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馨的重点在沈念依身上,黎均得逞之色已经刻在了脸上,“只要你把念依给放出来,咱们一家人可是能好好在一起的。”
黎均还真把自己正主,乔知夏冷眼瞧着他,“沈翰林是沈翰林,黎均是黎均,连沈翰林跟我都不是一家人,你黎均算哪根葱?鸠占鹊巢,还真当自己就是那只鹊了。”
“知夏,你就听你父亲的话,把念依还回来好不好?我们真的不能没有她,我们保证她以后不来打扰你,行不行?”江馨哭着求道。
乔知夏看江馨的目光,只有一种冷,“江馨女士,沈念依是你边上男人的亲生女儿,他还有一个名字叫住黎均,既然他不想撕开这层假面具,那么由我这个外人来撕了,不然他恐怕都不敢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江馨猛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为什么你回来一切都变了,是你,是你想报复我们当父母没有看护好你,是不是?”
“报复?呵呵,你太看得起你们的份量了,我回来……或许冥冥之中就是为了揭开一件血淋淋的真相。”
黎均这个鸠占鹊巢的人,倒对别人的家生出了感情,在乔知夏看来,完全是一种令人恶心的感觉。
至于江馨的态度,她从来不从在意,江馨的逃避完全是弱者对现实的无能为力,只能选择自欺欺人,从而去逃离真相。
乔知夏目光里没有任何受伤,只有冷漠的疏离,还有一种看两个脑残的既视感。
“住嘴,连自己亲生母亲的安危都不在意,果然是六亲不认的狠人。”黎均真没想到乔知夏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亲生母亲。
“彼此彼此,不过我还没有你厉害,你不光是六亲不认的狠人,是连脸皮都不要的下作人,囚禁他人冒用他人身份这事,我可干不了。”乔知夏骂完里黎均,又看向江馨,眼里没有半分心软,“我为什么怕她承受住,她只想做沈念依的母亲,就算你是假货,她跟有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你拿枪抵着她的额头,来威胁我这个早就离开沈家人简直是笑话。”
对于黎均的威胁,乔知夏一点都不在意,完全将黎均的假面具在江馨面前戳破,没有出现被动的局面,沈星河求她的话压根对她一点用都没有。
在敌人面前,永远不能落于下风,否则只会受制他人。
乔知夏这番咄咄逼人,反而看清楚了江馨这根软肋还是黎均的,他不敢真的对江馨开枪,想来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加上学生时代的喜欢,他对江馨有感情。
只是这种用下作手段得来的感情,乔知夏不敢苟同。
虽然事实很残酷,但这种恶意的真相不能被掩盖。
“江馨女士你还看不明白?鸠占鹊巢的意思懂了吗?你身边的人是谁,你都不在意?也对,你这一心只挂着沈念依的安危,你和这个男人倒是能统一到一个战线上面去,你毕竟跟黎均这个赝品也比沈翰林的时间长,还是懂得取舍的。”
江馨身体摇摇欲坠,她看了一眼身侧不远的轮椅上的男人,那坑坑洼洼的脸、白发苍苍的头发,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身边这个拿枪抵着她额头的男人,面容熟悉,现在却感觉很陌生,她整个人脑袋里都是轰轰的,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办,这个信息对于她来说,已经到了不能承受的范围之外。
“乔知夏,你闭嘴。”看到江馨似乎喘不上气,黎均朝乔知夏怒吼,那枪的手在抖。
乔知夏一脸无所谓的看着黎均,“我为什么闭嘴,是你用枪抵着她的脑袋在威胁我,她心心念念的只有沈念依,你竟然还想用她来威胁我。
你真当我是圣母玛利亚,会给予全世界无限的宽容?还是当我是观音在世,给你们一家救苦救难,普度众生?你们才是一家人,黎均,用她威胁我你打错算盘了,好得我在沈家呆了三年,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个有孝心的人?”
“哦,她需要对她有孝心的人,不正是你的女儿沈念依吗?其实我觉得你们凑一家也行,我正好可以把你们一锅端了,省得她跟沈念依狼狈为奸在我眼前蹦跶的厉害。”
可能真的亲缘淡薄,乔知夏戳破事实戳破的毫无压力,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毕竟这个黎均对江馨女士还真的不同。
黎均跟乔知夏言语的擂台战,黎均一直没有辩驳他是沈翰林,没有反驳他不是黎均,江馨颤抖的声音质问乔知夏。
“你……你刚在说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念依是我收养的女儿,怎么可能跟翰林有关系。”
“江馨女士,你是需要我说的更为直白一点?那行,你身边的男人叫黎均,不是沈翰林,而你疼爱的沈念依是黎均的亲生女儿。”
“乔知夏,你给我闭嘴!”黎均吼道。
“念依……念依是……是你的孩子?”江馨随后捂着胸口,一脸不敢置信。
黎均持枪的手抖了一下,“你别听她的,现在念依在她手里面,她想让我们让步,她惦记着我们沈家的家产。”
江馨抓着沈翰林,现在是黎均的臂膀,“她刚刚喊你黎均?你没有反驳……你是黎均?你怎么可能是黎均?”
江馨的视线落在轮椅上的男人,嘴唇苍白,语气发抖,“你要是黎均,那坐在轮椅上的人是谁?”
