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要怎么做呢?”
安莫道的眉毛轻轻一挑,那张脸庞上满载着期待的神色问道,
莫潇盈着笑意问道
“安前辈你有可以隔绝闲杂人等的招式吗?”
安莫道的嘴角扯出一抹邪笑,。他左手一挥,宛如流水般的真气挥洒而出,一层紫色的半圆形护罩,如同仙神的法阵,直接笼罩了整个森林。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草木枯糜,方圆数十米的生机被无情地剥夺,草木都变得枯黄起来,宛如被秋风扫过的荒野。
这层半圆形的薄膜在空气中缓缓淡去,直至肉眼再也看不见,就像是一场幻境,悄无声息地浮现,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莫潇有些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求知的光芒,
“前辈这个不会被人发现吗?”
安莫道古怪着表情思索片刻,口中缓缓道出:
“只要不比我强的人都无法破除!接下来,你可以说说了吧!咱们应该怎么玩哈!”
听闻此言,莫潇心中大定,他的眼中立马泛起生动的快意。
“等着哈!我去拿酒!前辈你别急,有人打扰就劳烦前辈出手了!”
莫潇说完,抽身冲向了自己的厢房,速度快得如同离弦之箭。
在树林之外,莫潇发现了那一摊烂泥般的尸体,他的眼中满是思索之中的光芒。
“此处当为我与前辈相商之所!这尸体怕是要弄去别处了!!”
莫潇心中暗想,手中动作一点也不慢,直接抓着老者的尸体消失在黑夜之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的身影在夜色中穿梭,就像是一只无形的鬼魅无声无息。
…………………
待莫潇归来之际,但见安莫道依然端坐于草地之上,双手轻抚着那两只悠然自得的龟儿,神情恬淡,宛若凌驾于红尘之外的逍遥仙人。
“前辈!我来啦!此酒乃我精心挑选的十年陈酿,佳酿难得,咱们今日便来个痛快!”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少年般的雀跃。
安莫道闻言,抬首望向莫潇,眼中闪烁着丝丝的兴趣,对这即将到来的游戏已迫不及待:
“哦?如何玩法?”
莫潇一笑,神色认真:
“玩归玩,你我皆不可用真气,如何?”
“好!快说!”
安莫道答应得爽快,催促之意溢于言表。
莫潇也不犹豫,当即一把掀开酒封,对着安莫道细细讲解起来。酒香四溢,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欢乐的气息。
经过了一夜的痛饮,两人喝了个昏天黑地。
自小生在市井的莫潇十分了解民间的那些酒桌游戏,五花八门的规则之下,安莫道这个断岳境的大前辈亦是有输有赢。
失去了真气,两者拼酒之间自然靠的是运气,而莫潇凭借着自己的机智与狡黠,将这位疯了的狮子哄得服服帖帖。
于是乎,莫潇那天晚上就喝多了,待他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间,一头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直到小米儿和柳昤双堵门,他才悠悠醒来。
首轮比武结束之后,莫潇在闲暇之余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安前辈的疯病是否可以被治愈呢?”
此念头一起,他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每日从锦华宗买了好酒,还差人花了百两银子去收集了数十味药材。
深夜,他独自在屋中面对满桌的药材思索起来,眉头紧锁,仿佛在破解一个复杂的谜题。
“安前辈可以将真气附于生灵之上,那死物是否可以呢?我的皓月真气清正干净,有驱邪明心之效。若是化于酒中辅以药材是否可以缓解甚至去处安前辈的多年沉珂?”
想到这里,莫潇坚定了眼神,拿出一个小碗倒入一杯佳酿。
随后开始尝试配比药材加入酒水之中。最后在注入自己的真气,那一刻,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势必要弄出可以稳定前辈心神的酒水。
直到两天之后,在第二轮比武开始之前,莫潇总算是完成了药酒的配比。
只不过由于自身真气强度的问题,即使是用最大配比的药材,也只能保持半天的药性。
但莫潇并没有气馁,他为这种酒取名为“明魄”,压低了最大程度的药味,在皓月真气的加持下清凉可口。
有清明心神的作用…………
……………………………
“所以你真的治好了安前辈那纠缠他四十余载的疯病?”
小米儿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眉头微蹙的问道。
柳昤双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投向莫潇,眼中闪烁着探寻的光芒,等待着他的回答。
莫潇轻轻摇了摇头,神色中带着一丝复杂与深沉:
“那疯癫之症,已深深植根于安前辈的神魂之中,犹如一沼泥潭,杂草丛生,他的心志,便如同那淤泥中的青莲,虽本性高洁,却难以摆脱周遭的束缚与污染。”
“我所做的,只是用那明魄酒,试图冲刷掉一些淤泥,但沉疴旧疾,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清除。”
莫潇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
柳昤双闻言,眉头微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即便如此,你依然成功地让安前辈按照你的计划行事,不是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丝丝的敬佩,她佩服莫潇的智慧和勇气。
莫潇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这几日,我与前辈共饮佳酿,同玩游戏,总算是让他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而且,通过多日的相处,我们之间也建立起了不错的情谊。”
柳昤双继续笑道:
“那你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不让我和小米儿知道这件事,还说什么是为了我们俩的安全着想?”
