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盛夏这个样子,唐元景想着自己还记挂着人,盛夏却已经完全转了心思,完全都是在替捧墨想了,心里面不由得升起一股恼恨来了。
想着一定要让盛夏心服口服,吃了这个亏才行,要不然难解他心头这口恶气。
这都不是因为其他了,主要是想到自己的心思,以及盛夏的态度,唐元景心里面这口气咽不下去。
“你放心!我不会开口和捧墨说什么,免得你不服气!只是就算我不开口说什么,难道你就觉得捧墨日后有更好的选择,还会愿意这一门亲事?我倒要看看你最后能不能得偿所愿。”
“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我现在好好的跟你说着话,你却不识抬举,一心想要嫁给捧墨过什么安稳日子,等到捧墨不要你了,你也别想再回头,我总不能要一个奴才不要的女人,你可要考虑好了!”
盛夏一愣!
她本来也不是十分信得过捧墨,现在听到唐元景这样说,感受到话里面的怒气,心里面不好的预感就更强了。
她明白,唐元景就算不明着做什么,暗地里肯定还是会动手脚。
她和捧墨这门亲事,最后能不能成的结果还真不好说。
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要是因为唐元景的这几句话吓到,马上就改变主意,那就是笑话了,也让人瞧不起。
无论如何她也只能去赌捧墨能够始终如一,不会再有更好选择的时候,就见异思迁。
至于赌输了怎么办,现在盛夏也顾不得了。
毕竟因为唐元景的步步紧逼,话已经说到这一步了。
盛夏看向唐元景,“奴婢相信捧墨哥!”
“你别后悔!”,听到盛夏还这样说,哪怕已经想用这个事情让盛夏吃个亏的唐元景,不由得也气急败坏起来了。
盛夏看着唐元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现在再回答不后悔,就是故意激怒唐元景了。
但是也不能说后悔!
好在这个时候,前面传来动静了。
“这里的院子修的可真精致!”
“可不是!我们一路走来,也算见过不少府邸了,还就这一家的院子修的最精致。”
“你们可别再顾着说话了,我们快回去吧!夫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复命呢!”
是去给唐元景收拾屋子的清芷、清兰、清芙她们过来了。
看到有人过来了,不用再一个人面对唐元景的咄咄逼人,盛夏心中松了口气。
但是随即想到还不知道唐元景会是什么反应,她的心不由得又提起来了。
好在唐元景说话算数,并没有故意表现出什么异样来,而是直接抬脚就往前走了。
两边很快就碰上了,清芷、清兰、清芙赶紧就给唐元景行礼。
“见过二公子!”
“都起来吧!”,唐元景先叫了起,然后才问道:“你们是给我收拾屋子去了?现在这是收拾好了?”
清芷便代表三人回答道:“奴婢们确定是听夫人的吩咐,去给公子收拾屋子了,已经收拾好了。”
唐元景就点了点头,“那就好!母亲还担心你们还没有收拾好,把盛夏也叫过来了,既然你们都收拾好了,就回去歇着吧!”
然后又看向盛夏,“盛夏你也跟着她们一块儿回去吧!”
“是!”,几人都应了是。
领了吩咐以后,盛夏便跟在清芷她们几个身后,又往杨氏的住处而去。
只是比起清芷她们几个还有闲情讨论周围的布置如何,盛夏就要沉默不少了。
虽然说暂时好像没事了,但是唐元景的话也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哪怕她决定相信自己的选择,相信捧墨。
但是她也明白,她和捧墨的亲事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毕竟只看唐元景的样子,也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做些什么。
所以刚才没有来得及去想的那个,要是赌输了应该怎么办,现在却得好好想想了,总不能真听天由命。
不说盛夏这边的想法,另外一边别看唐元景在清芷、清兰、清芙她们几个面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心里面还是越想越气。
这种被折了面子,因为不甘心升起的恼羞成怒,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盛夏后悔的样子。
于是,唐元景回到房间后,就对已经候在屋子里面的小厮吩咐道:“去把捧墨给我叫过来!”
就算是在行军打仗,唐元景不可能像在府里面一样,身边一大群奴才服侍,却也不会没有人服侍。
他一开始是带着捧墨去的军中,等到后面捧墨立了不少功劳,身上也有官职在身以后,就又另外带了一个叫做侍剑的小厮。
杨氏之所以还要派丫鬟过来收拾屋子,主要是觉得这些小厮没有丫鬟仔细,照顾人不够妥帖。
现在这个叫侍剑的小厮听到唐元景这样说,就开口劝道:“二公子,都这个时辰了,捧墨哥肯定也歇了,这个时候去叫他过来也不方便,你要不然先歇了,有什么话要跟捧墨哥说,明天再说就行了。”
唐元景平时对身边的奴才都不错,这些奴才有什么话也敢说。
再说了,这些话本来也是关心唐元景,这个叫侍剑的小厮就更不需要有什么顾忌了。
只是今天显然和平时不一样,在主子心情好的时候,奴才放肆一些,甚至就算犯些错,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主子心情不好,奴才的言行举止哪怕和平时没什么区别,都能被挑出错处罚。
现在唐元景心情不好,自然也就没有平时对待奴才的那份耐心了。
“我想要干什么,还得看你们奴才方不方便?我让你去叫捧墨,你去把人叫过来就是,哪里这么多话?是不是我平时对你们太好了,都让你们分不清尊卑了。”
这个叫侍剑的小厮见唐元景发怒,也不敢再开口劝说了,赶忙低头认错。
“公子恕罪,刚才是奴才多嘴了,奴才这就去叫捧墨哥!”
