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嘴上说着笨,人却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
夏时仰头看他,眼神里是对他突然出来的不解。
“看我干什么,”他说,“不回去了?”
“回,”夏时跟在人身后走,过了一会儿小声问,“你刚刚是不开心吗?”
“没有。”
“可是我感觉你不是很开心,是——”
“夏时。”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眼神是她不曾见过的锋利和防备。
夏时被看的心跳都慢了些,
夜风轻轻吹过她额前的碎发,耳边是热闹却又模糊的人声。
他的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进她的耳畔,毫无征兆地一句——
“你该不会喜欢的人是我吧。”
夏时心重重一跳,四周仿佛在这一瞬间完全安静了下来。
四目相对,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什么?”
他盯着她,好一会儿,像是自嘲般扯了一下嘴角:“没什么。”
祁佑说完便抬脚往前走了。
看着离开的背影,夏时心跳才慢慢恢复正常,不过脑海里却还在想他刚刚那个落寞的眼神。
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
在她发愣时,身前又一次响起声音。
“走不走了?”
*
几个人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因为是工作日,路上也都没什么人了。
周砚川和温玖离得远,车到之后让他们先上的车。
看着上车的人夏时冲她挥了挥手:“回家和我发消息。”
“好。”
“路上慢点哦。”
“嗯。”
“记得——”
“你要不跟着去吧,”祁佑打断。
“……”
与此同时,坐在车上的某人:“感觉跟你俩谈了似的。”
温玖:“……”
*
这两人没走多久,天空就下起了细密的雨。
沈思年没穿外套,祁佑身上有件衬衫,他想要过来给夏时披上,但又想起这家伙的洁癖,觉得还是算了。
他的衣服要是被人碰了,回家绝对没任何犹豫的就扔。
而他的衣服都还死贵。
沈思年这样想的时候,忽然就看到祁佑把衬衣脱了,然后抬手盖在了他妹头上。
他眼睛抬了一下。
熬到这个点,夏时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她摇摇头,想让人自己清醒。
结果轻阖的眼睛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这是已经睡过去了?”她迷迷糊糊的,鼻息间隐约涌入一阵清冽的香。
闻到这个味道,她立刻就清醒了。
这才意识到头上的是件衣服,她伸手去碰,质地很舒服的面料。
夏时掀开衣服,仰起头,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为什么要把衣服盖我头上?”
沈思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行了,他已经放心了。
照他妹这个不开窍程度就算祁佑对她真有什么想法,也有他追的。
“因为不想看到你打瞌睡的脸,”某人淡淡回,“丑。”
“……”
“你是不是经常挨打?”夏时问。
“?”
“太讨厌了,”她骂他。
祁佑弯起唇:“你再说一遍?”
也不知是怂还是真困了,女孩一副“我不跟你计较了”的表情,只不过停了几秒,很小声的一句:“外婆说了,我睡着的时候超级可爱。”
他微愣,低头笑了出来。
沈思年看着自家妹妹,也是满眼喜欢。
真就是可爱啊。
而一旁站的陈屿也忍不住说:“为什么你就一个妹妹啊?”
临近运动会各个班级都紧锣密鼓地进行着训练。
而这边开幕会表演在即将收尾的时候遇到了问题。
医务室。
一群学生围在一起,眉眼间都是紧张。
“怎么样?”
“还能起来吗?”
陈屿摇头,额前渗出了细密的汗。
“齐医生,”吴风看着蹲在地上轻轻按着陈屿脚踝的人,“他还能不能跳舞了啊?”
“还跳舞呢,”齐景轩站起身,朝架子那边走去,“他这几天走路都是问题。”
“啊?”几脸震惊,“那怎么办?”
陈屿听到后急忙就要从床上下来。
被转过身的齐景轩看到后淡淡地一声质问:“脚还要不要了?”
陈屿下床的动作停住:“真有那么严重吗?我感觉休息个一天应该就差不多了,我运动会还有表演呢。”
“休息两天只会更疼,崴的那么厉害,没个半个月好不了。”
“不至于吧。”
“你试试明天能下床不。”
陈屿哭丧着脸:“咋办?”
从医务室回来,吴风急忙就把陈屿崴脚的消息告诉了温玖。
“班长班长。”
温玖正在收卷子,听到身后的动静把头转了回去。
吴风气喘吁吁地朝她跑过来:“出大事了!”
“怎么了?”她看着人问。
“陈屿把脚给扭了,然后医生说至少半个月都不能活动。”
温玖轻轻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开幕会表演他不能参加?”
“对。”
“这怎么办?”温玖有些苦恼,其他人崴脚倒还好说些,可偏偏是陈屿,前半段的奇迹再现他是c位,舞蹈动作有一段还和大家的不一样。
而且他们的队形也都排好了,少一个人也不好看。
“我知道了,我先想想怎么办。”
“嗯。”
夏时看着身旁满脸愁容的人,轻声问:“出什么事情了吗?”
“陈屿把脚崴了。”
“啊?严重吗?”
“听吴风说挺严重的。”
“崴脚挺痛的,他这段时间都不能怎么动了。”
“对,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是,陈屿崴脚就不能跳舞了,估计咱们开幕会表演要换人了。”
“换人?”夏时想了一下,“可过了明天就是运动会了,换人也来不及学了吧。”
“我现在就是在想这个该怎么办。”
刚刚是温玖一个人苦恼,现在是两个人一起陷入了苦恼。
“怎么办,怎么办,”夏时在口中默念,这时身后忽然响起声音。
“崴脚了?”是祁佑在和身旁的周砚川说话。
夏时眼睛猛的一亮。
他跳舞那么厉害,这种程度的舞蹈肯定看一遍就能顺下来。
只不过。
她又郁闷的趴回了桌子上:“他会同意跳嘛,而且她还不能表现出知道他会跳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