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升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一时间竟无法消化岑姊箫这番话中蕴含的巨大信息量。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他知道此刻自己决不能乱了阵脚。他冷冷地看着岑姊箫,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岑大人方才这番话,信息量太大,本将军一时之间还没能全然理解。不知岑大人口中所谓的‘大局’,究竟指的是什么?而本将军若是与你我二人今日所谈及之事毫无关联,是否也算得上‘识时务’?”
岑姊箫见李玉升并未被自己的说辞吓倒,反而冷静地抛回了一连串问题,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她知道李玉升这是在故意装傻,拖延时间,但她并不着急,她有信心能让李玉升最终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她掩嘴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李将军这是在考校下官吗?您贵为护国大将军,手握重兵,保家卫国,自然是识大体的,又何须下官在此班门弄斧呢?”
李玉升见岑姊箫并未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语来敷衍自己,心中更加不悦。他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脆响,语气也变得凌厉起来:“岑大人,本将军不喜欢拐弯抹角,你今日来此,究竟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岑姊箫见李玉升的态度变得强硬,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试探下去了,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她收起脸上轻佻的笑容,正色道:“既然李将军如此爽快,那下官也就不再兜圈子了。下官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能够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助下官一臂之力!”
李玉升心中冷笑一声,这岑姊箫还真是会演戏,前一刻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此刻却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求自己,真当他是三岁小孩,如此好糊弄吗?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岑大人言重了,你我之间,何来情分?你若真有事情需要本将军帮忙,不妨直说,只要是本将军力所能及之事,定当鼎力相助!”
岑姊箫见李玉升终于松口,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她敛了敛心神,缓缓说道:“李将军,如今朝堂之上风云诡谲,太后党羽日益坐大,皇上年幼,根基不稳,你我身为皇上器重的肱股之臣,实在是不忍心看到皇上受奸人蒙蔽,大周江山再度陷入危机之中!因此,下官斗胆前来,恳请将军看在先皇的份上,看在大周江山的份上,助皇上稳固朝纲,铲除奸佞!”
李玉升听到这里,心中冷笑连连,这岑姊箫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周江山,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她自己?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然敢肖想染指朝政!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岑大人,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本将军了,本将军只是一介武夫,只知道带兵打仗,保家卫国,至于朝堂之事,本将军一概不知,也无心过问!”
岑姊箫见李玉升油盐不进,心中有些着急,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和李玉升撕破脸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说服他。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放缓了语气,说道:“李将军,下官知道您心中有顾虑,但请您相信,下官并非贪恋权势之人,下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上,为了大周江山!只要您愿意与下官合作,下官保证,将军一定能够得偿所愿!”
李玉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冷冷地看着岑姊箫,说道:“岑大人,你的好意,本将军心领了,有些话,我实在是还不曾会意,需要些时日才能明其所意。”
岑姊箫知道李玉升这是在缓兵之计,但她也不着急,她相信,只要李玉升不是傻子,就一定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她微微一笑,说道:“李将军,您慢慢考虑,不必着急,我等您的好消息。”
说罢,她便起身告辞,临走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李玉升一眼,说道:“李将军,希望您能够早作决断,莫要错失良机啊!”
李玉升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岑姊箫离去,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岑姊箫走后,李玉升独自一人坐在营帐中,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岑姊箫说得没错,如今的局势,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他必须做出选择。
可是,究竟是选择忠于皇上,还是选择与虎谋皮?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李玉升痛苦地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浮现出皇上年幼的面容,以及太后阴狠毒辣的眼神,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这李玉升,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李玉升离开后,岑姊箫和陈秭归并没有马上离开。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放慢了脚步,假意欣赏着营帐内的陈设,目光却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大师兄,你说这李玉升,究竟是何打算?” 岑姊箫压低了声音,问道。她眉头微蹙,心中充满了疑虑。
陈秭归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岑姊箫不要着急,静观其变。他深知李玉升为人谨慎,想要从他口中探听到什么消息并不容易,只能寄希望于在营帐中找到一些线索。
岑姊箫见状,也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跟在陈秭归身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营帐内的每一个角落,试图从这些看似平常的摆设中发现一些端倪。
突然,陈秭归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落在了营帐一角的书架上。这书架看似普通,却摆放得格外整齐,与营帐中其他物品略显粗犷的风格格格不入,反而透着一丝刻意为之的精巧。
“岑妹,你看。” 陈秭归指着书架上的一处,那里摆放着一套样式古朴的棋盘,棋盘的材质看起来十分特殊,散发着淡淡的幽香,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