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出来。”他将手中的剑往上提了提。
就在他往外走时,被周菱一把拉住:“你不要命了,现在你的腿还不能使力,等会伤口崩开来我还得重新给你缝,你不怕疼,我都嫌累得慌。”
谢逸怔怔地看着她,周菱也觉得话好像说得不对,立马改口:“你先别出去,我有办法。”
没等谢逸出声,她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连忙将柜子打开。
语气中带点焦急:“你先躲一躲,等会他们找不到人就走了,这会不是硬扛的时候。”
谢逸神情微顿,眼底有暗芒划过,浑身上下,全透着拒绝。
周菱一脸苦闷地看着外面,“快进啊,等会人该来了。”
她偏着头,只差没说你一个土匪,烧杀抢掠样样没少干,这会倒是装起正人君子来了。
谢逸瞥了她一眼,神色不郁:“你先躲着吧。”
“好。”周菱想也没想缓缓蹲下身,往床底挪动。
好不容易将整个身子藏好,可看见谢逸还站在门口。
“你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赶紧躲起来,不怕死啊。”周菱焦急道。
谁知谢逸却不以为意,稳稳站在那边,语气不慌不忙:“两人都藏在此处太显眼,你藏好便是,等会我去将他们引开,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周菱又艰难地从床底出来,气急败坏:“我说你是不是傻,这会是逞强的时候吗?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怕是还没近身就被别人撂倒。”
她拉着他,往柜子的方向走。
就在快要接近柜门的时候,谢逸耳朵微动,骤然变了神色,将她往柜子里面一提,从腰间拿出一个匕首,“来不及了,你拿着,有什么危险先跑,别管我。”
然后他将柜门关上。
紧接着,就听见他说:“抱歉,你说得对,是我连累你了,放心,不会让你有事情的,等会我去引开他们,剑风把马车停在后门,你只管走。”
周菱:我谢谢你啊,让你不等伤势好了再去打劫,现在好了吧,就现在这样,能干什么?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谢逸的战斗力,听到院外的声音稍微变远,周菱大着胆子从柜子里出来,缩在窗边看外面的情况。
与谢逸缠斗的黑衣人已经在院外几十步开外了。
黑衣人数量多,又是有备而来,加上谢逸的腿不能使力,起初黑影人的攻势还能被他一一化解,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源源不断的黑衣人加入战斗,两人渐渐处于下风。
但还是在往远处走。
不得不说,他说到做到,剑风和他现在已经将战线拉至到后山,给了她上马车逃跑的机会。
现在她能立即坐上马车,然后走人。
死贫道不死道友。
不对,她去了也只是能帮倒忙,添乱而已!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果然,人在遇到危险时,潜能是可以无限被激发的,上次连牛车都不能赶的人,竟然像模像样地驱赶着马车。
而且只有刚坐上去时才摇摇晃晃,不多久,便走得异常的稳定。
谢逸和剑风背靠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虎视眈眈,可谁也没敢第一个上前。
“主子,那女人跑了。”
“她果然不是一般女子,遇事丝毫不惧,很好。”谢逸说道。
剑风:“..........。”
“属下将你送过去。”剑风看距离,他如果死命地闯出一条血路,应该能将主子护在马车边,这是目前唯一能逃生的机会。
“不用,你护着我,我也要护着你们,他们我没护住,我也就只剩你了。”
闻言,剑风偏头看向远处,再转过来时已经又恢复如初,心中焦急,“主子,来不及了。”
“我们好久没并肩作战了,试试。”
“主子,你的腿。”
“无事,以往哪次不是从尸山血雨中走过的,这点伤对于你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我们退无可退,那些人依旧不愿意放过我们,今日虽不能为兄弟们报仇,但能祭旗。”
剑风眼眶微红,吐了一口唾沫在手上,大力搓着手,“我还是之前跟你的那句话,听你的,无论何时。”
“上。”
谢逸说出这话之时,一个飞身上前,配剑已经从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处划过。
紧接着,与周边涌入的黑衣人战得火热。
周菱赶着马,两条岔路,一条通村里,这条路是不能去的,那里面都是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人是多,但没什么用。
一条通外面,能走,她还没走两步,一只长箭划破空气,直直朝她射来。
“妈呀,她真的是无辜的。”吼出这句话,挥鞭抽马,开始往前跑。
就算如此,这黑衣人很快就追上来,是铁了心地要杀她。
周菱瞧着越来越近的两个黑衣人,大喊:“马车里面没你要的东西,那箱子在屋里。”
可说了完全没用,黑衣人也不知抄了哪条近路,直接就出现在周菱前方。
路窄,料准了马车不好调转方向。
两把寒刀,眼神锐利地盯着周菱,欲欲待发。
千钧一发之际。
周菱果断调转,马车后半个轮子都悬空掉在崖边上,可又安然地转换方向,黑衣人没料到她能安然过去,互相看了一眼,朝周菱砍去。
周菱大喝一声,马车吃痛,又奋力地开始往前跑。
再次路过村口,谢逸以剑撑地,整个身子半跪在地上,剑风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车。”周菱掏出银针在马儿屁股上扎了一针,直接闯进人群。
来到两人身边,他们提起一口气只直接跳上马车,“你不是走了吗?”
周菱能怎么说?
前有追兵后有豺狼?反正这下自己是彻底纳入他们这土匪窝了,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再说,你们伤如何?”
谢逸轻咳压住身躯的凛冽气息,抿嘴道:“暂时死不了,你不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