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举办到十点就结束了,徐善文安排车送棠溪微和杨有仪回家。
临走前,祝修文站在车窗前,垂首问棠溪微:“微微,我说的事,你会考虑吧?”
后者眼睫颤了几下,低声应:“嗯。”
他脸上漾过轻松的笑意,“好。”
杨有仪看着两人打哑谜,回到家才问出口:“微微,修文跟你说了什么?”
“他知道我在准备出国手续的事情,”棠溪微仰脸看了眼如墨的夜色,“他希望我留在京城。”
杨有仪认真问:“你是怎么想的?”
“要不是为了活着,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她摸了摸鼻尖,“我还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学生,哪有资本对抗卫家。”
当初听梁川画饼说后事他会处理,现在看来,他自己都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精力来挡卫家,就连卫家打算动手的事情也是她自己查到的。
“比起依靠别人,还是将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棠溪微想起当初接近祝景言的目的,失落垂眸,“所以我会拒绝。”
“我不敢赌,”她撩起眼,定定地看着杨有仪,“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义无反顾。但我还有你,有软肋,是不能受到威胁的。”
杨有仪被她的话感动得眼眶通红,上前抱住她。
“微微,我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当个懦弱的母亲。季声需要我照顾,我也不能让你为难。”杨有仪怜爱地抚着她的脸,“前段时间族里的长老写信给我,让我回族里。他们居住的地方隐蔽,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出来,否则很难找到,所以我打算回去,带着季声一起。族里有一位百岁的老中医,或许他还能救季声。”
“微微,我知道你不会坐以待毙,不会答应和我回族里。”
她偷偷听见了祝景言和祝起元几人的对话,得知祝景言已经能站起来,深深地看了棠溪微一眼。
“但是你留在京城,身后不会空无一人的。”
棠溪微察觉到她眼中的深意,想问些什么,可看杨有仪满眼疲累,没有要说的意思,还是什么也没问。
杨有仪只在家待了三天,就出发离开了京城。
族里派了人来接他们,棠溪微不用担心杨有仪带着无法行动的杨季声。
她站在门口,安静目送杨有仪离开。
高考前的日子,棠溪微一如既往地会去祝家帮祝景言针灸。
她看出他腿的状况已经越发好了,只是每次她让祝景言试着站起来,他都会身形不稳地跌在她身上。
棠溪微只觉得祝景言很沉,面无表情地扶着他坐回轮椅。
“明明我看你的经脉都已经通了,怎么还是难以站立?”她狐疑地盯着他,“你不会在装吧?”
祝景言眼皮一跳,面上却不显分毫,“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想站起来。”
她没有再往下问,转移了话题:“下星期就是高考了,你准备好了吗?”
他垂眸,“嗯。”
“看来我之前说让你在高考之前痊愈的目标是完成不了了,”她叹息一声,“不过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出国的手续已经办好了,高考结束的当天晚上,她就会离开京城。
杨有仪自从回了族里,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她知道那边不允许用电子设备,但却很安全。
棠溪微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