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云瑶不是爹娘生的,但自小在云家长大,那时不知道弄错了,对云瑶这个女儿,可以说是千娇百宠的。
见她的脸伤成这样,自然不会作罢。
好在他机灵,想到了醉汉闹事这个法子。
他先发制人,又说了云瑶因为被休受了刺激,而去找云薇麻烦,等云瑶醒来,再想指控云薇,爹娘便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话了。
毕竟云瑶那张脸,实在是惨不忍睹,爹娘肯定不会相信是云薇干的。
云启越想越得意。
他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正当他得瑟的时候,齐氏淡淡瞥了他一眼。
他才得意的神色,霎时萎靡,人也佝偻了下去。
……
云瑶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徐氏在她屋里守了一夜,见她醒来,很是欢喜,“瑶瑶,你总算是醒来了,身子可还有不适?”
云瑶一看到她,便情绪激动地喊道:“娘,云薇那个贱人划烂了我的脸,您可要为我做主……”
徐氏脸上的喜色僵住,沉着声音道:“云瑶,你怎么能这样说薇薇?你不能因为自己的遭遇,便迁怒到她身上,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你要恨,也应该是恨楼家,恨楼朝安。”
云瑶听到这里,都要气疯了,“她把我的脸划烂了,怎么是什么都没做?”
徐氏皱着眉道:“事情如何,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将事情推在薇薇头上?还有,你如果还想你的脸能好,便冷静一些,别扯到伤口,你脸上那些伤,大夫看过了,看着吓人,但如果好好养着,还是能恢复的。”
云瑶气得全身发抖,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
她只知道,现在云家上上下下,都向着云薇那个贱人。
反观她,在这个家,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徐氏见她阴沉着脸的模样,心里莫名发怵。
这个女儿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总是表现得乖巧懂事。
哪像现在,不但害得别人小产,还要将自己的遭遇,怪在云薇头上。
再想想云薇那些年在乡下替云瑶过的苦日子,她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下人疏忽,两人也不用调换,云薇也不用受那些苦……
思及此,她的语气淡了下来,“云瑶,做人要知足,更要懂得感恩,这些年,你能过好日子,都是占了云薇的福气,你不该总是去寻她的麻烦。你好好歇着吧。”说完,便直接走了。
云瑶眸底闪过怨毒。
从前徐氏从来不会说这些话的。
现在却连她也觉得,她是占了云薇的福气。
云薇会被抱到乡下,难道不是因为她自己气运差吗?关她什么事?
怎么现在,一个个都来指责她,像是她占了云薇多大的便宜似的?
还有,她的脸明明就是云薇划烂的,可徐氏却不相信她的话。
又或者她是相信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毕竟云薇才是她的亲生女儿,现如今又贵为县主,不久后,便是摄政王妃了,徐氏不敢得罪啊。
反观她。
一个孤女儿罢了,又被休下堂,什么也不是。
徐氏这是看不起她,也同其他人一样,嫌弃鄙夷她。
云瑶用力攥紧了拳头,心里暗暗发誓。
云薇如此害她,她定要百倍千倍地偿还于她!
……
不出所料,云瑶和云薇被换错一事,第二天,便在京城中传开了,自然,也包括了清漪园门外,云瑶要迫害云薇一事。
对于云家抱错孩子这件事情,有心人要想打听,并不难,所以知道的人,其实并不少。
只是知道此事的人,都不会去宣扬罢了。
但现在不同,昨日那些夫人小姐听说后,转头便跟交好的手帕交分享了此事,还将云瑶说成了是个十恶不赦,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内宅的夫人小姐,平时本就无聊得紧,有了这么一件能嚼的事情,自然是不会放过。
一传十,十传百,事情便越传越远了,一时间,竟成了百姓们街头巷尾的谈资,当然,事情本身的真相,也被歪得十万八千里了。
容桢坐的马车,刚进城门,便隐约听到排队等着出城的百姓,似乎在议论云家。
他现在对云这个姓氏,异常敏感。
听到云这个姓,便会马上想到云薇。
他眉头皱了下,难不成云家出事了?
他立即召来清风,让他去打听是怎么一回事。
清风闻言,有些愕然。
街上人来人往的,嘈杂得很,说什么的都有,他怎么就没听到别人有在说云家?
主子是不是太想县主,产生幻觉了?
当然,他只能在心里腹诽,是不敢说出来的。
“快去!”见他犹豫,容桢加重了语气。
“是。”清风只好将马车靠边停下,然后挤进人群去打听了。
不一会儿,他快步走了回来,面色异常凝重,“主子,县主出事了。”
正闭眼假寐的容桢,听得此言,霍地睁开了眼睛,沉声问道:“什么叫出事了?”
清风着急道:“那些百姓说,昨日县主遭遇女疯子的刺杀,脸被毁容了。”
容桢面色一变,“立即去清漪园。”
“是。”清风不敢迟疑,连忙跳上马车,驱车前往清漪园。
一路疾驰,终于在一刻钟后,赶到了清漪园。
清风抹了抹头上的汗,禀道:“主子,到了。”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容桢便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清风愣了下。
他已经很多年没看到主子这样冲动不冷静的样子了。
不过听说县主出事,连他都着急,更何况是主子。
此时,清漪园的大门紧闭着。
清风疾步过去,敲了一会儿,门房才探出头来。
见来人是容桢,立即跪下行礼,“小的见过摄政王。”
容桢大步进了门,“你们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门房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去,“我们主子挺好的。”
容桢脚步一顿,突然转头盯着他。
门房被盯得头皮发麻,心里寒浸浸的,小心翼翼地问道:“摄政王可是有、有什么吩咐么?”
“你主子都成那样了,你竟说还好?你眼里有没有你主子?”容桢震怒。
门房吓得再度跪了下来,一脸的茫然无措,“小的、小的眼里有主子的。”
主子是他的衣食父母,他眼里怎么能没有主子?
他只差给主子供长生牌位了……
不是,他说错什么了?
他说主子挺好的,怎么就错了?
清风也气愤地踢了他一脚,“我都要怀疑你是月国派来的奸细了。”
门房更糊涂了。
他一个老实本分的小门房,怎么还成月国派来的奸细了?
“你主子现在在哪里?”容桢强压下怒意,沉声问道。
“在清雪院。”门房回道。
“带路!”容桢命令。
门房整个人都是懵的,闻言,连忙起身,带二人去了清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