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
徐长卿两眼蒙圈,完全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认亲?
认什么亲?
徐长卿脑中飞速运转。
紫萱不是说她父母早已没了,孑然一身飘零江湖么。
难不成外面还给她留了小的,只是她不知道?
该不会小厨娘赵灵儿吧…
好像看起来的确有几分神似…
目光一瞥。
相亲?
相什么亲?
虽说昨晚刚刚“和平分手”,但他们又不知道。
至少名义上,她现在还是自己的未婚妻。
这么嚣张跋扈地上门抢婚,简直岂有此理!
让我瞅瞅是哪个没皮没脸的家伙!
咦~不对呀!
眼跟前就两男人,一个李掌柜,一个南宫煌,前者不可能,后者更不可能。
该不会是魔尊重楼吧。
难道堂堂魔尊会纡尊降贵,喜欢上一个凡人姑娘?
甚至为了抢人,不惜大清早的跑去堵她未婚夫的房门?
不会吧…
一番天马行空,搜肠刮肚,徐长卿还是无法理解那两句话,四个字。
只得憋出一句:
“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绝对没有!”
李逍遥言之凿凿。
相较生意人,重楼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滚!”
言简意赅。
重楼霸气挥手,将徐长卿撂去一边。
昨晚,他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漫长和深刻的思想鞭挞,好不容易才凝聚胆气和决心。
可这个蝼蚁却死皮赖脸地糊在门口!
更气人的是,两人居然睡一间房!
火大!
要不是看着李逍遥的面子上,非整死他!
“你!”
徐长卿踉踉跄跄站稳脚步,有心发作,奈何实力不允许。
李逍遥也无法,只能投以歉意的眼神。
小徐啊,别怨哥。
哥尽力了。
但没办法,牛脾气就这样,哥也拦不住啊。
重楼大步进门,巡视一圈。
一颗忐忑的心脏立刻欢心起来。
可转瞬之后,又化作冲天怒意!
喜的是,紫萱没了。
这说明两人昨晚没住一起。
虽说爱一个人应该多包容一些,但这种事,没总比有要好。
怒的是,紫萱没了。
憋了一整晚的大招,就等着今早一到,全部化作浓情告白,结果现在我到了,人没了。
那我特么不白憋了?
“人呢!”
重楼抬手,勾肠怒气汹涌而出。
徐长卿刚刚站稳,就又觉一股强悍的吸力缚身,无有抗衡之力,被凭空摄入了过去。
重楼一把揪住老徐的脖领子,冷面寒霜道:“你把紫萱藏哪儿了!”
“诶诶诶~别冲动!”
李逍遥非常清楚一个闷骚男冲动起来有多可怕,赶紧上去打圆场。
“她…走了。”
徐长卿叹息道。
要打要杀,他浑然不惧,蜀山弟子个个铮铮铁骨!
可被这么一问,反倒戳中了徐长卿的软处。
“去哪了?”
重楼追问。
“回家了。”
徐长卿答道。
“回家?”
“苗疆。”
“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徐长卿万般无奈化作一抹苦笑:“紫萱的功力要比我高很多,昨晚我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今早醒来,紫萱已经没了踪影。”
“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留?”
重楼怒意稍减,喜心重燃。
徐长卿摇摇头:“只留了一支笛,一封信,一袋碎银。”
“什么笛?”灵儿问道。
“什么信?”重楼问道。
“几两银子?”李逍遥问道。
众人齐齐侧目。
“我是说,紫萱真是个贴心人。”
李逍遥连忙道:“临走还不忘给他留点饭钱。”
“我能看看吗?”
灵儿扑闪着眼睛。
徐长卿毫无保留,伸手便给。
灵儿仔细端详着外婆留下的笛子。
普普通通的竹笛,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谢谢。”
灵儿道声谢,客客气气地还了回去。
“拿来!”
重楼有样学样,伸手讨要。
徐长卿呆愣不解。
“魔尊也抢银子?”
阿奴小声嘀咕。
“不懂了吧…”
林月如眯眼道:“这就叫‘近墨者黑’!”
重楼立刻回头瞪了两人一眼。
两人一激灵,赶紧窜到李逍遥身后。
重楼哼了哼,冷冷吐出一个字:
“信!”
徐长卿“哦”了一声,摸兜便给。
重楼展信一看,顿时茫然。
怪不得这蝼蚁没有丝毫犹豫。
说是信,其实更像别言。
整张信就两个字…
珍重。
字迹娟秀,简单明了。
可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重楼左看看,右看看,翻来覆去的瞅,也瞧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你抖什么抖?”
李逍遥不耐烦道:“不识字啊。”
“本座魔尊,不是文盲!”
重楼也说不清哪里不对劲,干脆递给李逍遥,让他来分析分析。
李逍遥接过信笺,初看也是一愣。
再看上一看,脸上表情就精彩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
这次换成徐长卿皱眉,重楼展颜了。
重楼心舒一口气。
果然,这家伙能瞧出其中的门道。
看来本座的直觉没有问题。
“李掌柜,这信有什么问题吗?”
徐长卿善于不耻下问,求人解惑没有丝毫心理负担。
“没什么问题。”
李逍遥果断回答,把信还给他,笑道:“就字面意思,希望你吃好喝好,珍惜自己,珍惜前途。”
“珍惜自己,珍惜前途?”
徐长卿凝眉沉思,忽地恍然大悟:“懂了!她想让我回蜀山,但是不愿明说。”
“所以她才把我弄晕,独自一人离开!”
“徐兄大才!”
李逍遥大喜。
原来蜀山弟子的智商不过如此,那还怕他干啥。
拇指一竖,大书特书道:“女孩子嘛,总是会多愁善感,尤其在离别之时,更是不愿面对。”
“或许她只是想静上一静,给自己一点时间和空间,徐兄呀,你可千万不能责怪她,等日子长了,想通透了,自然就释怀了。”
“不怪,不怪!”
徐长卿大为感激,稽首道:“多谢李掌柜解惑,在下铭感五内,我这就是回蜀山!”
释怀,释怀个屁!
林月如暗戳戳都快笑死了。
等日子长了,想通透了,你们俩就彻底黄了!
不禁感叹。
这世间真是多姿多彩。
米吃一样,人分千种。
坏胚子大多是相似的,而蠢蛋,各有各的蠢法。
“既如此,在下也就不叨扰了。”
徐长卿拱手:“告辞!”
说罢,收好信笺,揣好竹笛,脸不洗,饭不吃,欢天喜地地去了。
临出门,不忘回首感恩:
“谢谢昂!”
前方…
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