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璇玑连忙说:“他不会放弃的!我爹已死得不明不白,不可能让世叔养子也这般!”
“所以你得马上回去压下墨思兄去调查此事才是!”
“我哪里能说服得了他呀!不如……不如你与我一同回去,他定是会听你一劝的!”
刘梦棣连忙摆手说道:“不可不可,潜渊先生此时必然在家,且他对朝廷之气还未消,若是被他瞧见我,书局之事黄了不说,你哥怕会被他锁在家中不让他去考会试,到那时想查此真相都无众所查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与他说呀!”
刘梦棣言道:“墨玉向来机敏,也颇有言辩之术,我相信你定能说服墨思的。你便以只有入仕方可令朝廷正视王无岁案、程古贤案为由,令其近期不可妄为,更不可再碰此案,等中了进士之后……”
“我哥向来傲气,他能服你,却不会服我,还是你与他去说吧!”
见得王璇玑如此关心自己哥哥,又想到自己那几位勾心斗角的兄弟,刘梦棣一时也心软了下来,想着什么时候得与王墨思说一声。
没等刘梦棣开口,那王璇玑马上说道:“即是今夜不行那便明日!明日我将其约出,你与他好好地说一说,他定是会听你的。”
刘梦棣说道:“明日我怕是没空,我得……”
“那我便不去做那女校的女先生了!”
“墨玉可不能这般,刚刚还答应得好好的呀。”
“我就这般了!”
刘梦棣脑子一转,连忙说道:“此事我一定帮你,但却不必这么着急。适才说过要请冯元君来做这个山长就得让太子出马,而有一人与太子极熟,想来是能说得上话的!”
“什么?”
“墨玉可曾记得上一次我到你家门前求见潜渊先生,而当时有一位叫柳全的富家公子来寻我……”
“你说的是他呀!哦!他的确是能说得上话!”
刘梦棣去找潜渊先生之时太子刘梦权带着于常胜来找自己,后来三人便一起去了卫戍军。
当时,王璇玑见得那太子养尊处优且有护卫相随,刘梦棣更是对其客客气气,一眼便将他认作了现世阎魔。
因太子不想暴露身份,调皮的王璇玑更是故意问起了太子的姓名,使得太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来。
虽然太子最后得了一个“柳全”的名字,这也让王璇玑更加确认了对方即是那好色成性的现世阎魔。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璇玑才对刘梦棣的话深信不疑,因为“现世阎魔”真的可以在太子面前说上话!
此时刘梦棣接着说道:“到时候我请了他来,与你一同说服他,让他去让太子与冯元君说出任女校山长之事!但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却是不得而已知了,所以明日定是不行的。到时候我与他约定了日期……”
没等刘梦棣说完话,王璇玑连忙说道:“你不是要说服我哥不要因世叔之事而失措么?如果又要请别人?到时候你把女书院之事一说,我哥定是反对,那、那我且不就更去不了了?”
刘梦棣言道:“教书是要花时间在书院里的,你天天不在家,潜渊先生且不得起疑心?此时当有人在家中为你打掩护呀!你院中谁能做到?非得是墨思兄不可呀!所以一定得让墨思知道此事,并帮你化解不在家之疏漏!”
“但是……”
“不必担心。届时我一定有办法将此二事皆促成!”
王璇玑嘟了一下嘴说道:“反正我不管,我说了明日就明日!”
“你这真叫我为难了,别人的事情我怎么……总得有个商量吧?”
“这好办呀,你要不然就现在答应,要不然就答应两次!”
刘梦棣一愣,问道:“什么叫答应两次?”
王璇玑笑道:“明日不管你来不来,过完了年,你还得与我出来一趟!”
“嗯?这是为何?”
“你别问,反正就是……过完了年我有事找你!你到时候与我出来一趟即是了!”
刘梦棣笑道:“不会又得指定是哪一天吧?”
“那当然得指定了!就问你应不应吧!”
“应应应!只要你愿意做这个女先生,我便什么都应!”
“这可是你说的!男子汉大丈夫,可不得反悔!”
“自是一言九鼎的!”
王璇玑心满意足地说道:“那行吧,那你走吧。”
刘梦棣连忙问道:“你不会还要扣门进去吧?可别节外生枝,惹得潜渊先生不高兴再把你给罚了!”
“我和你一起被他知道了他才会罚我呢!你虽没有官位,但却是那现世阎魔的手下,也算是半个朝廷中人!”
