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在置身投影出来的坟地世界,守着老母猴子、大马虎、还有皮狐子精的投影,浏览查看着铁骑给予的,有关三者的的文件档案。
残缺不全的文件档案,只能说不愧是记忆碎片,当真是零碎。
等何安在浏览完全部文件,铁骑撤去投影,已经是银月高挂,漫天星星点点。
何安在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感觉要比现世世界的月亮大好多。
也可能是他站得高的缘故,清楚看见了月亮上的环形坑,他甚至看到了那环形坑里……有一只兔子?
何安在揉了揉眼睛,发现那里确实有一只垂着耳朵的白色兔子,自己看它的同时,它竟也在看向自己。
“你有没有看到那里有一只t……”
何安在指着月亮,问向铁骑。
可话到口边却突然结巴了。
特!物!——兔!
兔子!
兔子啊!
何安在生平第一次体会到结巴的感觉,舌头不打弯,憋得心慌,可就是说不出来,憋得他是抓耳挠腮,原地跺脚。竟比便秘还难受。
他想换种方式去形容兔子,可却在思想转变过来的刹那,释然了。
“怎么了?看见什么?”铁骑问道,“需不需要我刺激一下你舌头上的神经?”
“地图,宏图,吐口水,菟——丝子。”何安在顺了顺舌头,已经不再结巴。
不是他结巴,而是他不能说出月亮上的兔子。
无法说出口,这才是真正的【不可与外人道】吗?
这估计还是好的,阻止你说出来。
既然不能说,何安在便也不强行去解释了;若强行说出口,怕是会发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太诡异了。这可比皮狐子精诡异多了。
“没什么。我没事。”何安在摇了摇头,当他抬头再看向月亮时,那只兔子已经不在那了。
“府地洞天之中既然是一片坟地。”何安在转移话题道,“那他们没有尝试往下挖吗?”
“挖了。”铁骑开始检索相关文件档案。
“挖到什么了?坟里埋的是什么?是人?还是别的什么,诸如老母猴子之类的怪物?”何安在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挖到了土。”铁骑调取出相关文件档案,“他们挖了一米深,然后再怎么挖,都是一米深。”
老母猴子、大马虎、皮狐子精再怎么诡异,也都是源自府地洞天,最诡异的还是那片坟地,相比之下,它们不过是那片坟地里滋生的细菌。
挖坟版鬼打墙。
第四维度人类进入府地洞天,肯定会尝试下挖,然而挖到一米后,再怎么挖也都还是一米,土源源不断地挖出来,可坑里的土不见少,外面的土也不见多。
他们尝试了三十二个位置,尝试了各种方式挖掘,人工、机械、钻头,无一例外,都没有挖下去。
就仿佛……挖到了壁垒。
就像游戏中的空气墙。
有没有一种可能,府地洞天其实并不大,就只有那片坟地,而进入其中的人也只是鬼打墙似地原地兜圈子。
他们看到的山体轮廓,却又接近不了,或许那就是一堵空气墙的贴纸。
这无疑是最好的一种可能,不大的范围,意味着有限的探索范围,以及有数的原住民。
虽然有着鬼打墙,但转来转去都是在兜圈子,这对于他们后续搜救罗卑与萧玉风而言,绝对是有利的,寻找那件诡异黑衣也相对容易一些。
在大海里捞针,跟在大点的浴缸里捞针,完全是两个概念,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尝试挖掘中似乎有一个例外,就是他们对一只鼹鼠进行了追踪定位,然后那只鼹鼠失踪了。
鼹鼠去了哪?有没有挖穿一米界限?
不得而知。
他们再也没有找到那只鼹鼠以及定位信号。
何安在浏览着府地洞天相关文件档案,设想着接下来可能的营救计划。
府地洞天是独立于维度世界之外的空间世界,就像燕折浅的随身空间,只是府地洞天本身具有的维度属性极高,何安在观测不到;又或许是距离那所谓的【府地洞天】太远,就像他只能在燕折浅身边才能观测到随身空间。
那有没有可能向府地洞天里的罗卑或者萧玉风传达信息?告诉他们离开那片坟地的方法。
何安在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花花传递信息。
在花花身上写字吗?不行。
花花要是生气了怎么办?花花那么好看,又是令人何琢磨不透的【s82】,鬼知道在它身上写字会不会惹它生气,也不知道它一生气会不会变成什么恐怖的玩意儿。
再者一切外置的,不属于花花本身的东西,都会遗落,其中自然包括墨水。
以及他们也无法百分百确定,花花尾巴上的结就真是萧玉风所为。
以及不知道花花会不会再去找萧玉风,若无法与萧玉风建立沟通,他们便无法知道是否将消息传递出去。
如此一来,便不能指望萧玉风自救,必须得派人深入府地洞天,去寻找萧玉风。
何安在思考着,铁骑乖乖候在一旁没有打扰,静等何安在完成思考。
何安在揉了揉睛明穴,抬眼看向铁骑。
按照约定,他这次来就该要带铁骑离开的。
他没说,铁骑也没提、没催促,即便当下已然无事,二人四目相对,保持沉默。
铁骑正乖巧地站在那,明眸含笑,双手后负,手指勾着水晶高跟鞋;她赤着双脚,反复踮脚起跃,一副多动活泼的俏皮模样。
“你那朋友很是不安,我用小家伙安慰了她,可她还是每五分钟就追问一次。”铁骑柔声说道。
时间是有些长了,说好一会儿的,结果从白天到了黑夜,按照这个世界的时间来看,已经很晚了。
“送我回去吧。休息一晚,明天去取秘钥。”何安在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铁骑学模做样,高举起双臂作欢乐状,手指勾着的水晶鞋折射白月光,星空之下熠熠生辉。
她脸上微笑依旧含蓄,挥手告别了何安在,“明天见。”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