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到看不见村子了,里正就催促众人:“大家都加快速度,趁着现在太阳还不大,咱们赶一赶路。”
大家刚开始出发,都因为离开故土,心情低落的哭泣,后来一赶路,走了还不到五里地,就有不少孩子哭起来了,吵着闹着不走了。
有的被家里大人一顿呵斥,有的遭来了一顿打,个别的被大人背了起来。
又赶了差不多五里地,好多大人都喊着走不动了,要求歇一会儿。
里正无奈:“大家都再加把劲儿,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去歇,多少能遮点太阳。”
众人一听,就一窝蜂的往前冲,这下彻底乱了套了,有的只顾着自己走,跟家人分散找不到了,有的推着的板车被撞翻了。
里正见此情形,赶紧站在他家牛车的上敲锣
大家听到铜锣声都纷纷的停了下来,这才控制好场面。
气得里正破口大骂,然后让那些落单的人各自找好家人,以家为单位走,不听话的就赶出队伍。
等这些人收拾好,赶到前面的树林里,已经是过了午时。
大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本来就好久都没有吃饱过了,现在还背着包袱走这么远的路,又热又累又渴又饿。
于是一听到说可以休息了,大家伙都不管不顾的往地上一坐,拿着水囊就疯狂的喝水。
里正看了又是一阵骂,你们这么个喝法,你们的水能坚持几天,你们心里有没有数,你们没有了水,一家老小怎么办,这路还怎么走。
众人一听,傻眼了,赶紧收回水囊,是啊,这本来就是没水了才出来逃荒的,这水有多精贵,大家心知肚明。
于是人们纷纷放下了水囊,有些人掏出干粮,分给家里人吃了起来,有些家里没什么粮食的干脆直接睡觉,还有一些人哭哭啼啼的闹着不走了,说这么走下去,说不定哪天就累死在路上了,还不如回去死在家里。
一有人这么开头说,立马就有人附和。里正气得咬牙切齿的,这才刚开始出发,就说这种丧气话,很容易影响士气。
云瑶一直躺在车里,对这外面的闹剧也是了然于心,就用棍子敲了敲门,这是她跟萧祁安的暗号。
萧祁安听到媳妇的召唤,立马打开门钻了进去“媳妇,怎么啦,是不是饿了。”
“没有,我已经吃过东西了,你快吃点东西,喝点水。”说着,从空间里拿出了馒头夹卤肉,递给了萧祁安,又倒了一碗水给他。
萧祁安接过来自自家媳妇的爱心午餐,高兴的冒泡,一边吃着馒头一边咧嘴笑。
云瑶看着这二傻子问:“怎么样我们的车子在这些路上好不好走,转弯会不会有困难。”
“走路没问题,就是转弯的时候,弧度要大一些,毕竟车身有这么长”。
“这个是肯定的,如果以后遇到转不过去的地方,你就停下来,等没人的时候再过去,大不了咱们提前跟他们分开走。”
“我知道的,你在车里怎么样,热不热,还受不受得了,如果实在受不了了,就敲三下门,然后你就回家里躲会儿。
但是一次不能太久,要时不时的过来看看,这路上什么都是未知数。千万别被人发现了你不在。”
“我知道了”
等萧祁安吃完四个馒头喝完两碗水,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后,从车上出来,就发现不远处里正的孙子在说着什么,里正低着头猛抽旱烟。
不一会儿,里正就敲锣发话了。先是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部分人上午的行径。接着又说了一下未来路上可能会遇到的困难。
然后是让所有人自己选择,愿意跟他走的就要听话,不然就逐出队伍。而那些不愿意走的,怕苦怕累的,和专门说丧气话惹是生非影响人的,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谁想回家都可以,仅此一次机会,如果现在不走的,以后又喊苦喊累说丧气话的,要回去的,就依村规处置。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有的人摇摆不定,到处问别人家的意见。一时间,整个队伍就像菜市场一样。
不一会儿,就有人站起来,背着包袱带着家人回去了,有一就有二,那些摇摆不定的人,见有人回去了,就带着家人也跟着走了。
一时间,陆陆续续的又走了一群人。里正看着这些人想开口劝说,被他的孙子按住了手。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任由他们离开。
两个时辰后,歇息的差不多了,里正的儿子何利民,敲锣让大家集合清点人数,结果发现刚刚一共走了二十六户人家,现在只有四十一户了,整个队伍剩下了不到三百人。
里正心里是一阵难过,不过一会儿就振作起来了,让所有人以户为单位,自己找搭档排好队,现在你和谁家挨着一起走,以后就一直是这个队形了。
老弱病残的家庭安排走在中间,里正家走在最前面,然后就是萧祁安后面是二狗跟大牛家。
中间就是一些推着板车,扛着包袱,没有马车牛车的人家,后面是赵德宏家的马车,然后是田猎户家的驴车,最后面是张家三兄弟的牛车断后。
排好队,收拾好包袱行李,又开始出发了。
人群里,好几双不善的眼睛,时不时的看一下萧祁安的牛车。
没走一会儿,有人就喊累,想要休息,被里正臭骂了一顿后,就蔫了,不敢再闹。
又走了十来里路,走到了离县城不远的树林里。里正通知大家就地歇一晚,明天一早穿过县城。
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在野外露宿,不知道该怎么做,都傻不愣登坐着不动。
一部分有野外生活经验的,就开始找石头搭灶,众人见了也跟着学了起来,妇女小孩们就在附近找了些干柴,开始生火煮饭。
推板车的男人们,都累得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睡觉。
有牛车马车的人家,就卸了车,牵着牲口去喝水喂食,各自都忙开了。
躺在地上的赵大河,一双脚底全是血泡,一碰就钻心的疼。
心里又是一阵怨恨,都怪赵大山这个败家子,把马车输了。
但最可恨的是那萧祁安,毁了他这么多年的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