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微心脏震颤。
她感动,却也不敢动。
刚刚祝景言说热,让棠溪微推他去了阳台。
现在他忽地站了起来,将她禁锢在栏杆边上,她进退两难。
眼前是充满危险气息的祝景言,身后是二楼高的地面。
他嗓音低沉喑哑:“棠溪微,你要是敢走,我们就一块儿从这掉下去。”
棠溪微又气又怕:“祝景言,你发什么神经,二楼摔不死人的。”
“祝家的楼高比一般建筑的楼层更高,可不止六米,”祝景言箍住她的腰,“棠溪微,要不一起当个残废?”
她羞愤地推他,“滚啊!”
明明是骂人的话,从她嘴里喊出来却听着莫名娇俏,不带一点怒意。
祝景言双手力道收紧,低声威胁:“不答应我就不松开。”
“答应。”棠溪微脖颈都红了,又怕他不信,重复了一遍,“我答应不会离开你。”
他像是得到糖的小孩,原本幽深的眼眸顷刻涌起欢喜,松了扣住她手腕的手,埋进她颈窝抱住她。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棠溪微浑身发烫,脸是热的,心跳也剧烈跳动着。
“我不骗你,真的。”她声音软下来,“可你现在的确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为了能活着陪在你身边,我需要离开京城避避风头。”
祝景言安静了几秒,才闷声应:“好。我向你保证,时间不会太久,我会早日让你回到我身边。”
*
棠溪微在参加完高考后就悄无声息离开了京城,就连祝景言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考试结束的当天风和日丽,只有祝景言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没有对外宣称自己腿已经痊愈的事情,随祝起元出入公司和宴会是都是戴着墨镜和口罩的。
见到他的人都说他不露脸是在装逼。
祝修文也会帮着弟弟和父亲处理公司事务,应酬都是由他出面。
他在明,祝景言在暗。
两人笼络的势力不同,两个儿子都颇有出息,祝起元看着欣慰极了。
高考阶段学校附近管控严格,梁耀明和卫叶萍本打算考试一结束就带走棠溪微,可却没见到她人。
去了棠溪微家想用杨有仪作为把柄,却发现早就人去楼空。
两人想到还有杨季声,可医院也没了他的踪影。
就连曾经的养父唐自强,也不在安宁村。
仿佛一夜之间,和棠溪微有关的人全都销声匿迹了。
梁叶两人无瑕再调查棠溪微的下落,因为接踵而来的是祝家和梁川的攻势。
他们不仅在白道上的企业遇到了资金链问题,连卫叶萍的黑道势力也被抓住了尾巴,被接连举报端了老窝。
梁耀明和卫叶萍落了个锒铛入狱的结局,和他们合作的棠溪华也不例外。
*
京城二十年没有下雪,棠溪微回来时,雪已经落满街道。
她从车上下来,轻呼出一口气。
“求求你了,给我点钱吧,吃的也行!”
这女声有些耳熟,棠溪微脚步一顿,循声看去。
一个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的女人坐在路灯柱下,捧着一个缺口的碗,颤抖着手向每个途径的过路人乞讨。
碗里忽地丢进来一张红艳艳的百元大钞,她刚要说谢,看见来人的脸时,声音变得尖锐:“是你,棠溪微!”
棠溪微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祝家的后花园里种满了雏菊,在今年的寒冬下,生长情况并不乐观,蔫蔫地耷着脑袋。
祝景言站在屋檐下,无言看着雪花摧残着花圃。
他微微拧眉,吩咐佣人:“搭个棚,别让花死了。”
“怎么两年不见,就差点让我亲自种的雏菊差点都挂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祝景言眼皮一颤,却没敢抬眼。
直到清脆的踩雪声由远及近,充满寒意的怀里撞进一个温暖的身体,他才垂眸。
是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棠溪微回来了。
祝景言哑声开口:“你……回来了。”
棠溪微仰起脸,佯装生气地问:“怎么,不欢迎?”
她刚要再说些什么,就被带着凉意的唇堵住。
佣人识趣地退下。
祝修文站在二楼,静静地看着牵手的两人有说有笑地在花园里散步。
徐善文从他身后走至身旁,也看了一眼楼下,欣慰地笑了,转而看向大儿子,“修文,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
“还早,”他收回目光,眉眼间略带哀愁,“微微回来了,她和景言好事将近,他们的事更重要。”
徐善文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和景言还小,可你也到适婚年龄了……”
祝修文只是淡声应:“不急。”
*
“微微,这两年你去哪儿了?”万莹一见到她就冲上去抱住她,红着眼睛问,“我拜托梁川问祝景言,他们都说不知道。”
棠溪微笑着解释:“我和我妈一起去了杨氏族长隐居的深山,那里与世隔绝,不用电子设备,所以没人能找到我们。”
她看向万莹身侧的梁川,挑眉问:“怎么,你们终于成了?”
梁川羞涩地挠了挠脸,“微姐,你不在的时候,她总缠着我问你的下落,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祝景言揽住棠溪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景言和微姐都还没结,我们哪有这么早,”梁川轻咳一声,“莹莹说一定要等微姐回来。更何况,还没大学毕业呢,这事儿还早。”
万莹问:“对了微微,那你还上大学吗?”
“我是以京城的第一名被京大录取的,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保留了两年学籍,当然还能回去继续上学了。”
祝景言声音幽幽:“这意味着我还要多等两年等你毕业。”
棠溪微轻哼:“怎么,等不了?”
他温下眉眼,“只要未来是你,多久我都能等。”
“受不了了,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万莹嫌弃地搓了搓手臂,“上来就秀恩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梁川炫耀似的也搂住她,“那我们毕业就领证,先他们一步!”
万莹别过脸,“才不要,我要当微微的伴娘,不能先结婚!”
*
棠溪微回京城见到祝景言后,就带着他去见了杨季声。
杨季声在去年就苏醒了,棠溪微和他讲了自己从小长大的经历和这些年京城所发生的事。
当时她还记得他问了一句:“微微,你相信祝景言吗?”
棠溪微坚定回答:“我相信,我一直在等着回到他身边的一天。”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