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只觉有蚊子嗡嗡作响,拿开他的手,“这才什么时候?长大还早着呢。”
“我得提前给他做好规划,将来成为跟他爹一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秦烟轻嗤,“以前你那般欺负、折磨我,这叫威风凛凛?”
眼看她有怒意,宁枭哪还顾得上小的?
立马起身来哄,拉起她的手,“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明珠,你只管打回来!”
“幼稚。”
她收回手,却被紧紧握住,“没人能伤害你,你得打回来。”
他说得认真,秦烟莞尔一笑,“好了,莫要捉弄我。”
宁枭忽而专注抬起她的脸,“秦烟,此生我只要你,除非你亲口赶我走……”
她望着他的眼,男人目光灼灼,眸子里写满坚定不移。
他会做到。
她知道。
“那我现在便说。”
他低声笑过,磁性的声音响起,热气扑洒她耳畔,“你尽管试试。”
她缓缓退开,准备逃离,“我现在就想赶——”
唇上被紧紧贴住,他将她扣在怀中,炙烈气息包裹住她。
耳鬓厮磨、缠绵悱恻。
良久,他喘着气放开,额头紧抵住她的。
小院清净,此间岁月静好,唯愿如停止的沙漏,可以一直静止在此刻。
东宫正殿,云知行反复浏览过信笺,平静心湖似被惊动,漾开层层涟漪。
信上说,秦烟孕两月有余。
心海有什么逐渐坍塌,令人感到窒息。
有脚步声离得近了,他面色冷凝,将信笺放入烛台燃烧殆尽。
明婉之迈步进来,见他正在案前翻阅书籍。
明媚的脸上笑意盈盈,她快速走向他,“殿下,今日天气炎热,臣妾做了碗冰镇雪梨汤给你尝尝。”
瓷碗出现在眼前,雪梨配上清亮的汤汁,看起来十分消暑解渴。
秦烟的最爱。
他端过碗,舀了一勺,起初是冰凉入口即化,随后的馥郁香气令他皱了眉头。
明婉之仔细留意他的反应,生怕被发现端倪。“殿下,味道如何?”
“很好,还是婉之手巧。”
他挽唇一笑,这般夸赞对她很是受用。
本想亲眼见他喝完,恰好云知行派出的侍卫回来了。
这几日暑气太重,人出去一趟便是大汗淋漓。
云知行眸光一动,下起逐客令。“婉之,我们还有事要谈。”
明婉之虽有不愿,但也不敢不从。
待她离开,他招呼他过来,把碗递过去,“这两日你替我办事着实辛苦,刚好太子妃做了冰饮,你且试试。”
侍卫得了他的守允,顾不得太多,快速喝完雪梨汤。
“如何?”
侍卫上前,确认无人才低声回禀。“这几日太尉和兵部侍郎,私下都见过三皇子,不过三皇子看起来兴致不高。”
半个月前,云绍召见云礼的次数愈渐频繁。
朝堂之上也偶有提及北部边防之事,云知行大胆揣测云绍会有所动作,果不其然。
他心系当日宛城一事,多次明暗里表明想再次出征,可都被云绍拒绝了。
眼下他倒是对云礼上心得紧。
若他猜的没错,云礼会出征北漠。
云礼年岁比自己小,文韬武略与他还差了一大截。
偏偏云绍后悔立他为太子,想要好好培养云礼。
这在朝堂上已不是什么秘闻,明眼人都看得出。
之前那些推崇扶持他的,渐渐有一边倒的趋势。
他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不论是为母妃、为自己、亦或是秦烟……
他需要权力、名副其实的权力。
他不能坐以待毙。
唯一庆幸的是云礼年纪尚小,况且意不在此。
若有一日真的要攻打北漠,他在北漠的‘故人’宁枭,可否助他一臂之力呢?
心思回转到那封来信。
当日他离开北漠时,让她博得宁枭欢心,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有了孩子,宁枭站他这边的机率,是否又多了些?
晚间,他处理完公务,照例宿在书房。
今日明婉之却没由着他,叫人让他回寝殿休息。
“太子妃今晚身子不适,还请殿下过去看看。”
云知行当下想起还有这一茬。
盘算了时辰,又看看昏暗天色,他抬步去了寝殿。
自从大婚那夜后,云知行几乎不回寝殿歇息。
他公务繁忙,明婉之看在眼里,不好说什么。
只是家里人都在催她,说她肚子还没动静。
本来她也爱着他,想多和他亲密接触,便使了些不太入流的手段。
想到云知行喝完那碗冰饮,她更是心跳如擂鼓。
那一晚令人羞红脸的画面浮现脑海,她早早洗漱好,换上轻纱靠在床头,只等他来。
晚风拂过大殿,吹起帘帐飞舞。
云知行推开殿门,宫人们自觉退下。
隔着屏风,她见得那身影走近,玉指陷入衾被。
他步至床前,英俊的容颜隔着纱帘,平添一分神秘。
“说你身子不适,我过来瞧瞧。哪里不舒服?”
明婉之涨红了脸,不知如何说出口,心思一动,拉起他的手往身前探去。
云知行俊如神只,俯视着她,女子的脸上羞和欲交织,美得惊心动魄。
在触碰到雪肌前一瞬,他收回手。
明婉之正怅然,忽见他吹熄烛火。
如出一辙的黑暗。
她已猜到这是他奇特的嗜好,可今晚她精心打扮,就这样隐入深色又不甘。
“殿下,今夜我想看着你……”
这般露骨的话说出,于她来说已是极限,
云知行脱了外裳,温和不已,“我喜欢黑暗。”
没等多久,光着的身躯探入帐中。
光影里,他身形挺拔,明婉之看得一羞,娇声唤了声知行。
红帐内春影幢幢。
将军府一侧院中,堆了许多木料和碎屑。
男子从早上忙活到中午,吭哧做着手中活计。
他光着膀子,强健有力的肌肉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日头正晒,他大汗淋漓,神色严谨,仔细打磨木块。
秦烟在床上赖到这会儿,扶着门框不愿出去。
北漠的太阳着实毒辣,日头下待久了便晒得肉疼。
看着忙活许久的人,她劝道,“歇会儿吧。”
“快好了。”
每次都是这一句,然后也不进屋。
看着院子里做好的小木马和盾牌,她好奇宁枭这回又在做什么。
蝉叫得人心烦。
秦烟缩回屋子,拿起做到一半的小孩衣物,也开始干起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