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又嫩,没有常干活的糙劲。
伏越不同意,安絮的眉头蹙起,拧了个小结,他叉着腰。
“我作为……”
对方接过话,声音比他还大。
“是是是,你是向阳村的村长,权力最大,我哪还能管得了。”
安絮拎着热气腾腾的鸡汤急匆匆地就要去陆家。
迈出门槛时眼前一暗,被什么东西遮住了视线。
“……”
原来是伏越抬手给他戴了顶帽子,去镇上买的那个。
少年不解地抬头看向外面的天气。
清早就没出太阳,阴沉沉的云层很厚,估计可能会下雨。
他想拿下来。
“今天不太热,不用戴。”
伏越把帽檐微微往上卷了一道,淡淡地说道:“戴着。”
却没有再多的解释。
小村长招人得很,一个没盯住就被人拐走了。
又傻。
指不定会被村里这些老光棍带回家做什么呢。
真凶,安絮任由伏越把自己的遮阳帽戴好。
才出门走了一段路,拎着鸡肉汤的手腕泛酸。
他又慢吞吞停下来歇歇。
伏越笑他。
“小村长不是很厉害的嘛,咋不逞强了?”
安絮累得没力气反驳。
刚刚下了小雨,道路泥泞不堪,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劲。
他的鞋子上沾满了泥巴,裤脚也溅了泥点。
心情不太好,虽然没有洁癖但还是有点难受。
要致富,先修路。
可以申请一部分政府补贴,但办手续很麻烦,至少得三个多月才能批下来,来不及了。
他下意识盯着伏越瞧,这人有钱,修路的钱也能拿得出来,但怎么找合适的理由要呢?
就很麻烦。
安絮想事情的时候表情有点呆滞,伏越不禁嗤笑一声:“走不动了?”
他刚想说自己还能走。
男人却已经大步跨过来,一把接过他手中的鸡汤。
还能悠哉悠哉腾出另一只手。
“我拉你,磨磨蹭蹭的,等到了陆家都赶不上出殡。”
牵着的手肤色差很大,小了不止两号,又软。
才走了两步路,有村民扛着锄头往地里去,往这里瞧了一眼。
安絮迅速把手抽回,他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害怕别人看见。
牵过的手藏在身后,指尖潮乎乎的,拢了拢。
“不用了。”
伏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仿若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
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微微眯起,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跳动。
不等他开口,安絮早就走到前面去了,催促。
“我们快走吧,要再耽搁,鸡肉汤会冷的。”
伏越手指绷紧又松开,带着戾气笑了声。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陆家在办丧事,哀乐响起。
天空阴沉沉的,也在为逝者哀悼。
纸钱如雪片般飘落,被风卷起,又缓缓落下。
安絮在外头踏了踏鞋底的泥巴,弄干净了才进去。
院子里搭起了简陋的灵棚,白色帷幔在风中摇曳。
陆慧芳的灵柩摆在堂屋正中央,周围摆满了花圈和祭品。
一部分玩家的表情很惊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安絮有点迷茫,他们在害怕什么?
气氛压抑。
伏越把拎着的鸡汤放在了台阶上,“我出去抽根烟。”
他不太想看见另一个讨人厌的家伙,会忍不住揍他。
安絮接过那锅刚熬好的鸡肉,摸了摸外面还热着才放下心。
“吸烟有害健康,你最好少抽点。”
少年的音调很软,听得男人心头暖暖的。
“难不成在关心我?”
安絮抬起那双好看的眼眨巴眨巴,认真解释。
“不是呀,抽多了烟,你的肺会变黑,而且人也臭臭的。”
他凑近,用手掌在鼻子前面扇风,摆出一副故作夸张的表情。
“看我说的没错,你衣服上都是烟味,滂臭。”
伏越微倾下身,体格都比小村长壮实了一大圈。
他眉目惺忪。
身上散发出一点辛辣刺鼻的烟草味,但唯独没有安絮说的酸臭。
“再闻闻。”
磁沉沙哑,很不正经的语气。
安絮摇头,“不要。”
这时候,陆老太太冷不丁从哪里走了出来,从玩家身边经过。
有胆小的玩家吓得手里的纸钱没拿稳撒了出来。
老太太驻足看了他一眼,就快把人给吓得摔倒,又不敢出声。
实在太过诡异。
她和安絮打了个招呼,又拄着拐杖,蹒跚回了屋。
安絮默默看着,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玩家视角:阴森森的环境,可怕的陆家老太太,死去的女人。
【欢迎玩家来到诡秘山村副本。这个村子每当夜深人静时,将会听见陆家老宅后院那口枯井里传出的尖锐的指甲抓挠声和女人哀怨的哭泣声,一下一下,重复循环,好似地狱的催命鼓点。】
支线任务:顺利参与并完成陆慧芳的葬礼。
安絮视角:这段时间村里的稻子熟了,该割了。那是谁家的小孩又光着屁股到处跑,会影响向阳村的形象。
在葬礼上不要大吵大闹。
玩家眼中:悬疑副本,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会丢了命。
安絮:大型3d经营策略游戏,开局成为村长,如何在两个月内带领村民发家致富。
玩家:“……”
到底是恐怖逃生副本还是恋爱游戏。
伏越见小村长在发呆,手指晃了晃。
“不就是摔倒个人,小村长要过去扶?”
陆玉梅的哭喊声过于尖锐。
安絮着急。
“我得去忙了,你爱抽就多抽一点,就当我没说过吧。”
见他走过去,人群主动分开。
“村长来了,都让开。”
安絮压了压他头上的帽子,遮住脸。
可是各种各样的的目光就像是嚼过的口香糖一样黏在了他身上,很不舒服。
他凶巴巴地瞪了旁边的村民一眼,本着警告的意味。
没成想,那村民竟然一下子脸红了,他手足无措地低下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倒把安絮自己弄不会了,准备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哥哥。”
陆以寒出现,人群散得比刚才还夸张,避如蛇蝎似的。
他穿了纯白的上衣和黑色裤子,白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
一双眼睛黑洞洞的,没有焦距,像一个死物,让人感觉阴冷。
他的肤色是不健康的病态苍白,如同久未见过阳光的雪,透出一种阴寒诡谲。
他望了安絮后方试图去占便宜的一个男人。
对方吓得停止动作,把手迅速收了回去。
“哥哥,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