“最近长安城中流民甚多,又来了许多榆林盗匪,可不太平,我不放心你一人走夜路。这般吧,你前面走,我后面跟着。”
“可别被巡差觉得你欲尾随行凶!”
刘梦棣笑道:“你若不大喊救命,想来不会有人注意的。你得知晓,一男人喊救命与女子喊救命是不一样的。”
“如何不同?”
“一女子喊救命,边上的男子听到了必会不问青红皂白,上来便打。若是一男子喊救命,周边人得看看出什么事情而后才会出手。”
那王璇玑被刘梦棣逗得笑出了声来:“我现在穿着的可是儒装长衫!”
“正是因为你穿着男装,我这才担心的。你若再一喊救命,别人拿什么眼光看我?”
王璇玑被刘梦棣逗得一阵一阵发笑,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就这么向着石家大院的方向而去。
…………………………
翌日。
天色已然是放亮了。
那宣政殿外正等着上朝的朝臣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在说些什么话。
他们有的是派系为分,聚为一伙,有的是以衙门为类,合为一股。
他们之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一样,每天都是这样喋喋不休。
当然了,汉国最大盐商李茂的被捕还真能被他们拿出来说上那么一说。
他们之间谈论的当然不会是什么事情的真相,而是此事对陇西李氏及陇王党甚至是对朝堂的影响。
众臣工及皇子们正说着话呢,却不想耳中传来了一阵十分刺耳的声音来。
只见得众远处急走来一位身穿王爷蟒袍的身影。
那人咋咋呼呼地一边靠近一边高声叫道:“蒋宗宪!蒋宗宪!死哪去了!给老子出来!”
众臣官们纷纷转过头去看。
能这般叫蒋宗宪的朝里怕也只有一个人了。
那不是别人,正是刘梦棣。
刘梦棣来到那宣政殿前环事了一眼,见得没人搭腔,想来此时那蒋宗宪并不在这里。
他一转身,正打算向着朝班房去之时,刑部侍郎牛禄从一边走了过来。
“六爷!六爷!”
刘梦棣一甩衣袖,大声地说道:“走开走开,今日爷我可没空讹你!你自己找你家大人去,爱找谁玩找谁玩。”
“不是!臣没别的意思,就是……”
牛禄一边说一边看了远处的四皇子一眼,而后强拉着刘梦棣便向着一边去。
刘梦棣如果不愿意被拉走,以牛禄的臂力怕还真没办法。
牛禄试了两下见得刘梦棣纹丝不动,这才苦着脸说道:“六爷,臣真有事与您说!”
“说屁快放,爷我找人呢!”
“昨日夏家……”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这不正找蒋宗宪的么?”
牛禄听得刘梦棣是为夏家的事情忙活,那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并松开了抓着刘梦棣的手。
正此时,那刑部侍郎华云方从一边走了过来。
那华云方对牛禄笑道:“牛侍郎,听说你找着那个破虏将军了?那人到底是谁呀?”
刘梦棣不高兴地说:“你们在刑部里低头不见抬头见,什么话聊不完,非得在本王面前碍眼?快走开!”
刘梦棣一边说一边张望着那宣政殿外的广场,寻找着蒋宗宪的身影。
华云方露着笑容说道:“牛侍郎,这事您问谁都好,就是别问六爷,六爷哪里会知晓什么是‘自号’呀。您看他,都快生气了,就别给自己惹不痛快了!”
姓是祖上传下来的,名是父母给的,字是师长授的,而号则是自己取的。
凡是文人大多都有一个自取的号。
当今天下十大名儒皆是以号为称呼,如潜渊、朝海、寒潭、泌洋、凌波、曲江等等。
刘梦棣自己的号就是率滨,取自诗经小雅北山一篇中的“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他用率滨这个号意思是,自己是宗室子弟,可率一滨之国士,其实并没有别的深意。
自己率滨先生的名号这么响,但在华云方的口却成了一个连什么是号都不知道的人,再加上刘梦棣一时间找不着蒋宗宪,如何能不令刘梦棣生气?
那刘梦棣对那华云方问道:“哟,华侍郎,这么说来你知道什么是号?”
“不才,算是读了些书,又比别人勤奋一些,运气又比别人好一点,读出了个进士,自是有取号的资格!”
刘梦棣问道:“你给自己取了一个什么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