇上过世子,可见他平日里是少来的,别说人了,就是这屋里的摆设也样样都与男子无关呢。”
“生孩子又不是女子一个人的事,他若是无心,你自己跟谁生去?莫不是如那章氏一般?”
她说起千佛寺的事,阮清婉便低声道,“那件事不要提了,章氏如今有孕,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要闹起来。”
梁言欢有些不解,“你莫不是还要为她周全?阮姐姐,我可再没见过比你傻的人了。”
她的夫君在外头有人,可也没带到她跟前来,所以他们还能维持表面和睦,要真是惹急了她,肯定不会让胡二郎好过。
如果她是阮清婉,这侯府早就被闹得不能看了。
阮清婉只是喝茶,她可不会傻得帮章柔儿掩饰,只不过是希望宋钊文自己发现这惊喜罢了。
如今闹出来有什么意思,依着宋老夫人的性子,只怕是打胎赶人了事。
可将来孩子生下来,再让宋钊文知晓此事,他舍不得那孩子,又疑心孩子不是自己的,日日夜夜不得安枕,那才有意思呢。
“不过是图个耳根子清静,也是保护我们自己。”她笑了笑,“你难不成想被我拉出来作证?”
梁言欢神色一顿,又说道,“虽是有些难为情,但如果阮姐姐需要我,我肯定不会推辞。”
阮清婉微微一笑,“那我先记下妹妹的心意,也许日后当真需要,还望妹妹相帮。”
“没问题,我应下你这事儿了。”
梁言欢又说起府中事,她虽觉得北境通商之事有诈,但皇上已经下了圣旨,雍阳王也被禁足,朝中风向自然是一边倒。
她夫家娘家全都投身其中,公爹是御史,干的就是谏言之事,最近连着参了雍阳王好几本,她夫君知道她心中记挂雍阳王,特意说给她听,最近真是日日跟人动气。
娘家也没消停,前些年经营几桩买卖攒下些银钱,这一次爹娘想投入北境通商之事,只为了与贺家拉近关系。
她怕阮清婉不解,主动解释道,“听说贺家设了宴,要招待对此次通商之事有贡献的人,不管是朝廷官员还是经商富户,只要有贡献,都在邀请行列,我爹还想往上走,也没抵住诱惑。”
阮清婉道,“这不是明着拉帮结派?”
“哼,贺家有个在宫中做贵妃的女儿,还有什么是他们怕的?且这事儿皇上也支持,自然算不得什么。”
梁言欢想起什么来,忙说道,“这次忠义侯府也支持了,没准儿也在邀请行列,说不定阮姐姐也要跟着去参加宴会呢。”
阮清婉明着不管事,其实在让成伯暗中调查章柔儿备货的数量,以她对侯府的了解,还能再加一些货。
贺家赏识很好啊,这样子宋钊文必定会不管不顾,将家底悉数押上,只有这样,才能让宋家赔得没有退路。
她计划着在宴会上添一把柴火,不过宋承阳和宋钊文升官的圣旨比宴会的请帖还先来。
宋承阳升了四品佐领,而宋钊文则调任户部,做了个六品郎中。
一时之间,忠义侯府仿佛过年一般,唐氏命人四处挂了红绸,又准备糖果红封临街分发,庆祝侯府的喜事。
前院设了家宴,唐氏身边的丫鬟来临水苑请,阮清婉便认真挑选了一身衣裳赴宴。
侯府人并不多,今日家宴也就没有分桌,而是在前厅设了一张大桌。
阮清婉挨着秦语嫣坐,再往上看,那章柔儿的位置比她靠前得多,宋钊文还刻意护着。
秦语嫣脸色不好看,阮清婉道,“不如换个位置?”
“夫人。”秦语嫣轻轻摇头,“妾身又不是因为自己的位置靠后而不高兴,而是觉得夫人坐在这里不合适。”
座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她们来了就有丫鬟引路就座,可见这是宋钊文或唐氏的意思。
让阮清婉坐在这里,无非就是故意折她的面子。
秦语嫣出身官家,对这些规矩倒是十分看重,总觉得堂堂侯府不该如此作派。
阮清婉微笑,“坐哪里都一样,今日侯府有喜事,你脸上也该好看些,要不然世子怎会高兴。”
宠爱小妾是忠义侯府的传统,宋承阳也是一样宠爱兰姨娘,恨不得拉她坐在自己身侧,只是兰姨娘知道轻重,主动坐了下首。
而章柔儿就不一样了,她紧挨着唐氏,离着宋老夫人很近,此刻宋老夫人就像是看不到阮清婉来了一样,一直关心她的胃口,她还十分受用呢。
“多谢老夫人关心,妾身现在刚刚有孕,身子还没什么不适,吃得好睡得好,都胖了些呢。”
宋老夫人忙说道,“就是得这样,孩子在你肚子里,你舒心他才能好好长大,你可要保重身子,给钊文生下个大胖小子。”
章柔儿柔声应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