“你不是说带我来看的人是你的好朋友黎均,你说他是为了救你才成了现在这样的,所以我们经常来看看他。你要是黎均,他……他……”
真相逃避不了,江馨有了答案,她看着对面冷肃的亲生女儿,想到沈念依是黎均的孩子,那就等于假老公带着他女儿霸占了原本她老公和女儿的位置。
想到这些年来,她为了念依苛责、训斥、迫使她离开沈家,当下心如同坠入在万丈深渊里,她整个嘴唇白得无一丝血色,也抖动的厉害。
她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无从解释。
江馨撇过头去看向轮椅上的男人,突然在他找到了一丝熟悉感,她想要伸手去摸那毁了的脸,但是最终颤抖的收了回来。
“不……不可能,不可能!”江馨猛的推开黎均,靠着墙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自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这个面容毁了上半部,眼神痴呆无光,五十岁的年龄已经白发苍苍如一个迟暮的老人,怎么可能是她的丈夫沈翰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的丈夫在今天以前分明好好的,他们夫妻和睦,子女其乐融融,就算沈家事业没有结婚时那般蒸蒸日上, 但是她也是商业圈里令人羡慕的夫人。
眼看江馨被真相刺激的不行,乔知夏完全没有半分松动,黎均手里的枪一抬,手往下一落,江馨被劈晕了过去,他将人扶到走道的铁椅上放着。
“乔知夏,你倒还真是个狠心的。”黎均的手枪抵着沈翰林的额头,“这个人你在乎还是不在乎?”
黎均觉得是个人就是有软肋的,乔知夏真要不在乎亲情,她三年前大可不回沈家,呆在衢江的小山村里不就行了。
但很可惜,乔知夏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算计之内。
对于他的威胁,乔知夏耸耸肩,“我知道你想说这是你的亲生父亲沈翰林先生,但是他现在这样,你还不如一枪嘣了他,他反而可以少受点罪,你要想嘣就快点,有种别让我来喊。我这个人亲缘淡薄,更何况还是未曾谋面的人。”
“还有,沈翰林先生已经被你害成这样,我觉得你的一枪了结正好可以让他不用这么行尸走肉的活着。
不敢杀他的人是你,脸可以做修整,声音也可以变化,但是指纹这个东西,你是不可能完全移植到你身上来的。
你都留了沈翰林二十多年,怎么舍得杀了沈翰林,你要是杀了他,一些合同不光需要沈翰林的私章,而且还要他的指纹按住生效。”
黎均看乔知夏就跟看怪物一样,但是现在在他的地盘上,他也没什么可慌的,“你知道的太多了。”
乔知夏镇定如常:“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多,例如,沈念依你的亲生女儿,本来准备送往韩家的。又比如说你在上学时就喜欢江馨女士,但是因为自卑只敢把心思藏在心里面。”
“江馨女士身上有10%沈氏集团股份,你是想哄骗江馨女士转让出来,你跟江馨女士说,捞沈念依别人需要5%的股份。还一个给沈念依做补偿,还一个特意说转给我为了捞沈念依。”
黎均眼神阴翳:“我明白了,其实开始沈家里面并没有你收买的佣人,你是故意在星河面前说沈家佣人有你的人,你制造出你的人被踢出了沈家的假象,其实是哪些个本在沈家外围工作的人里面有你乔知夏的人。
二十多年了,都没有人叫过黎均这个名字,你是怎么猜出我不是沈翰林的?”
乔知夏不急不慢的好心替他解答,“因为你对沈念依的态度挺奇怪的,虽然表面上你看在江馨女士的份上爱屋及乌,但是据我的调查,这给沈念依陪嫁的10%股份是你提出来给江馨女士听的。
沈念依花掉2%的股份只是为了杀我,沈星河与江馨女士的表情都是那种真的恨不得把我送进去的那种。
但是你并没有,你只是说用5%的股份赔偿给我,让我把沈念依捞出来。你看我的目光是完全陌生的,表现出来的爱恨都是演出来的,面部都舍不得有大幅度的扭曲愤怒,像是必须控制表情管理,大概只有整容这件事要注意表情管理,更何况你大腿处有还有被移植过皮肤的痕迹。”
“你要特赦令的原因,大概是为了沈念依手中8%的股份,就算不要沈家的股份,你更是可以趁机可以跟江馨女士说,这道特赦令需要沈氏集团5%的股份。这样你跟沈念依两个人的股份有了34%,这样就可以与这里的养老院合作开展公益,为你招揽更多的……实验体和募捐资金。”
“你们这些人,为了让自己成为人上人,还真是不折一切手段。将养老院都给蒙上了一层精湛的谎言来达到你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黎均脸上没有丝毫愧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是么,那你怎么不把曾经欺凌你的人给天诛地灭?却只会缩在别人的身份里,连对黎家长房一脉叫嚣都不敢。
我猜你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让沈星河犯错,失踪或者送进监狱的那种,这样原本沈翰林给沈星河的股份,再度会回到你这个赝品的手里,这样,你就完全掌控沈氏集团。
估计是你恶事做多了,这么多年倒没有生个儿子出来,不然沈星河还真活不到现在。”
如果黎均真有了自己的儿子,沈星河提早被嘎的机会百分百。
黎均现在终于知道自己被堵在养老院,是忽略了什么地方,他把沈星河给忽略了彻底,“所以,沈星河被你策反了,你让他对我们做了手脚,追踪到了养老院。我倒小瞧了他了,没想到他还能有理智的时候。”
沈家除了江馨这个妻子,现在只有沈星河有这个能耐在他们下做手脚,他身上没有的,那东西是在……
黎均看了一眼昏过去的江馨,他小瞧了乔知夏的手段,还有沈星河这个儿子,果然不是自己亲生的,都不能跟自己一条心。
只不过那又怎么样,乔知夏现在踩的是他们的地盘。
黎均阴森一笑:“就算你都知道了又怎么样,你说这么多,最后都是要下去见阎王的。你斗不过我们的。”
“我们?你是指你的幕后人——鲁海生?那你怕是指望不上他了。你以为我们来这里就不知道你幕后还有别人?”乔知夏算了算时间,韩臻他们应该快到了,懒得与黎均拖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