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很够意思,除了给了秦小幺一座银鹿峰外,还为修建鹿鸣书院赞助了五千两银子。
秦小幺哪里好意思用他的钱。这些年为了让西宁省的百姓不至于饿死,平西王年年倒搭钱。要不是还有平西王世子的商队支撑着,家底早就掏空了。
“外公,我有钱。”
平西王虽然俸禄不少,但认真算起来还真不一定有秦小幺有钱。她可是除了自己薅的那些,还有鹿鸣一派的家产可以继承呢。
上辈子为一日三餐当社畜的秦小幺,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富婆。
可这些平西王不知道啊,就算知道也不会把钱收回去的。好不容易把女儿找回来,还额外赠送了一个这么懂事的外孙女,平西王恨不得把二十八年的亏钱都补回来。
不只是他,平西王妃更甚。她把首饰划拉个遍,捡好的稀奇的给秦小幺留下,剩下的都打算拿去融了,找手艺好的师傅给女儿和外孙女多打几套头面。
得亏这事秦小幺不知道,否则一定坚决阻止。她空间仓库里还有好几大箱子的钗环首饰呢,可她只在需要充门面装样子的时候,才戴个男子的发冠。在山谷的时候,头上什么都不戴,怎么轻松怎么来。
古人崇尚“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都不剪头发。她头发又厚又长,本就坠得头皮疼,要是再加上点首饰,那脖子就太遭罪了。
她娘为了这事已经说了她好几回,说她已经及笄了是大姑娘了,头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光秃秃的。她当面“是是是”、“好好好”,转过头依旧只扎个马尾满山跑。她娘拿她实在没辙,干脆不管了。
没想到好不容易她娘消停了,竟然又多了个外婆管,而且手段明显不是一个重量级的。
秦小幺的遭罪日子就要来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平西王见她推拒,赶紧又把一摞银票塞回给她。
“拿着。这不是给你的,是用来建鹿鸣书院的。而且也不全是外公的钱,里面有三千两是萧家小子的。”
“嗯?萧炎宸的钱,他怎么知道我要建鹿鸣书院的?”
“我和你舅舅都来了山谷,家里的事就没人管了。我就把他喊回来坐镇平西王府,处理紧急事务。
银鹿峰的地契就是他经手办的,当然就知道了。”
秦小幺已经半年多没看见萧炎宸了,上次还是认亲的时候。之前听平西王说,他去了海宁府。平西王在那里建了个新兵营。
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西宁省不能没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平西王在西宁省内招了两万新兵,准备训练成骑兵。西宁省不缺马,但是缺训练骑兵和马的人。
萧炎宸不仅熟知兵法战术,马上功夫还十分了得,一杆长枪舞得威风八面。手底下更有不少驯马高手,萧家军的战马多是出自他们之手。他接手新兵营是再合适不过。
于是萧炎宸就被平西王扔进了新兵营,成为了游击将军闫宸,这一扔就是半年。
如今新兵已经训得有模有样了,萧炎宸刚刚轻松一点,又被平西王拎回王府顶班。
这萧炎宸可真是块好砖,哪里需要往哪搬。对于他这种任劳任怨的精神,秦小幺表示敬佩,但是坚决不会学习效仿。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在现代有个专有名词,过劳死。
“他这么有钱的吗?”三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
“我跟你说啊,那小子特别特别有钱。”平西王贼兮兮的跟秦小幺咬耳朵,“知道汇丰钱庄不?那可是萧家的产业,现如今就是他萧炎宸的。”
欧吼~~秦小幺瞪成了星星眼。
大盛国恐怕没人不知道汇丰钱庄的。老字号、规模最大、信誉度最好,最关键是全国连锁,基本上每个府城里都有分号,存兑都方便。
秦小幺就听白爷说过,他们商队出去都不用带太多的现银,只带着银票就行。只要有汇丰钱庄的地方,就没有兑不出银子的。
可以说,大盛国70%的银票都是汇丰钱庄发行的。
“外公,按大盛国律法,官员不是不允许从商吗?”
萧家作为一门武将,不仅从商了,还做成了最打眼的那一个,就不怕言官弹劾、圣上怪罪?
“汇丰钱庄比较特殊。认真算起来,它其实不是萧家的,是长公主的。这汇丰钱庄是长公主在出嫁前自己鼓捣着玩的,没想到竟然做成功了。于是,长公主出嫁的时候,先帝金口玉言将汇丰钱庄赐为长公嫁妆带进萧家。
汇丰钱庄一开始也并没有这么大的规模,是萧炎宸的母亲给做起来的。长公主在去世前,将汇丰钱庄转送给了萧炎宸的母亲,成为了她的嫁妆。
现在萧老侯爷也没了,萧家就只剩下萧炎宸一个,这汇丰钱庄自然就是属于他的了。”
“朝廷不是对外宣称镇北侯世子失踪吗?这么大一块肥肉,圣上就没打算把汇丰钱庄收回?”
“哼,他倒是想。可镇北侯世子只是失踪,并没有认定为死亡,他就无权把长公主的嫁妆收回,毕竟是先帝亲赐的。最起码最近几年是不行的。
他要把自己伪装成个圣人,就不能有惦记长姐嫁妆的名声传出来。
再说,汇丰钱庄也并不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回的。
汇丰钱庄是长公主创办,又由萧夫人做大做强,前后两代的苦心经营,不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接手的。别的不说,光是各个分店的掌柜的,就都是萧家的心腹,不可能被轻易收买或收服。他们要是集体请辞,汇丰钱庄必定大乱。汇丰钱庄一乱,就会造成百姓的恐慌,局面一旦失控后果不可想象。
圣上虽然这两年只顾着求仙问道,但丞相他们都不是傻子,想得明白其中的危害,不会任由他乱来的。”
秦小幺其实很看不明白圣上这个人。
明明为了上位不惜弑父,手足相残,上位后竟然摇身一变把自己伪装成一副圣人面孔。为了这个虚伪表象,还得束手束脚压抑自己,过了碌碌无为的大半生。
风烛残年之际,又改信了道教,一心问道升仙。
他这样的要是都能成仙,天道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