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徐清野又让小丫鬟在柔则常出没的地方讲中秋宫宴,说福晋这几日为了宫宴请银楼打造了多少金贵的首饰,激起柔则的胜负欲。
柔则骨子里是个很倔强的人,她认定的事谁也更改不了,所以即使柔则身边的人感到不妥,也是劝不住柔则的。
何况中秋宫宴,哪位夫人不是盛装出席,柔则打扮出挑些也正常,说不定还能博得四贝勒青眼。
最后,在要出发去宫里的时候,徐清野安排了小丫鬟不小心在路上倒了烧菜用的油,使得柔则只能绕路,掐点到门口甚至迟到。
若是卡点,那么徐清野就出声催促,这样胤禛就算觉得不对劲,为了不迟到也只能带着打扮华贵的柔则出发。
如果迟到就更好了,胤禛讨厌不守时的人,不守时的柔则出现在胤禛面前时还是那样一副打扮,胤禛很难不想柔则迟到是不是因为打扮花费时间太长,进而想到柔则为什么要这样打扮。
同时,马车不能进宫里,所有人都得走着进宫,也就是说所有人都能看到柔则的装扮和自己的装扮。
人都是爱看八卦的,只怕第二天全京城就都知道了。
侧福晋和嫡福晋,嫡姐和庶妹,很难不让人怜惜徐清野。
太后眼花认错人更是徐清野没有想到的,柔则现在还不清楚宫宴上太后到底说了什么,若是等她知道了,估计会羞愧得要死吧!
徐清野在脑海里复盘,确定没有留下把柄,才开始一心等胤禛出来。
也没过多久,胤禛沉着个脸走了出来。
柔则马上迎了上去:“贝勒爷,皇上叫您去乾清宫,是做什么呢?”
胤禛只不理她,快步走到徐清野身边,一起上了马车,然后催促马车夫快走。
柔则咬唇,恨恨的看着他俩渐行渐远,在仆从的劝说下也上了马车。
那边乾清宫,康熙训斥完胤禛让其退下后,又得到了太后在宫宴上,认错四贝勒福晋,将侧福晋误认为福晋的事,当时殿中众人都看到一清二楚。
康熙原本平息下去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他大手一挥,招来梁九功,让他派人去四贝勒府传他的旨意——乌拉那拉侧福晋在宫宴上失仪,除传召外,两年不许进宫!
被胤禛那样冷待的柔则凄凄惨惨的回了枕霞院垂泪,正伤心不已呢,又接到了两年不许进宫的噩耗,一下子身心俱碎,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再美的人,大哭的时候也不会好看。
赵嬷嬷在一旁劝解,但是她没有入宫,不知道宫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跟着去的丫鬟也说不出个七七八八来,只能苍白无力的抱着柔则一起哭。
清淮院里,徐清野一回来就悄悄吩咐绣夏去做乳酪,没一会儿就端上来了两碗乳酪。
胤禛喜欢吃甜,这是徐清野不久前才发现的,她有一日突然很想吃甜,就吩咐绣夏做些甜的东西来,正巧那天胤禛来了,谁能想到终日里面无表情的四贝勒一下子干完了两碗甜酪呢?
徐清野和胤禛回来刚坐下没多久,又前往前院接旨,回来后徐清野看胤禛心情不好,就吩咐绣夏做点甜的甜甜胤禛的嘴。
胤禛沉着脸坐在炕上,他原本以为被父皇训斥过就好了,没想到父皇还下了那样的旨意,四贝勒府的脸,就算是丢尽了。
突然,胤禛眼前多了一碗奶白色的乳酪,里面放了些干果坚果之类的,是他一向喜欢吃的。
“辛苦一天了,贝勒爷尝尝乳酪吧!”徐清野对着胤禛笑。
胤禛心情实在是不好,就连乳酪也不想吃了。
徐清野看胤禛不动,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胤禛面前端起碗就要喂他:“贝勒爷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似的一生气就不爱吃东西呢?”
胤禛本能的抗拒,他自从六岁后就没被人喂着吃东西过了。他张口就要拒绝,正好被徐清野一勺子塞进嘴里,酸酸甜甜的乳酪进口,胤禛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胤禛实在不适应这样被人喂着吃,伸手拦住徐清野:“我自己来就好了。”
徐清野也不坚持,将碗递给了胤禛,她自己还没吃呢。
两人吃完乳酪后,胤禛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徐清野主动揽责:“今日也是我不好,没有提前派人去看看姐姐的装扮,导致贝勒爷被父皇责骂。”
“这哪里是你的错,柔则她……唉,以后你多提点着她吧!她虽然是你姐姐,但脾性不如你多矣。”胤禛叹了口气,说道。
“姐姐经过此事,以后定当小心行事,以后肯定不会犯错了。”徐清野还是为柔则说好话。
“宜儿,你总是这样善良,对谁都好。”胤禛伸手捉住徐清野的手。
徐清野反手和胤禛十指相扣:“在贝勒爷眼里,我总是什么都是好的。”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很快歇下。
第二天的请安,到了时辰,徐清野走到会客厅环顾一圈,发现左下第一个位置空着,这是柔则的位置:“侧福晋还没有来吗?”
其余三人住处都和枕霞院不是一个方向,所以都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就再等等吧。”徐清野端坐上首,没有一丝被怠慢的不满。
四人等了有半刻钟,才等来一个眼生的小丫鬟来报:“给福晋请安,给各位格格请安。福晋,侧福晋今日早起时身子不适,特派奴婢来告假。”
“就派了你一个来?”徐清野给了宋香兰一个眼神,宋香兰马上犀利发问。
这个小丫鬟一看就不是贴身伺候柔则的,一般来说向福晋告病假,至少得派个贴身丫鬟以示尊敬。
“算了,宋妹妹。”徐清野一副大分不跟柔则一般计较的样子,“既然侧福晋病了,可请大夫了?”
“请了钱大夫看诊,钱大夫说侧福晋昨晚偶感风寒,需要卧床休养几天。”小丫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