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静秋等人看得好笑,又不敢发出声音,一时间憋得难受不已。
没多久,秦烟停下气喘吁吁,“你给我放下他!”
“不放!”宁枭说得坚定。
昭儿抓住宁枭不撒手,生怕下一刻被秦烟毒打。
见他一直护着自己,不禁也耍宝逗起她来。
见此,秦烟气极反笑,“好啊!你们俩,真当我是吃素的?”
她心中生出一计,开始声东击西。
奈何宁枭看穿她所想,快人一步防住她。
昭儿看她落败,开心得鼓掌,“叔叔真厉害,连母后也不是对手!”
“谁让你这么护着他?”
“我自是会护住他。”
宁枭的话怼得她哑口无言。
秦烟故作放弃,正当两人放松防备时,猛地一个转身,就要去抱昭儿。
奈何回身间,防不胜防撞上他胸前。
她僵在当场,恍惚间想起上回被他抱住的时候。
零零散散的画面浮现脑海,太久了,快想不起是何时。
两人间隔得极近,宁枭垂眸看着她,眼底情浓快要溢出。
从他眼眸,依稀能辨出她的模样。
明艳的脸倒映其中,面上带着失措。
昭儿还以为两人在打闹,大笑不止。
另一侧,静秋等人目光一变。
“让朕看看,母后在陪昭儿玩什么呢?”
一声清寂的声音自宫门处响起,拉回她思绪。
秦烟倏然退开,收拾好心情看向来人。
还未到殿外,已能听见昭儿的欢笑。
云知行脚下步伐加快,想快些看到那张笑脸,奈何却见得这一幕。
昨夜他才叮嘱过,不要与某人见面。
可现下两人旁若无人的打闹,那份轻松自在,令他心中嫉妒作祟。
“你下朝了。”
“是啊,想着来陪陪昭儿。但目前看来,似乎用不上了。”
他的话暗藏深意。
毒蛇般的目光射来,宁枭自当看不见。
他放下昭儿,小人儿却扭缠着说还想玩。
云知行眼眸一暗,轻声唤道,“昭儿,到父皇身边来。”
昭儿依依不舍看了眼宁枭,扭捏走了过去。
云知行抱起他,关切道,“身上不疼了?”
“叔叔喂我吃过药,不疼了。”
他脸上笑意愈渐灿烂。
宁枭才来这么几天,就快哄得人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昭儿可想父皇?”
“想。”
他稍微满意些,随后来到秦烟身边,“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他说。”
话音方落,秦烟和宁枭对视一眼。
云知行,想和宁枭说什么?
又或者说,他能说什么?不上手已是好的了。
见她迟疑,云知行心下一沉,“烟儿?”
秦烟接过昭儿,随后还是不放心的说了句,“他已应下,不日便会离开。你……”
“烟儿这是何意?”
再多说,无疑会让他多想。
她不再回应,抱着昭儿进了殿里。
静秋等宫人也纷纷散去,殿前只余两人。
秦烟想不到云知行会说什么。
待他再度出现,告诉她明日宁枭将会离开。
对于这个结果,秦烟并不怎么意外。
她甚至觉得云知行‘大度’这么久,才很反常。
他注意着她反应,不错过分毫,“烟儿似乎松了口气……莫非你觉得,我会杀了他?”
秦烟眉间一蹙,却没否认。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么……”
他的话听不出情绪,那双眼却脆弱无比、暴露了受伤。
“我与他早已无任何关系,你杀与不杀,与我无关。”
一句不算解释的回答,姑且算秦烟还是在乎他的。
只是——
“既是如此,为何昨夜我说莫要与他见面,烟儿反而还同他一起?”
先前他在殿外看到几人和谐相处、甚是温馨。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
尤其是她脸上,由内而外的开心。
落在他眼中,刺痛得厉害。
这感知,不可不谓难受。
秦烟纠正道,“这并非私下见他。”
“可在我心里便是。”
“我只是想来看看昭儿,这也有错吗?你未免太过霸道。”
秦烟掀眸,带着不解。
那眼神太过直白,如一根刺扎入他心间。
云知行语气放缓,藏着一股执拗,“烟儿,我不愿你与他一起。”
“还要我说几次,你才能相信?”
她忽而拔高音量,横眉冷对。“我不是已经留在这里,留在你身边了?你还要我做什么!”
她的语气充满质问,掷地有声。
云知行一时滞在原地。
一边的昭儿本玩得好好的,听此跑过来拉着她衣袖,“母后,不跟父皇吵架,吵架不好。”
柔软的小手牵上她的,秦烟察觉到对他语气不佳,可当下也拉不下脸再找补。
他就那样静静凝望她,目光破碎。
秦烟启唇,又将话吞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只觉心情烦躁,想要安静会儿。
秦烟牵着昭儿,径直掠过他,独留他一人待在殿里。
空旷殿中,他站了许久都未曾动过。
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袖下垂落的手十分无力。
第二天,早有一行御林军候在椒房殿外。
宁枭看着这一切,觉得云知行也算瞧得起自己。
怀里的小人不知真相,深深不愿他离开。
毕竟叔叔可是除父皇、母后外,对他第三好的人!
昭儿紧紧搂着他脖子,下意识问道,“叔叔什么时候再来玩?”
“你父皇可不会想看见我。”
“为什么?”
“因为……”宁枭声音低沉下来,“待你长大后便知道了。”
“为何你们都这么说?我虽然年纪小,你说了我也能懂。”
昭儿装起小大人,奶声奶气的惹人怜爱。
他被逗笑,忍不住刮了道小鼻梁,“叔叔走后,昭儿可要好生对母后。还有,别忘了我们俩的秘密。”
“昭儿不会忘!”
云知行来了,看着殿中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两人,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适时出声打断那人,“是时候了。”
宁枭瞥了他一眼,思绪万千。
秦烟不会不知道,他要离开。
只是这个时辰,她仍未出现。
见他往外张望,云知行凉薄一笑,“别看了,你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她不会来的。”
也对,她早就表明过立场了。
宁枭不敢再有奢望。
他不舍放下昭儿,随一队人马离开椒房殿。
这阵仗像极了押送犯人。
只是他一身气质凛然,走在前头不像犯人、倒像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