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啊，我当然明白您家大业大、富甲一方，钱财对您来说不过是浮云罢了。然而，把如此巨额的黄金佩戴在身上，虽说地府里没人会干抢劫这种事，就算有人想抢，也绝不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但这栋完全用黄金打造而成的房子，是不是有点太过招摇了呢？”
    崔宇满腹狐疑地问道。在阳间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不少富商巨贾的做派。
    哪怕是到了地府，像曹家村和马家村那些富得流油的大地主们，他也是略知一二。
    甚至连马面那别具一格的生财之道，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就在崔宇掏出那枚铜币的时候，马面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立刻涌上心头。
    “他敢收，就不怕管。”
    所以，对于马晨夕所住的奢华府邸、抽的高档名烟还有购买的各种高级电脑等等奢侈品，崔宇倒是觉得可以接受。
    然而，面对眼前这个浑身金光闪闪、住所更是金碧辉煌得令人瞠目结舌的牛财旺，崔宇实在是困惑不已，任凭如何苦思冥想，也难以找出合理的解释。
    牛财旺仿佛早早就预感到崔宇会问出这个问题，那脸上瞬间收起了往昔的憨厚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极为严肃庄重的神色，目光中满是极度认真，直直地对着崔宇说道。
    “小宇，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做‘天道酬勤’啊！”
    崔宇忙不迭地点头。
    “那你身为衙役，肯定也听晨夕跟你讲过地府曾经出过的那桩大事吧？”
    崔宇轻声应道。
    “嗯。”
    接着，牛财旺点燃一根烟，又递了一根给崔宇，自己则轻抿了一小口酒，待吐出那缕袅袅烟雾时，才悠悠然地开口道。
    “在那地府还没出事之前呀，咱们的日子虽说不上贫困潦倒，但肯定也不像如今这般，整天把钱财都挂在身上，搞得好像有什么特殊癖好一样。”
    崔宇沉默地听着，没有吭声。
    “那时，地府突然间就出了状况，各个方面都急需人手，曹家你是知道的，所以你肯定也清楚，像你这样的衙役，若不是当初有曹家对阎王的举荐，那根本就不可能成事的，这也算是时势造就了英雄呐！各家厉害的人物都为这事出了力，我们牛家自然也不例外，可这好景并没有持续多久。”
    牛财旺稍作停顿，接着说道。
    “那时，那些像你一样没有姓氏的英雄们，都想着在地府闯出一番天地来，再加上我父亲的名号，于是就有好多人前来投靠。可问题是，我父亲工作了一辈子，却根本没有什么钱！”
    崔宇听到这儿，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仿佛牛财旺在说胡话一般！
    牛财旺看着崔宇的表情，不禁轻轻一笑，那笑中却带着一丝苦涩。
    “呵，你是不是以为我在开玩笑？是真的没有钱，那时，不对，就算是现在，地府里哪有那么多非得花钱才能办的事啊！可我们不需要钱，不代表那些慕名来当衙役的人不需要钱呀。阎王又不给分配，全靠自家供给，原本投靠在我们这里的无姓氏之人基本上全都因为工资问题走了，我不怪他们，这是我自己的问题，但这些年我不敢说我父亲一直都勤勤恳恳，可确实是没什么钱。当时我好像也是再跟我父亲喝酒，他也是笑着跟我说这句话的，他说，如果天道酬勤是真的，那牛早就翻身统治人类了。尤其咱们还是姓牛的呢？从那顿酒喝完之后，我父亲就开始疯狂敛财，穿金戴银，就连这房子都用金子打造，不为别的，就是要向所有人宣告，当牛一辈子绝不意味着没有钱，更重要的是要让大家知道，加入我们牛家的衙役，别的或许没有，但钱！绝对要多少有多少！！！！”
    崔宇听完牛财旺的这番话，整个人犹如被一道惊雷击中，呆立当场，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仿佛他的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
    他的脸上先是露出茫然之色，随后那茫然逐渐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有震惊，有思索，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迷茫，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深深地吸了一口烟，脑海中不断回荡着牛财旺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感到无比震惊，怎么也想不到牛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过往，曾经竟然也会面临没钱的窘迫。同时，他又觉得十分诧异，一直以为牛家向来富贵，却没料到是后来才变成这样对于目前素未谋面的牛头，让崔宇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