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折知道他不应该有这种情绪。
    他应是和群里的其他人一样把慕之蕊当成能刷的大姐，好好去维护她，让她刷更多的钱。
    除此之外。
    不能有任何别的感情。
    但他没做到，他好像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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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折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离异，家里欠了很多外债，上完高中就辍学，凭借自己的努力打了一年的工存钱供自己读大学。
    可那点钱也堪堪够学费的，他生活一向拮据，半工半读。
    接触语音厅是一个意外。
    那天在抖音无意间刷到这种类型的直播，看见上面的男嘉宾简单唱了几首歌就有那么多的礼物收，有些甚至唱得还不如他。
    于是他就起了心思，凭借他的能力，应聘很成功。
    厅主和管理全都看好他，花了很多时间和心血培训。
    可由于性格原因，对折一直放不开。
    和自己的经历有关，他认为每个人挣钱都不容易，所以当有的小姐姐喜欢他给他刷钱的时候，他都会劝他们别刷了。
    因此最开始他的排档生活并不如意，纯靠吃百家饭挣点钱。
    对此，厅主也很无奈，觉得他浪费了一把好嗓子。
    对折不置可否。
    其实他想过重新去找个班上的，但每天为了他准时准点蹲守在厅里的粉丝，对他表达的喜爱，都让他充满了力量。
    有的粉丝说过。
    他的音乐能够给人带来力量。
    对折很开心，想一直唱下去。
    他是一个自卑敏感极度缺爱的小孩。
    他需要被肯定，被需要。
    又特别容易被感动。
    有时候也挺讨厌这样的他，明明自己过得很不如意了，却还是会去共情，为别人着想。
    要是能一直当个圣母就好了。
    时间还是将自己改变。
    不得不承认，每次看到别人收到很多大礼物的时候他是羡慕又嫉妒的，内心渴望又复杂。
    直到那一天，他开个播的时候尝到了甜头。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也变成了一个会去要礼物的机器。
    一方面又想挣钱一方面又内疚自责，他唾弃这样又当又立的自己。
    遇见慕之蕊是在一个很平常的一天。
    对于他而言，是一场美妙又难忘的邂逅。
    他照常上班，唱歌给树上的观众。
    慕之蕊是他遇到过的最慷慨的大姐。
    更与众不同的是，她的要求一点都不多，除了冠了首《公主殿下》外，根本没有别的要求了。
    似乎只是单纯对他歌声的肯定。
    对折一开始还以为她对自己有什么特殊想法，后来得知对方的年龄又在心中暗骂自己思想污秽。
    慕之蕊很有钱。
    又特别纯粹。
    他怕她刷太多的钱，可当她去给别人刷礼物时，他又不高兴了。
    对折知道川川的存在。
    开小号看她在该主播那里玩儿得那么开心，他觉得自己仿佛一个阴沟里的老鼠，偷窥着别人的幸福。
    他以为自己会保持平常心去看待，可人性贪婪，内心深处会去渴望更多。
    她的声音很好听，是那种让他心动的感觉。
    他在她面前的脸红不是假的。
    明明和她的对话是那样纯洁，但就是有种勾他的魔力。
    他想和她打更多电话，想陪伴她更多，想让她的眼里只有自己。
    他知道这样的心态是不对的，可…忍不住啊。
    对折最开始是喜欢她的钱，后来觉得她声音好听，再后面，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什么了。
    明明才没几天，她却让他有种：有她在，一切都不是问题的安全感。
    那天她挂断他的电话去和别人连麦。
    让他悲伤中又有一丝嫉妒，平静下来后又去深思——他对她的感情，是得不到更想要的贪婪呢还是真正的喜欢？
    对折以为自己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所以控制自己不去找她。
    直到她又去给别人刷钱，他才明白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厅主告诉他，做这一行的最忌讳动真感情。
    他突然就想明白了。
    想要去挽回，又找不到台阶下。
    于是就选择发动态。
    让他开心的是，慕之蕊看到了那首《公主殿下》。
    这条朋友圈仅一人可见，发完后他就一直守着手机，一有动静立马就知道是她。
    见到慕之蕊点赞。
    对折终于找到了去找她的理由。
    于是高高兴兴地发了个消息：「在吗？」
    结果回应的是红色感叹号。
    她把他删了？
    拉黑了？
    对折心彻底凉透了。
    虽然不知原因，但她做得好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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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折的心理活动慕之蕊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一句：戏好多！
    她从来不信互联网上短短几天的喜欢。
    明明是为了她的钱，只想让她给他一个人刷。
    因为很多很多钱，才让他产生了他貌似喜欢她这个人的错觉。
    比起性格复杂迟钝的对折，慕之蕊还是喜欢把野心放在脸上有话直说的川川。
    川川的直播一向是在深夜，所以结束后会一觉睡到中午或下午，只是今日，才早上八点多，就收到了她的早安。
    这让慕之蕊很好奇，也就问了出来。
    「川川：亲爱的姐姐，你的心碎小狗去群播了，所以要调整一下时差。」
    「r：群播是什么？你不做个播了？」
    川川发来一个哭哭脸，说道：「呜呜呜姐我太难了，直播间天天被封，客服都说我搞黄色，我哪里黄了？只是长得比较接近而已。」
    慕之蕊想起他的直播风格，回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
    不止是‘长得烧杯’吧。
    川川每天下播后对着她各种勾搭，手段层出不穷。
    「川川：官方警告我说要是再不绿色直播就永封了，说来也是托了姐姐的福，看我这几天的流水特别多所以才来和我说一嘴的，我昨天下播的时候研究了一下，那种群播的风格可能会比较适合我。」
    「r：等等…所以你是一直没睡？」
    「川川：我欲修仙，法力无边！」
    「r：（敲你狗头jpg.）」
    「川川：嘻嘻嘻，我已经去面试成功了，姐姐到时候记得来支持我哦，因为我填得资料是‘自带老板’，老嚣张了，姐姐到时候来给我刷几十万，吓死他们嘻嘻嘻嘻～」
    「r：好好好。」
    慕之蕊对于川川这个电子宠物一向是保持宠溺的态度。
    给他撑撑场面，这么简单的要求她当然不会拒绝。
    「川川：嘻嘻，姐姐到时候跟我进来就行了。」
    「川川：（图片）（图片）（图片）」
    「川川：以后我在直播间就是帅气男人，私底下就是姐姐的专属小狗，所以姐姐，什么时候可以陪小狗玩游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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