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走进了干果店,看似平静的在挑选炒货,实则内心慌得一批。她本身对姜媚儿的八卦不感兴趣,便一直没有关注她的迹象。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蹦跶出来,不多想都难。
“哎,听说了吗?最近城里抓住了一批人贩子,据说把上面的领导都惊动了,也不知道这群人怎么想的,为了赚钱什么事儿都做的出来。”
路上,有人揣着胳膊闲聊天,旁边的路人行色匆匆,并没有要逗留的意思。要放在往常,姜语也没时间听这些。可是刚刚才被白娜提醒,她面色控制不住的难看。
“还说呢,听说顺藤摸瓜找到那些孩子的时候,有些都不成人样了。在偏远地区当丫鬟的,不听话挨打的,还有打断腿跟着上街乞讨的。那场面,连外人看了都心疼,也不知道被亲爹娘看到了会是什么心情,真是不忍直视哟。”
“比起那些小命都没了的人,他们算是很好的了。”
姜语哆哆嗦嗦把手里的纸皮袋子放到秤上,老板提醒了好几次才付了钱。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好些模糊的记忆席卷而来,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这么下去,就算没什么意外自己也得胡思乱想成疯子。姜语深吸两口气,准备详细的去询问一番,墙角八卦的人群已经不见了身影,留下一地的瓜子皮。
“姜语。”
恍惚间,她听到了一道低沉的声音。循着方向看过去,男人从不远处走来,肩膀上扛着一个煤气罐,手里还拎着炒菜的锅。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才到两人汇合的地点,原来他去买别的东西了。
沈应大老远就见姜语一个人站在墙角边,地上摆满了东西。第一反应就是女人累到了,三步并两步的走到她面前,拿起地上的菜。
“你不是接孩子去了吗?岁岁呢?我问你岁岁呢?”
姜语只看到了男人自己,发了疯似的抓住他的衣襟,东张西望。
“妈妈,我在这儿呢?你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沈岁岁从男人身后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刚刚只顾着跟在爸爸身后吃东西了,没察觉到自己的身影被挡住。
见沈岁岁出现在眼前,姜语弯下腰,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长舒了一口气。不明所以然的孩子仰着头和男人对视,两人面面相觑。
“姜语?”
男人唤着她的名字,试图让其清醒一点。第一时间想到她是不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给刺激到了。
“没...没事。”
姜语控制着情绪,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牵起沈岁岁的手。父女两人像是商量好般,没有多问。
去站牌的路上,沈应感觉到女人情绪稳定了,不知不觉中开口:
“刚刚在买煤气的商铺看到雪姐了,她说村里电话打不通,给你写了信,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在店门口遇见李雪询问信的内容时,他还不知道。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村长家那个座机坏了有几天了,也是才修好不久。
“嗯。”
姜语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在听,手死死攥着沈岁岁,不用猜就知道信的内容一定是和明天去省城的事情有关。
衣服已经做好了,不存在手忙脚乱今晚熬夜赶进度的情况。这些男人应该也都告诉给她了。
“暴风雪的事情是真的,明天暂时性先不去省城那边了,理由也一并汇报过去,明天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
作为一个经常去省里比赛的人,沈应自然是知道一路上有多艰辛。早起不说,单单是坐一上午的车,便足以让人的骨头散架了。这女人忙活了整整一周,再加上舟车劳顿,短时间内指定歇不过来。
现在好了,因为天气原因耽搁,也算是有个休息日,可以更好的调整一下身体了。
“好。”
姜语没精力想这些,反正她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早去晚去没什么区别。
往常生活积极的女人这会儿有点生死看淡的感觉,让沈应提高了警惕。想了个大概也没想到能让人改变如此的事情,总以为姜语是累到了。
一家三口走到拐角处,隔老远就看到站牌边乌泱泱的人,不明所以然的人看到这种场景还以为是有来逃荒的难民呢。
有些城里有亲戚的,提前得知消息的人早早就出来囤货了。买了好些个东西,直到天色不早了才赶个末班车,所以大家都挤一块了。
等姜语上车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空位,连吊环也被占满了。在熙熙攘攘的推搡中,姜语把脚掂的老高还是抓不到最上面的栏杆。
担心被人撞到,她只能随着人流往后面走,双手不忘护着沈岁岁的脑袋,防止磕着。
好一会儿,人终于全都上来了。一时间说话声、争吵声、以及小孩子的哭喊声混在一起,吵得人耳朵嗡嗡直响。
售票员维持了好一会儿的秩序才有了起色,汽车发动,好多没站稳的人都险些摔着。
因为没有吊环和其他设施的辅助,姜语重心不稳,直直的往人群里摔去。正当要和某位‘幸运儿’来个碰撞时,被一张大手拉了回来。
“姜语,抓紧我。”
男人说话期间,把沈岁岁护在身前放煤气罐的地方,那里很安全,磕不到小孩子。
姜语轻声道谢,极其不自然的拉住他的胳膊,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脸颊微红。
随着路程逐渐颠簸抵达村里,不少人纷纷下车,车上一下子宽阔起来。挽住男人的姜语见状迅速将手收回,拉着沈岁岁坐到了后面空出来的位子上。
窗外,不知在什么时候飘起了鹅毛大雪。一片片的雪花,比小孩的手掌还要大。
车上的人从没见过这种景象,在一声声唏嘘和惊叹声中,不少人感慨这趟出门真是值了。
沈家庄:
赵梅云在屋里揉面,听张新花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废话,头疼的想要抡起擀面杖打人。
她素来和这个女人没什么交集,知道她欺负自己儿媳妇和孙儿后,更加不想理睬了。
张新花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口干舌燥的。见套不着话,脑袋里新生了一个想法。
“表姨,怎么说您和我婆婆也是远方表亲,我还能害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