莫潇感受着两道审视的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关切:
“前辈的精神状态,你们也都看在眼里。他那样的人,实力冠绝天下,却如同一个孩童般纯真无邪,又手牵着数头猛虎野兽。我与他相处,都要小心翼翼地引导,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若是让你们俩得知此事,万一有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触怒了他,他可能会随手一掌,将你们拍成血雾。
到那时,我连阻止的手段都没有。”
莫潇的话语中带着的沉重与担忧,让柳昤双心尖一颤。
小米儿接过莫潇的话语,对着柳昤双解释道:
“所以啊!与其让一个人知道而另一个人不知道,不如都不说,由莫潇暗中行事。这样既能保护我们,又能确保计划的顺利进行。”
莫潇点点头,感叹道:
“堵不如疏啊!前辈的癫狂,就像是一股狂躁的洪流,我们谁也不知道它会冲向哪里。
我现在所做的,只是为它定下了一个河道,让山洪稍稍平静。你们还是先不要插手,莫要做那‘中流砥柱’,以免横生枝节。”
三人一路畅谈,眼见着就要走回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他们畅行无阻,所有人都绕着莫潇走,甚至不敢多看一眼。
路上,小米儿又抛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的眼眸带起兴奋的光芒:
“那接下来,我还需要继续查探吗?不如直接驱使安前辈横推了这里,正所谓一力破万法,有这么个大高人在,你还费心算计什么呢?”
莫潇闻言,不禁揉了揉眉心,神色中带着一丝挣扎与无奈。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关键在于,我还没完全摸清锦华宗的底细,哪些是应杀之人,哪些是无辜之辈。我们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掀翻整个棋盘。事情不是这样做的啊!”
“万一安前辈杀红了眼,他可不会顾及那么多,到时候整个顾山都可能陷入生灵涂炭的境地。
而且,我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也都会付诸东流。所以,我们必须继续查下去,查清真相,在决定如何行事!”
小米儿和柳昤双听着莫潇的解释,思考片刻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有理!”
……………………………
安莫道早已在莫潇的屋内静候多时,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三坛散发着莹白幽光的酒水之上,往昔的种种记忆如同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
他忽觉自己痴愚了半生的心灵,在这一刻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澈。
那些纷乱的情绪,不再像脱缰的野马般在脑海中肆意奔腾,而是如清泉般潺潺流淌开始变得安宁下来。
这几日与莫潇的相处玩闹,一幕幕在眼前浮现。
半晌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仿佛是对这世事无常的一种嘲讽,又仿佛是对莫潇深深的赞赏。
“莫小子!你很不错!嘿嘿嘿!”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三人回到院中,莫潇给两人打了一个手势。便冲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颇有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柳昤双还有些担心,小米儿倒是抱着手说道
“你知道莫哥儿为啥要酿酒给他前辈喝吗?何不直接炼丹熬药呢?这样效果不是更好?”
柳昤双思索片刻对着小米儿说道
“药汁丹药味道太大,似安前辈这样的人估计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心神出了问题的。他不会喝的!莫潇他以酒带药可以更好的让前辈接受,达到治疗的功效?”
小米儿似笑非笑的看着柳昤双继续问道
“还有呢?最关键的是什么?”
柳昤双低眸不语,将思绪往更深的地方发散而去。
“以酒会友,可近人心吧。还有就是醉狂歌剑法可以让他酒量大增,这样即便是和安前辈喝酒也能有来有回!”
而听到这话小米儿摇了摇头说了一句
“最关键的是莫哥儿他呀,一滴药都不肯尝的!怎么试药啊!”
“哈哈哈哈哈!!!”
小米儿说罢大笑着转身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步调轻快了许多。柳昤双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
心中的担忧也消弭了不少,她眉眼弯弯粲然一笑,整个院落都像是泛起了明媚的春光,动人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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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第三轮过后有人欢喜有人忧。
金钟殿后的书房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何争那张如丧考妣的脸庞映衬得分外凄凉。
他如同被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站在正在品茶的何辛浮面前,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焦虑。
他忿忿不平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父亲!莫潇如此跋扈,我们岂能坐以待毙?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他走到所有人面前,将我们锦华宗的名声毁于一旦吗?”
何辛浮轻轻放下茶杯,眼神平和而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悠然自得地笑了笑,丝毫看不出有任何着急的样子:
“急什么?上还有轻语坐镇,再者说,最后还有你兜底。难道还怕了那个散修不成?”
何争闻言,攥紧拳头,显得十分不甘:
“孩儿也想堂堂正正和他打一场,让他知道我们锦华宗的厉害!但他这次明显来者不善,显然是有所准备。
我们下一轮难道不需要再改一番规则,让他止步于此吗?”
何辛浮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眼前的何争,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教诲:
“我让严先生教你读书识字,更教你为人处世之道,难道你就学会了这些阴谋诡计吗?”
“父亲!我……”
何争欲言又止,神色复杂。
“好了!”
何辛浮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锦华宗迟早要交到你手上!你要记住,诡谲手段只能逞一时之勇,绝非长久之计。这样的手段用一次就够了,再用便是自掘坟墓。你赢了又如何?失去的又仅仅是一场胜负吗?”
“你不用担心,锦华宗的底蕴根基,岂是一个散修所能轻易撼动的?至于莫潇嘛,我自有计较。”
何辛浮的语气终究还是温和下来,他上前拍了拍何争的肩膀,口中说道。
“你记住!欲成大事,当借大势!势大了自然便是正道!至于那些肮脏的手段,不是你应该去使用和算计的。”
说完何辛浮便转身离去,只有何争站在原地,双手的指甲都深深的嵌到了掌中都不自知。
然而出了门的何辛浮立马变得面无表情,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金光,随后背着手就这么幽幽的消失在道路尽头。
“驱虎吞狼?呵呵!好计策啊!”
“那么……”
没人可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若是将这个江南正道的最高掌控者当成了可随意算计之人,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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