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您找我有事?”姜晓穗进门,看见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个美艳妇人,眉头微挑,望向校长问。
“晓穗来了?今天出去社会实践了吧?”校长笑容儒雅,从办公桌前起身,坐到沙发上,开门见山地说,“昨天接到投诉,说是幼儿园里有两个小家伙打架,闹得有点大,所以找你们两位家长聊聊。”
他看了眼两位当事人的表情,笑着说:“不调查不知道,早上王老师告诉我,另一个孩子的家长居然是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王老师,你也坐下来听听吧。”
原本自信满满的女人一听这话,脸上登时现出几分古怪。
怎么回事,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啊,这个泼妇好像和校长很熟的样子?
姜晓穗早知道女人和校长的亲戚关系,在这里见到她也并不觉得意外。
其实校长也没想到,跟黄莎儿子打起来的,会是姜晓穗的女儿。
这是什么孽缘啊?
一个是捐楼金主,一个是远房亲戚,谁比较重要毋庸置疑。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也是女人不占理。
女人,也就是黄莎,看见校长态度不对,敏锐地问:“哥,你们认识?”
“哦,晓穗是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同时也是我们新大楼的捐赠方。”
校长语气温和,仿佛并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对女人的冲击力有多大。
黄莎神色大变,盯着姜晓穗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就是捐楼那个?这怎么可能?!”
王指导员暗暗摇头,同情地叹了口气。
惹谁不好,惹到姜晓穗你算是踢到钢板了。
经历过一番天人挣扎,黄莎卸了股劲,认命般说:“行吧,那这事就算了。”
看来想把人开除是不可能了。
“算了?”姜晓穗嗓音清亮,含笑问,“校长,既然您调查过这件事,想必也清楚事件的前因后果。我想问一下,罗家佑妈妈是怎么跟您说的?”
黄莎表情略显不自在,但也没太放在心上。
校长暗暗摇头,看着她说:“罗家佑妈妈,你之前跟我说,孩子被人打了,却没有提他掀人家裙子的事,而且事后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也很欠妥当。”
黄莎据理力争:“校长哥,小孩子之间闹着玩的,佑佑才几岁,哪懂掀裙子是什么意思?咱们是大人,别把小孩子想得那么脏。要我说,还是周意棠打人不对。小姑娘家家这么野蛮,以后怎么嫁得出去哦?”
姜晓穗冷笑:“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当流氓被枪毙哦。”
“你骂谁呢?!”黄莎大怒。
王指导员张开手臂,拦住黄莎:“好了,好了,你们俩各退一步,注意说话用词。”
校长依旧情绪平稳,对她们说:“这件事既然闹到我这里,就由我来处理吧。罗家佑掀女孩裙子,做得不对,应该向周意棠道歉。至于打人,我问了老师,双方都有动手。那就各打五十大板,两个人都做检讨。”
姜晓穗知道这种处理方式在学校很常见,如果对方认错态度好,她也就同意了。
可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凭什么人家都指着她鼻子骂了,她还要强行大度?她来上学,又不是出家!
姜晓穗唇角拉直,露出几分不赞同。
“黄莎,你丈夫在海关工作,之前也是复旦大学的学生,这件事如果是他来处理,我相信他一定会主动提出道歉的。”
提到丈夫,黄莎仿佛被掐了七寸,满脸写着不乐意,却嘀嘀咕咕得不再大声反对。
姜晓穗一愣,看了眼校长和女人,打算出口的话一下子吞了回去。
海关……
行吧,你家是真有关系。
做外贸的最怕什么?怕海关卡货。
姜晓穗表示,校长同样掐住了她的七寸。
王指导员送黄莎出去。
“校长,那我也走了。”
“你等等。”校长叫住她,笑着说,“后天晚上,你有空吗?”
姜晓穗错愕道:“有事吗?”
“是这样的,我和罗家佑父亲,也就是那位学生约好后天吃晚饭。你要是有空,就跟我一起去,他在海关工作多年,你是海市纳税大户,正好可以认识认识。”
孩子间的闹剧跟成年人的交往相比,不过是小事,姜晓穗知道校长这是要介绍人脉给自己,当即欣然应允:“我有空,谢谢校长。后天我来请,您是我恩师,哪能让您破费啊?”
校长忍俊不禁:“不用了,让你破费捐了一栋楼,也是时候让我做东,请你吃顿饭了。”
“嗐,我也是复旦的一份子,有能力,回报母校是应该的。您可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
想到来之前,自己还度君子之腹,姜晓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我来请,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回去吧。”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姜晓穗先去宋越文那里,把学校的处置告诉他们。
“海关工作?”宋越文听后,犹豫地问,“是不是罗振兴啊?”
“您认识他?”
宋越文摇摇头:“听说过这个人,他跟咱们家属院的一位老职工关系很好,看来是走了他家的关系进来。不过我听说罗振兴人很本分正直,怎么会娶这么个老婆?”
江雅切好甜瓜放上来,插话道:“说不定是装的,人不可貌相。晓穗,你明晚一个人去行吗?”
姜晓穗笑:“我哪是一个人呐?校长不也在吗?”
她是女企业家,难道还要搞不跟陌生人说话那一套?应酬是难免的。
江雅也理解:“有校长在倒还好。”
宋越文嘲笑她:“就你想得多。老婆不行,就一定证明她男人也不行啊?既然这么多人夸罗振兴,他也爬到了现在的位置,说明这个人本身有能力,而且会做人。至少跟他老婆不是一路人。”
姜晓穗打断老两口斗嘴,问:“他现在是什么职务?”
“处长。”宋越文回答她的话,“你之前跟海关打交道没见过他?”
姜晓穗公司开得够大,在海市政府也是挂了号的,海关应该对她了解很清楚。
她摇摇头:“没到这个级别。”
正说着话,楼梯口传来孩子叽叽喳喳的高声欢笑和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棠棠,明天我还去接你。罗家佑那个小子,他别想欺负你!”傅煜霖大剌剌地推开门,看见客厅里坐着的三个人愣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