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啊，周瑞华同志。”
    那头愣了一下，缓缓问：“……晓穗？”
    “猜对啦，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瞒着我！”姜晓穗嚷道。
    周瑞华紧张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指的是……？”
    “好哇，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你自己想。”
    那头低声笑起来：“我对你绝对坦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了你，劳烦给点提示吧，姜董事长。”
    “哼，我刚刚在集团楼下遇到启明了。”
    周瑞华一愣，随即恍然大悟：“他去接小高下班了？”
    “你果然知道，这么大的事，居然都不告诉我！”
    周瑞华汗颜，心里痛骂王启明一万遍，捂住话筒低声求饶：“我没有刻意替他隐瞒啊，是你太忙了，没有时间，我找不到机会和你说。”
    “我忙吗？”姜晓穗反省了一秒钟，更生气了，“你也知道我忙啊！”她看了看旁边假装出神，实则偷听的老孙，到底没脸把某人热衷夜间活动的事说出口。
    周瑞华猜到点什么，意味深长地笑：“你现在要回家了吗？我刚准备下班，要不然你等等我，我过来接你。”
    “用不着，我带人来找你，咱们一块儿去吃饭。”姜晓穗视线内出现一对璧人，她笑了一声，语气阴森，“不说了，他们来了。”
    周瑞华看着手中被挂断的电话筒，同情地摇摇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今晚就让你们嫂子乐呵乐呵吧。
    王启明正和小高诉说刚刚的楼底惊魂事件，一抬头，看见事件主人公面带微笑地站在门口盯着他们，吓得“嗷”了一声。
    “怎么了？”小高吓了一跳，紧张兮兮地问。两秒钟后，目光停在某个方向。
    “……”
    同事们，救命啊，下班和老板弟弟谈恋爱，结果被老板抓包了怎么办？
    “嗨，两位，一起吃饭吧？”
    王启明弱弱地问：“要吗？”
    小高：“姜董，你听我解释！”
    “上车慢慢解释吧。”姜晓穗微笑着打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王启明和小高仿佛被人绑架，四肢僵硬得上了车。
    “启明前面，小高后面。”
    “哦！”
    两人碰了一下肩，脚步凌乱地调换座位。
    车轮流畅地驶出集团大楼，车内气氛却格外僵硬。
    老孙八卦的视线透过后视镜，折射到车上每一个人身上。
    姜晓穗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王启明到底不忍心女朋友被为难，鼓起勇气想要破冰，视线却被一个黑色机器吸引了。
    “大哥大！嫂子，你拿回来了？”
    “嗯，今天刚拿回来。”姜晓穗拿起手机丢给他，“你要打电话吗？”
    “额，现在没有电话要打。”王启明一脸懵逼地把大哥大递还给她，顺势和小高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姜晓穗微笑：“爷爷很想你呢，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王启明惊恐地瞪大眼睛，“下次吧，今天不要！”
    “哎，老爷子把你当亲孙子看，你这么说可太让他伤心了。”姜晓穗拿起大哥大，熟练地按出电话号码，那头很快被人接起来。
    “喂，谁呀？”
    “爷爷，是我，晓穗，我用大哥大给你打电话呢。”
    “晓穗呀！哈哈哈，哼，死丫头还知道给爷爷打电话呢？你都多久没关心我了？？”老爷子一如既往得傲娇。
    姜晓穗微笑，瞥了眼前方直冒热汗的王启明，心情痛快极了。
    臭小子，让你瞒着我！害我前两天还为这事发愁，妈的，太不仗义了！
    “爷爷，我一拿到大哥大就给你打电话了呢。你记一下号码，以后有事随时打给我，这东西可以随身带着。”
    周老爷子一边嫌弃一边诚实地记号码，问：“这个点你下班了吧？晚上回家吃饭吗？”
    “在外边吃，正在去瑞华单位的路上。”姜晓穗笑，“爷爷，你说巧不巧，我刚下班就在楼下遇到了启明。”
    王启明差点没给她跪下，面部表情紧张得几乎扭曲，看得小高简直不知道要不要安慰他。
    至于吗？大不了恋情曝光咯，这么大反应是几个意思啊？
    “启明吗？他去找你啦？他不是跟瑞华一个单位吗？怎么自己去找你了？”周老爷子纳闷。
    姜晓穗呵呵笑了一阵，把王启明吓得差不多了，才善良地替他遮掩：“他到附近办事，看见我车上有大哥大，非要给您打个电话。来，您跟他说说话。”
    周老爷子挺高兴，心说启明这孩子就是孝顺，比他亲孙子还贴心呢。
    “启明呀？想爷爷啦？海市好吧，工作顺利吧，女朋友找到了吗？……没有？努力工作是应该的，但个人问题也要放在心上啊。你爸妈都急成什么样了，再这么下去，他们打算给你买媳妇了。”
    王启明想把耳朵捂上。
    这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词啊，怎么净往他耳朵里钻。
    姜晓穗接过电话，批评道：“爷爷，买卖人口是违法的，境外人口也是人口，咱们可不能做这样的事啊。”
    周老爷子立刻严肃了：“你爷爷是d员，怎么可能知法犯法？我已经狠狠批评了启明爸妈，告诉他们这是错误的。不过启明的个人问题真得很棘手啊，你一定要上心。家世、长相都不要紧，只要道德没有瑕疵就行了。”
    姜晓穗瞥了小两口一眼，笑着说：“爷爷，您别太担心了。说不定启明缘分到了，自己就找到了呢。”
    “不可能！”周老爷子一口否定，“这黑小子年轻时还能招女同志喜欢，现在年纪那么大，二婚都没人看得上他。唉，一想起这事，我都觉得对不起他爸妈……”
    姜晓穗听了都心疼，恨不得立刻把真相告诉他，让他狠狠骂王启明一顿。不过想到王启明和小高之间的差距，她还是把话咽回肚子里。
    谈恋爱跟结婚不一样，结婚要讲究实际，人家小高年纪轻轻又是海市本地人，怎么想也看不上王启明啊？
    可看王启明的表现，像是动了真心。
    老树开花，好不容易又恋爱一次，真这么无疾而终，这小子不会寻死觅活吧？
    姜晓穗脸上淡定，心里却忍不住发愁。
    这小子，真会给她出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