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慈师太疑惑不解。
“贫尼的法术痕迹还在,别说心魔念,半年内乱七八糟的杂念都会少上不少。”
她抓动念珠思考了一会儿,暂无头绪,只得向唐俏儿行了一礼,道:“多谢唐姑娘提醒,总内哪里绝对出问题了,贫尼去请示主持。”
静慈师太让罗素沁照顾好邹月,转身离去。
少顷。
灵月藏经庵上下动了起来,不仅将邹月经常活动的地方,全部检查,宗门上下所有弟子,朝元境执事快速检查一遍,包括柳秋霓、余音等人。
执事则有由长老亲自检查。
果如担忧的一样,玄关境弟子就有十三个诞生了心魔念,朝元境有两个,万幸的是像才诞生,没有闹出大祸。
柳秋霓的小姐妹们,并没有诞生心魔念,仿佛邹月只是意外,和其他诞生心魔念的人情况不同。
考虑到邹月这次心魔念诞生,是在阴云蛇窟,灵月藏经庵大力检查,不仅将死囚全部遣出来由长老亲自过目,蛇窟深处毒蛇也全部看过。
又因为邹月的枫火汁是灵月城的陌生人所给,灵月城直接戒严,派出十支朝元境执事带领的队伍,全力追查。
……
两天时间过去。
灵月城没查到结果,宗门内十几个诞生心魔念更是毫无头绪,像是莫名其妙诞生的,只能放缓追查力度。
不过这些心魔念被清除了,并且全部待在一间院子里,由长老亲自盯着,看会不会和邹月一般,再度诞生心魔念。
阴云蛇窟恢复原样,死囚全部被放了回去。
一切好似回到正轨。
鉴于邹月的特殊情况,惠莲主持让静慈师太炼丹治疗。
邹月吞服丹药后,还要段时间才能苏醒,静慈师太让罗素沁留在此地等待。
这天天黑,柳秋霓等人离开不久。
邹月于长久的昏迷中,苏醒过来。
“怎……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邹月迷茫的睁开眼睛,抓抓身上盖着的被子,望向屋顶。
她最后的记忆,是倒在蛇窟内,毒蛇冰凉的鳞片缓缓爬到腿上,眼前逐渐黑去。
屋内的动静,传到院子里。
罗素沁一直遵守惠莲主持的命令,在此等待邹月苏醒问话,听到动静立刻走了进去。
“别动了,是长老出手救的你。”罗素沁看到邹月坐起来,想要下床,立刻冷声阻止。
“为什么?”邹月更加迷茫了,作为残害同门的罪人,该在阴云蛇窟受罚,就算毒死也属正常,每年死在毒蛇口中的死囚不知道多少。
罗素沁冷哼了一声。
“哼,之前发现你又有了心魔念。”罗素沁大致将情况介绍了一下,道:
“长老让我问问你,在阴云蛇窟为什么要求死?那天前后,有没有发生什么不正常的事?”
她对邹月的感情复杂,毕竟是自己招来的人。
年纪尚小,来宗门前,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姑娘,住在湖畔,家中世世代代渔民。
罗素沁至今还记得,当时见到邹月时,她在随村中的老童生读书认字,乖巧懂事。
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邹月会暗害柳秋霓和周芽。
还诞生了心魔念这种怪谲的东西。
邹月张了张嘴,似是没想到,她的识海会再次出现那么危险的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
罗素沁微微蹙眉:“那你为什么会自杀?宗门教导,不该轻视任何人的生命,包括自己的,难道是你不服长老的宣判?还是自觉对不起柳秋霓和周芽?”
“不不不,宗门规矩我铭记在心。”邹月脸色苍白,一直在摇头。
“而且确实对不起秋秋和芽芽,要是可以,想尽力补偿她们,一死了之只是躲避。”
罗素沁问道:“那你为什么求死?要不是意外被其他采集蛇毒的死囚发现,并将你交给金执事,她又念在同门之谊替你驱除了蛇毒,你早就死了,更别说这次长老出手救醒你。”
邹月紧锁眉头,仔细回忆。
“在阴云蛇窟取蛇毒的时候,脑子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响,脑袋晕晕沉沉的,下意识的按照声音去做。”
“什么声音?”罗素沁上前一步急切问道。
“死亡。”邹月脸色苍白。
“一直让我去……死。”
罗素沁神色凝重。
“你就照做了?”
“是。”邹月答道:“就像是之前……给秋秋和芽芽的药材上,滴枫火汁一样,鬼使神差的按照声音指示,去做了。”
邹月越回答,情绪便越低落,到了最后时候,低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害秋秋和芽芽啊,……呜呜,我对不起她们。”
她恨不得用力抽自己巴掌,身为般若十一舍年纪偏大的,她一直把柳秋霓和周芽当妹妹看待,可声音响起,像是不受控制的,依照指示去做了。
罗素沁深深看了抱膝哭泣的邹月,转身向外走去。
“我去请示长老,之前问你的话应该还会再问一遍,不要隐瞒。”
就在罗素沁即将离开房间时,邹月忽然急切喊道:
“能不能不要告诉秋秋她们,我醒过来了,我暂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
罗素沁脚步微顿。
“可以,但是最迟明天她们就会知道,你好好准备吧。”
……
半夜,月亮悬在屋顶。
亥时已到,般若十一舍的小姐妹们,早已陷入的沉睡,各个房间里传来轻轻的呼吸声。
院中树叶随风吹动,碎碎作响,月光透窗洒向地面,一切显得静谧美好。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
其中两个房间,平稳的呼吸逐渐急促。
朦胧的月光照到床上,略小修长苗条的身子在不停扭动,被子挤到侧面,手指紧紧的抓住被面,褶皱成一团,骨节发白。
床上的人,眉头紧锁,大颗大颗的汗滴滚下,眼皮闭合,睫毛剧烈颤动,眼珠在狠狠转动,很明显在做噩梦,低低的含糊声,从牙齿缝隙里挤出。
“凭……什……么,柳秋霓她……能成为长老亲传,……她家里人还这么厉害,……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我们这么普通,什么都没有……”
随着含糊混沌的话语进行,床上人闭合的眼帘内,眼珠转动的越发剧烈,全身更是汗如雨下,很快打湿了床榻。
在超越了某个极限后,她唰的睁开眼睛,眼球泛红,瞳孔深处却藏着黑气,隐藏有深深的不甘。
她 猛然穿衣坐起,欻得抽出放在床头的匕首,快步向外走去。
一路上,口中不停在低喃。
“杀?对,杀,我要杀了她,不能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