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天气一如既往让人烦躁。
    天空烈日炎炎，无情地对着大地炙烤。
    慕之蕊嘴里咬着一支雪糕，坐在机场大厅等候着十里春风的人，等待的过程过于无聊，索性就戴着耳机刷刷视频打发时间。
    “男人爱上了男人，男人又为男人怀了龙凤胎，男人知道男人还爱男人，男人也知道男人还有其他男人，于是男人伙同男人报警抓男人，而另一个男人还在傻傻等男人……”
    “？”
    一打开抖音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波王炸。
    开头两句话，硬控慕之蕊十分钟，给她cpu都干烧了。
    直到视频看完，慕之蕊也不知道男人二号是怎么做到的，别的男人都看不出来吗？而且他们感受不到吗？
    emmmm.......
    真好啊。
    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她想要的样子。
    默默点了个赞，接着往下滑。
    #少年感+禁欲系男友跪，你拿什么抵抗呢？#
    #妹妹不要跟坏男人跑了，姐姐会生气的#
    #如果你是m就好了，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陪着我#
    #不媚男，专门发给女孩子看#
    #当你半夜说肚子饿，你的188双开门腹肌男友给你做夜宵时~#
    #男人会撒娇，不如会扭腰#
    “哎……”慕之蕊静静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由衷的叹息。
    她这个号。
    算是养成了。
    刷着刷着，突然蹦出来一个‘你关注的主播正在直播’。
    “tuki…”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关注了这个主播。
    慕之蕊踩着进去后，就听到主持热烈激动又熟稔的欢迎声：“啊啊啊啊美羊羊姐姐！你终于来了！好久不见，是来看我们对折的吗？”
    嗯？
    认识她？
    对折？
    慕之蕊认真一看，才发现这个歌厅正是南风社，而对折正在7号麦位，在她进厅的第一时间就艾特她的名字扣了个欢迎。
    若非她今日无意间刷到，早就把这个人忘在一边了。
    主持的话让她皱眉。
    她寻思着踩着谁进入房间应该会有提醒吧？
    慕之蕊点着2麦tuki的头像，给他送了试音。
    “啊？谢谢姐姐，tuki准备好了扣1啊。”主持明显有一瞬间怔愣，又很快恢复原状。
    心碎美羊羊的名字南风社的人都不陌生。
    当初她一战成名，让对折一跃成为了本厅乃至全平台的歌厅最红的歌手，她每次踩着对折来时，麦上的人也会挣很多。
    可惜对折的流量昙花一现。
    不过大姐嘛，就是这么飘忽不定，特别是能刷的大姐，永远不可能左右人家的心绪。
    但心碎美羊羊在对折身上消费了那么多，在南风社的人的心中已经默认是对折的老板的，今天看到她忽然来到，还以为是终于又把后宫之一想起来了，所以主持才会下意识发出那种言论。
    结果人家是给tuki刷的，浅浅当了波小丑。
    【tuki：1】
    “甩麦。”
    “接过，我是当前2麦的tuki，主rap也会唱歌……”
    tuki一开口，慕之蕊有了印象。
    这貌似是当时让她眼前一亮的低音炮。
    “姐姐喜欢tuki的声音吗？咦？怎么走了？”
    -
    慕之蕊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私信显示有消息，她早就设置了屏蔽，这会儿肯定是互相关注的人发的。
    「对折：姐姐，为什么把我删掉啊……」
    「对折：那天的朋友圈，我是特地在没有观众的时候唱《公主殿下》录屏给姐姐看的，设置的仅你一人可见，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生气，可以告诉我吗？」
    「心碎美羊羊：……」
    「心碎美羊羊：毛病」
    不看见他不打紧，一提她就想起来了。
    虽然他说那首歌没给别人唱过，但这都过了多久了你才想起来解释，还说那条动态只有她能看到？
    嗯嗯嗯？
    发什么颠。
    「对折：姐姐还记得那条朋友圈的内容吗？」
    「对折：（图片）」
    ——即使知道你不是专属于我，却还是难免贪心。
    慕之蕊后悔点开了，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她。
    所以他想表达什么？
    让她只给他一个人刷钱？
    拜托她是大姐哎！
    「心碎美羊羊：……你应该去挂个脑科，清醒清醒」
    -
    对折尽量忽视她的话，只当她是太过生气了。
    他不是没想过第一时间去解释的。
    但……
    她把他拉黑了啊！根本就没留能够转圜的余地。
    本想着在抖音询问，可又看到她去给别人刷了好多礼物，心中有股落差感，觉得她是不是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愿意去打搅。
    断联的这段期间。
    他过得一点都不好，总是时不时想起她。
    但他全都克制住了，但今天看到她踩着tuki进来，再也压抑不住，他想告诉她，告诉她他的纠结，告诉她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对折删删减减，终于打出一段文字：「姐姐，我当时只是没有弄清对你的感情，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喜欢上你了，对，一个在互联网上赚钱的主播居然真情实意喜欢上了自己的老板，很可笑吧？我那会儿复杂又纠结，害怕自己感知错了，所以一直不敢面对你……」
    对折心怀忐忑地点击发送。
    他想。
    她应该会原谅他的吧，毕竟当时那么喜爱他。
    待看到已被对方拉黑的提示，男人一颗心沉没谷底。
    慕之蕊只觉得他有病。
    生怕被传染，赶紧取关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
    之前忘记这回事是因为有新的男人新的软件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时间过去太久。
    她早就忘记当初对他的新鲜感来源于哪里。
    看他的样子。
    是还沉浸在过去吗？
    她看是沉浸在自己酷酷刷钱的阶段才这么依依不舍吧？
    癫公！
    「tuki：谢谢姐姐」
    「tuki：真得很惊喜，姐姐加个微信吗？（可爱猫猫探头）」
    慕之蕊看了一眼没回，顺手把他也给取关。
    第一次送他礼物的那会儿不来扣她私聊现在又有什么用？那会儿她才刚刷，可不是谁的专属物。
    当初对他声音的惊艳和喜欢早就留不到现在了。
    微信上。
    诡月不停跟她说到哪儿了，问她穿得什么颜色的衣服，具体坐在哪个位置。
    慕之蕊看到他发来的地点，奇怪道：「我记得你是东北人，来北京，好像不经过这个地区吧？」
    「诡月：啊？是吗？可能你记错了吧。」
    慕之蕊也没深想。
    「心碎美羊羊：到了告诉我」
    「诡月：好」
    十里春风的人来自天南海北，大家都是从不同的地方出发的，看诡月的意思，他买得很早的票，应该是这群人里第一个到的。
    慕之蕊没刷多久的视频。
    头顶突然笼罩上一层阴影，似乎有一个人在她跟前站定，她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还听到了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音调：“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