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菱拉开了屋里的电灯,嘴上一直絮絮叨叨说话,但并不看江宴川的脸。
江宴川的视线就像锁定了她一般,她走到哪,目光就跟到哪。
忽略这视线,盛菱刚要去敲盛爸的门,被江宴川开口阻止了:“别敲。”
“叔叔阿姨他们都睡了,我没关系的。”
“倒是你,把军大衣给我了,你赶紧再穿一件,不然一会儿冻感冒了。”
盛菱瞪他:“你还知道我把军大衣给你了,你没事大半夜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对不起!”江宴川低头道歉,伸手要把军大衣拿下来。
盛菱被他这副样子弄得心头火起。
她关了灯,走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就带他进了自己的小房间里。
本来就是隔出来的,两个人都进来就显得有些挤。
盛菱开了自己房间的灯,门外就传来盛妈的声音:“菱菱,你怎么起来了?”
盛菱看了一眼略显紧张的江宴川,回道:“我起来上了个厕所,没事,妈,我马上就睡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盛妈没再说什么,叮嘱了几句下雨降温了,要是冷的话就多盖点。
门外恢复寂静。
盛菱冲江宴川说:“要不你直接把里面的衣服脱了,穿着军大衣吧。”
“等雨停了再走。”
江宴川打量着这个小房间,并没说话。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个小房间。
前世他们结婚以后,盛菱也带他回来过,他还在这张小床上睡过。
小小的床,根本不能让他睡平。
他只能蜷着,把盛菱抱在怀里。
盛菱当时说什么来着?
她说:“床挺小的,这样挤着我们俩都暖和。”
“要不,你把我抱紧点吧。”
江宴川想到这里,就仿佛闻到了那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了。
眼下,这间房间里是一股草木的清香,跟原先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墙上挂着一个鸟架,小彩正在上面眯着眼打盹。
刚才他们进门的时候,小彩其实醒了一下,但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有点可爱。
“你听到了没啊?”盛菱见他不说话,推了他一下。
江宴川驴唇不对马嘴:“小彩也跟着你回来了?”
“嗯!”盛菱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又说道:“让你把衣服脱了,你听到没有?”
他这样一直穿着湿衣服,她也感觉身上冷好吧。
江宴川点头:“听到了,不过上衣可以脱,裤子怎么办?”
“而且,我就在你房间里脱吗?”
盛菱的脸腾地红了,怒瞪他一眼,这一眼就让他心肝都颤了。
“阿菱!”他声音低沉:“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
不是刻意装出来的低音炮,盛菱却觉得这个声音十分性感好听。
果然,她真的是个颜控,她就该去挖野菜。
上辈子是她活该。
难怪有人说找对象就要找个帅的,吵架的时候看一看对方的脸就吵不起来了。
哪怕经历了上辈子的事,眼下面对这样的江宴川,她居然还有一瞬间的心动。
“随便你吧!”盛菱丢下一句便开门出去了。
江宴川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心中五味杂陈。
又想起战友之前跟他说的话,要不,脱一脱呢?
犹豫了一下,江宴川没脱裤子,只脱了上衣,然后裹住军大衣。
上衣被他拿在手里,他不知道盛菱去干什么了,索性坐在凳子上等她回来。
待在这里,他果然感觉到心安,伤口都没那么疼了。
其实他想坐她床上去的。
还想在她床上躺一躺,那里有她的味道。
但他记得她说过,身上是脏的不能坐到床上。
等盛菱回来,就看到他一副乖狗狗的架势坐得笔直。
他披着军大衣,大衣下面是真空的。
盛菱能看到他块块分明的腹肌。
一看就觉得挺好摸的。
盛菱别开眼,将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端给他:“喝了吧!”
“你刚才是去煮姜汤了?”江宴川赶紧接过放到凳子上:“手烫到没有?”
说着就要去看她的手指。
盛菱抽回手:“就切了点姜,拿开水冲了一下,你将就将就,喝了就走吧。”
江宴川本想嗯一声,又想起她不喜欢他这样,于是说了声:“好!”
随后又补充一句:“都听你的。”
盛菱看他端着碗将里面的姜汤喝了干干净净,心下松了口气。
一阵暖流进到胃里,里面的治愈能量抚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一碗姜汤下肚,盛菱也觉得身上的寒意驱散了。
江宴川连打了几个喷嚏,把空了的碗给盛菱看:“喝完了。”
盛菱问他:“辣吗?”
她放了很多姜进去,辣度是绝对的。
此时的江宴川脸颊两侧都飞起了薄红。
他老实点头:“辣,不过是阿菱给我的,辣也变成甜了。”
这些话他以前从没说过,说着说着,耳朵也跟着红了,脖子以下,更是红了一大片。
盛菱假装没听到,拿过碗:“你在这里坐一会儿,雨停了就回去。”
“好!”江宴川听话地坐下。
盛菱在外面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进去。
一进屋,她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江宴川这个眼神真的让人忽视不了。
江宴川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不自在,垂下头说:“把灯关上,阿菱你先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等雨停了我马上走,不会待很久的。”
秋天的雷雨不会持续很长时间,眼下雨势就小了许多。
盛菱也没什么要跟他说的,也没反驳,索性和衣躺到床上关了灯。
黑暗里,感觉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许多。
江宴川这个人她是绝对放心的,绝对的正人君子,有时候正得发邪的那种。
根本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有别的企图。
她在床上滚了两下,困意袭来,很快便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只觉得身上特别重。
动了一下才发现她身上又被盖了一件军大衣。
反着盖上的。
正是江宴川昨晚上穿的那一件。
那条被他擦了头发的毛巾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凳子上。
屋里已经没了他的身影,要不是这件反着的军大衣,她都以为昨晚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