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边说边开始数他刚收到的一百文铜钱。
周菱笑笑没说话。
“姑娘,姑娘。”
连喊了几声,周菱才转过去,“请问您在喊我?”
周菱转过去,见是刚才的郎中,以为他还是想来打听自己师父的事情,忙解释道:“郑郎中,我师父真没在。”
“我知道,我是来找姑娘你的。”
周菱故作疑惑,“找我?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那方子的事情,我出五百两,姑娘卖给我如何?”
郑郎中跟了一路,好不容易避开其他几家医馆的耳目,立马上前来询问药方,“姑娘也是学医之人,这样的方子就要造福更多的黎民百姓,才能发挥它的价值。”
话里话外都在含沙射影地说这方子在周菱手里浪费了,要给他才有用。
刘永正在数钱的手一抖,“多少?五百两?”
郑郎中神情一松,看到她同行的男人吃惊的模样,对于购买药方之事十拿九稳。
周菱没想到他追这么远还真是想买这方子,她虽然很需要钱,对方医馆的名声一无所知,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方子卖给他。
她也说得委婉,“师父她老人家的方子我哪里有权利去卖,到时候见到他的时候先问问。”
“姑娘这是不愿意?”
“也没有不愿意,这确实是我师父的方子,等我写信去问问他老人家,如果他愿意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请问多久能有答复呢?”郑郎中不死心想要个明确的时间,要是这姑娘只是糊弄他的话,他也好想想其他的应对之法。
“一月时间。”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她打听杏林医馆,要是可以,这样普通外感风寒、解表化湿的方子卖给他又何妨。
郑郎中没有当场买下方子说不失望是假的,不过总归也有进展,一月就一月吧,这样好的药理,等一月也是值得的。
周菱看牛车停的地方正好是杏林医馆,立即让刘永将牛车上的金钗花搬出来。
“郑郎中,这金钗花我分类处理过了,不知杏林医馆收不收,收的话我们也算相熟,只要价格公道,直接卖给你如何?我就不去找别家了。”
“金钗花?”郑郎中看了一眼,背篓里面的金钗花根须齐全,连花和叶都保留得极其新鲜,甚至还能看见花蕊里面的露水,再次看了周菱一眼,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你是如何做到的?”
周菱自然不可能说是放在空间里,只是笑笑:“师门有专门保鲜药材的法子,这是师门绝密,不方便说,还请郑郎中见谅。”
“是是是。”郑郎中才觉得自己今日好像问得有点多,好在人家小姑娘不见怪,老脸一红,“是老朽太激动。”
“那这个?郑郎中能做主吗?”
她后面要买的东西还多,不想耽搁时间,要是不行她还得去别处,不然等会回去天都该黑了,晚上还得给谢逸针灸,得早点回去。
郑郎中点点头,示意他们跟上。
刘永背着背篓,他就不信,这些花能比他那些能吃的山货还贵。
郑郎中直接将他们带进医馆的内院,还请人倒来茶水。
缓缓问道,“姑娘这金钗花还有多少?”
“这里面的只是一小部分。”
“行,你全给我,这些我都不用称,直接给你二十两,你剩下的全送到杏林医馆,再按照斤数算,我给你算十两银子一斤。”
“多少?”
郑郎中又复述了一遍,刘永才木楞的拿起背篓,这野花这么珍贵。
他突然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好多的银子。
要是他早点采几朵,不比他冒着生命危险打猎来得实在啊?
一旁的郑郎中似看出他的意图,“我主要是看中姑娘采摘的技艺,和保鲜的手法,要是不懂金钗花的药用价值的行外之人送来的话,也知道卖到几十文一斤而已。”
.........
出来后,刘永就再没有数过他身上那一百文钱。
两人按照昨日给出的单子全部补齐,出城门已经是太阳西斜。
今日周菱赚了二十二两,看着牛车上满满的东西才花了五两不到。
她前几日刚来不懂行情,还觉得自己要少了,看来等拿到谢逸的那二百两银子,再加上卖点药方的话,那她得算个大户了吧。
一路上,她嘴角就没有停的。
等会回去就把这玉佩还给他,说着便将那玉佩从怀里拿出来细细摩挲。
坐在前面的刘永想问什么,刚转身就看见她手里的玉佩。
“他把这个都给你了?看来真当你是他媳妇啊?”
周菱:“.........”错愕过后,解释道:“哪里是给我的,是让我当掉给他买药的。”
刘永不信。
“你不信回去问他。”
“之前他差点死了,我让他将这玉佩当了换点钱治病,他都不愿意,还说这是他娘临死前交给他的,让他转交给他以后得娘子。”
周菱也搞不懂,“或许他之前觉得自己必死,当了也是白花这冤枉钱,如今有我,他便觉得能生机,就想活着,这不,就让我去当了呗。”
刘永似乎还是不信。
周菱索性将头靠在后边,闭眼休息,不想去猜测谢逸的意图,不过还是庆幸今日时间不够没去将这玉佩当掉,他娘留的遗物也算是一份念想,等会回去就还给人家。
有些钱能赚,有些钱不能赚,这点她还是分得清。
等她回去后,竟然看见在门口的谢逸,印象之中他好像就没出那个门。
今日太阳倒是打西边出来了,他竟然在院外。
视线相撞,那男人又转身进了屋。
不知怎的,院中孤寂的背影让周菱心中感触,以往在医院的时候就看不得这些东西,暗暗下定决心要将人家病治好。
“夫君,你今日感觉如何?”周菱笑眯眯喊住他。
正在往屋里走的谢逸身子一僵,“死不了。”
他倒是没有斥责她乱喊,估计也觉得说了她也不会听。
“你去照顾老谢,这些东西我来下。”周菱将自己贴身的东西拿上,便跟着谢逸进了屋。
“这玉佩还你。”
谢逸看着她明媚笑容,察觉今日无数次走到院外的荒唐行为,烦躁没来由地浮上心头。
周菱见他没收下,又往前递了递,“我今日赚了钱,不用花你的,这是你的玉佩,看这价值不菲,想来对你有特殊的含义,便没有当,你还是收着吧。”
三月后,两人各奔东西,金钱交易还是别太多,免得以后牵扯不清。
“不必,给出去的东西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你要是觉得无用,就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