说完这个话以后,就急匆匆跑出去叫捧墨了。
唐元景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地想着心事。
等会儿捧墨过来了,他要怎么和捧墨说。
直接把自己意思说了?不行!
唐元景倒是不担心捧墨会不识好歹,也拒绝悔婚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话,就不能让盛夏心服口服了。
他想要盛夏后悔,自然得心服口服才行。
这样的话…………
唐元景想着等会儿应该怎么和捧墨说话,这边已经休息的捧墨,听到唐元景叫他过来,便赶紧就跟着侍剑过来了。
不一会儿,捧墨就来到了唐元景跟前,“见过二公子,不知公子找奴才有何事?”
“捧墨来了,快坐!”,唐元景因为已经拿定主意了,就笑着招呼起捧墨来了。
“多谢二公子。”,捧墨谢过后坐下,心里面还是很疑惑,这么晚了唐元景找他究竟所为何事。
侍剑很快就端了两杯茶过来,唐元景就又招呼道:“喝茶!”
唐元景端起茶杯,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也喝了一口后,才缓缓说道:“捧墨啊,你我一同长大,虽然名为主仆,但是情同兄弟,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
捧墨忙道:“公子但说无妨。”
唐元景放下茶杯,看着捧墨。
然后语重心长的开口了,“现在我都成亲几年了,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在婚事上有什么考虑?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也该替你打算一下婚事了。”
捧墨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唐元景会问这个问题。
不过还是回答道:“公子忘记了?奴才和夫人身边的丫头盛夏在几年前就已经定下亲事了,奴才正打算回京以后,就向夫人求恩典,让奴才和盛夏早日成亲。”
唐元景笑了笑,说:“我自然记得这个事情,当初还是襄阳胡闹,看着盛夏和我学过几个字,就不依不饶的,给你们两人指了婚,又找母亲把这个事情定下,原本我看你们也般配,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几年你随着我四处征战,立了不少战功,如今也算是功成名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你的条件,再娶一个丫头做夫人,倒是委屈你了,日后同僚间交际也让人笑话 ,我就想着问问你的想法。”
话说到这里,唐元景的语气,就带着不少诱惑性了,意味深长的接着往下说道:“而且我听说,这一路上就有不少人家看中你这个乘龙快婿了,你跟着母亲几乎每到一地,都有人打听你的情况。”
“不过我看这些人家倒是不怎么合适,不是商人之家就是文官之家,商人重利益、文武有相争,你走的是武将路子,和这些人家结亲,对你不但没有多少帮助,日后说不定还是拖累!”
“军中周将军一直都很喜欢你,前段时间还找我说了,想要召你为婿,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周将军家就一个独女,你要是成为周将军的乘龙快婿了,还不得全力扶持你。”
这个事情也是真的,只是原本唐元景并没有这么上心,周将军跟他说了以后,他也只是想着找个机会跟捧墨提一句就是了。
不过事情还是记在心里面了 ,要不然刚才和盛夏争吵的时候,也不会直接就把捧墨有更好的选择给说出来了。
但是现在为了出心中那口气,唐元景就要上心不少了。
把这门亲事的好处,都原原本本的摆出来了。
让人听了,很难不动心。
捧墨听了唐元景的话,果然心里面就有些动心了。
周将军其人,捧墨也很熟悉。
当初唐元景才进入军中的时候,就是跟在周将军身边的。
捧墨跟在唐元景身边,当然也很熟悉周将军的情况。
周将军也算是一位军中老将了,和军中很多人都有不少交情,也很得燕国公信任。
唯一的遗憾,就是几个儿子都没有养住,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膝下却只有一个独女。
在这种情况下,要是能成为周将军的女婿,好处肯定少不了。
有着周将军的扶持,接收周将军在军中的人脉,他在军中自然能够更加如鱼得水。
其实捧墨也是一个比较有抱负,有想法,有野心的人。
主要也是因为他是小厮,可以跟着唐元景往外面跑,见识还是要多一些,不像一般奴才那样安于现状。
一般的奴才,每天想的都是怎么伺候好主子,日后得主子看重了,日子就不用愁了。
但是捧墨不一样,虽然因为不是读书的那块料,自己主动放弃和唐元景读书习字了。
却也没有就安心做一个奴才,好好把唐元景伺候好,日后等着唐元景提携就行了。
而是文不行就武,在读书上没有天分,唐元景习武的时候,他就想办法跟着学。
就算是跟着唐元景去军中了,本来他是以小厮的身份进去的,正常情况下打仗也不会派小厮去。
要是不自己想办法表现自己,哪里那么容易就出头立下军功,变成有官职在身了。
这样一个也算是想方设法寻找机会,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才算混到如今地位的人 。
现在有这样的好机会摆在眼前,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自古以来都是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对于男子来说,尤其是心有大志的男子来说,面对着自己的志向、抱负,向来都是父母且不顾,何言子与妻。
面对建功立业的机会,很少人会选择儿女情长,而是有必要的话,父母、妻子、儿女都能舍弃。
更别说盛夏和捧墨的关系,还没有到这个程度。
捧墨对盛夏,自然不能说不喜欢了!
少年人,对着身边年纪相仿,长得也好看的小姑娘产生好感,其实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这种喜欢很浅薄,只是基于外貌上的喜欢。
甚至还比不上唐元景和盛夏,两人好歹还有多年相处的情分,称得上是另类的青梅竹马。
尤其是那个时候,捧墨也只是一个小厮,未来妻子的人选一般都是府里面的丫头,甚至还有可能是那些并不出挑的粗使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