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穿这么好看,扒了她的衣服!”
其中一个一声令下,三人就一同涌上来扯她的礼服。
棠溪微装作竭力躲避,却在形式混乱时暗暗掐她们。
“嘶,张燕你是不是趁机打我?”
“李倩,刚刚是你在掐我手臂是不?”
“靠,王宁,你踩到我的脚了!”
开始还三对一的局面瞬间内讧起来,三人扭打在一团。
棠溪微没忘了这次的谋划,看见从大厅内出来寻她的祝修文时,借力朝泳池内一摔。
水花渐起的声响让花园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三人停下厮打,齐齐看向狼狈落水的棠溪微。
“哈哈哈,唐微,你活该!”
“微微!”
祝修文快步奔过去,没有犹豫地就跳进泳池里将她捞起来。
棠溪微呛了几口水,剧烈地咳嗽起来,任由祝修文将她横抱而起走出泳池。
三人在生日宴之前就听棠溪雪炫耀过,说今天穿白色西装最帅的那个就是她的未婚夫祝修文,最后的环节还会宣布他们俩的婚约。
眼前这位完全符合棠溪雪的描述。
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祝修文抱着棠溪微在泳池边上放下。
“微微,你没事吧?”
她咳嗽几声,艰难摇头,“我没事,只是不小心呛了几口水。”
他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你先上楼,这里交给我。”
棠溪微似是受了委屈,眉眼耷拉着,模样可怜。
祝修文怜惜地擦掉她脸上的水,“还能走得动吗?”
“我可以的。”
她摇摇晃晃站起身,攥紧身上的外套,步伐艰难地离开。
祝修文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衬衣,他浑身湿透,眼镜上也沾了水。
祝修文单手摘了眼镜放进口袋里,撩起潮湿的头发。
如果说戴着银框眼镜的祝修文是儒雅有礼的,那现在就是沉冷的。
三人紧张地后退。
王宁咽了咽口水,率先开口:“那个……修文哥,我们不是有意要欺负她的。”
祝修文解开衬衣最上面的扣子,“抱歉,我不认识你们,这个称呼也不是你们能喊的。”
李倩艰涩解释:“可雪姐是我们老大,你是她未婚夫,那就是姐夫……”
“婚约还没公开,这件事就还没有尘埃落定。”他在躺椅上坐下,双腿交叠,十指紧扣,“你们受谁的指控?”
*
棠溪微在内里穿了条安全裤,她将房卡塞在了里面没有掉出来。
她翻过卡面,上面的号码印着:1208。
以棠溪华的安排,会将祝家人安排在一起。如果祝修文在1208,那祝景言就在隔壁。
只是她不确定哪个才是。
棠溪微幽幽地在07和09扫了一圈,最终选择赌一把,敲响了1207的房门。
白功明一开始并不打算理会,毕竟祝修文说过,不会有其他人来打扰他们,八成是敲错了。
可过了许久,那敲门声还是不打算停歇。
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一道清冽幽沉的男声:“阿明,出去看看是哪个找死的。”
白功明应了声“是”,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见是棠溪微,他诧异地拧眉。
纠结了几秒,他还是打开门。
棠溪微的手猝不及防落下,险些砸在他脸上。
她惊慌地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对……对不起,我好像走错了。”
白功明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衣服怎么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我不小心掉进水里了,修文哥让我先上来休息。”
他回头往里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没说话,算是默认他接下来的行为。
“你先等等,我帮你找身新的衣服。”
白功明正要关上门,棠溪微就出声阻拦:“那个……我浑身湿透了,能不能让我进去等?”
他知道祝景言喜静的脾性,尤其还是进来一个异性,他怕是又要摔东西。
白功明义正词严地拒绝:“抱歉棠溪小姐,你不能打扰二少爷休息。”
棠溪微可怜地抿唇,“他还没说话呢,我问问可以吗?”
白功明对她的美人计不为所动,但还是询问似的看向室内。
幽暗的房间里,窗帘紧密拉着,一丝光线也透不进来。
走廊上洒进一些微弱的光,勾勒出落地窗前的身形。
那是一个背对着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身形消瘦,浑身透着冷戾的气息。
他推着轮椅转过身。
昏暗清冷的月光下,她无措地拎着湿透的裙摆,和那双沉冷的桃花眼对视上。
棠溪微还是第一次见到祝景言。
眉如墨画,肤色苍白,漆黑深邃的眸子幽冷地盯着她。菲薄的唇紧抿着,弧度向下,彰显着他的情绪已经在爆发边缘。
当真是一张伟大的脸,连棠溪微这个非颜控都有几秒钟移不开眼。
她软声问:“小哥哥,能借我条毛巾吗?”
祝景言眉眼间浸着浓郁的戾气,嗓音里压着暴烈的怒意:“滚。”
白功明眼皮一跳,连忙关上门。
“棠溪小姐,二少爷生气了,还请你不要调戏他。”
调戏?
棠溪微微不可察地勾了下眼尾,她挺喜欢这个词。
祝景言阴暗,暴戾。
她在他身上,看见了一只潜藏着要暴怒而起的狮子,随时能苏醒,将所有人的脖颈都咬断。
棠溪微垂下眼,眸底是闪烁的算计的光。
白功明急匆匆地托人买了一套衣服回来交给她,“棠溪小姐,大少爷不用房间,你去他那里换衣服吧。”
棠溪微温浅笑应:“谢谢。”
她抱着袋子刷卡进了隔壁房间,白功明松了口气,推门回房。
耳边嗖地闪过一盏台灯,白功明眼疾手快地偏头躲过。
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二少爷阴晴不定,喜欢摔东西。
白功明低头看了眼在脚边碎掉的台灯,正要说话,祝景言就开口:“她是谁。”
他不是第一次见她。
那张脸,是在书店门口见过的。
不过当时她脸上是淡然冷傲的神情,和刚刚楚楚可怜的模样全然不像一个人。
她真丑,那口红花到脸颊上,浑身湿漉漉的,看他的眼神也令人恶心。
“她是上个月棠溪家刚认回来的亲生女儿,棠溪微。不过看样子并不受宠。”
祝景言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敲了敲,“呵,弃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