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呼呼！呼啊啊……”
    宋阳的喉咙爆发出一阵阵低沉又凄惨的叫声，仿佛无数只蚂蚁正在啃噬他的声带。
    随着他的怪叫响起，他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扭曲，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的全身都在抽搐，他的肌肤也在撕裂，躺在沙发上痛苦痉挛。
    他的双手紧紧抓着沙发，手指抠进沙发里；双腿则不停蹬踹，想借此减轻身上的痛楚。
    然而这些努力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并没有丝毫减弱迹象。
    宋阳感觉自己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生生扯开撕裂一样剧痛难忍！
    他只能任由那股剧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郭天又点了一支烟，冷眼看着这一切。
    罗玲听到宋阳痛苦的声响，慌急跑上楼，正要过去扶抱宋阳，郭天喝道：“别碰他！”
    罗玲惊怔片刻，道：“宋先生为何会这样？”
    郭天口吐烟圈，道：“这是每个尸人不可避免的痛苦和煎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莫名其妙的疼痛。头痛，肌肤痛，筋骨痛，五脏六腑痛，全身痛得抽搐、痉挛。我前些天也痛了一次，起码要痛十多分钟。你不要靠近他，以免他在痛苦中把你撕碎。”
    罗玲道：“那该怎么办？”
    郭天道：“除了看着他痛不欲生，还能怎么办？你以为尸人那么好做吗？你若不忍心看他痛苦，就下楼做你的事去。”
    罗玲见郭天并无伤害宋阳之意，况且郭天和宋阳都是尸人，郭天所说应该没有骗人。
    她下楼查看网上资料，果然查到有关尸人莫名疼痛的述说，网上称之为“间接性痛症”。
    ——属于尸人常见的、突发性的浑身疼痛病症。
    十来分钟后，宋阳从极度痛苦中恢复过来，重新坐好，看着左侧的郭天，道：“郭大哥，这就是你说的不规律痛苦吗？”
    郭天点首，道：“是的，痛不欲生，经历过一次，不想经历第二次，但我们身为尸人，可能经常要承受这种痛苦煎熬。”
    宋阳手抚56式自动步枪，道：“郭大哥，为何你不趁机杀了我？”
    郭天笑道：“宋哥，我是利益主义者。末日前宋哥给过我很多好处，末日后首次见面又给我一条华子，我实在找不到杀宋哥的理由，倒是与宋哥合作，我能获益良多。”
    宋阳微笑道：“郭大哥果然是个人物，不知郭大哥最近做什么生意？”
    郭天道：“本来我这种人在末日是必死的废物，但没死透彻，变成尸人，能够自由行走于丧尸之中，且极热和极寒对尸人无效，所以我做回老本行，穿梭于权贵之间，给他们介绍一些漂亮的男女或明星。”
    宋阳心头微怔，他没想到尸人不但免疫极热、还能免疫极寒，将来遇到冰封灾难，他不能隐形，也不惧极寒。
    “郭大哥，末日钱如废纸，你穿梭在他们之间图什么？若是图食物，你身为尸人，找食物应该不难吧？”
    郭天一脸的神秘兮兮，道：“宋哥，这你就不知道了。”
    “外头又是丧尸又是尸人，还有各种七色系变异者，更有官方的枪炮。我一个尸人，在外面跟人抢物资，很容易被杀。”
    “我穿梭于权贵之间，背靠各种势力讨生活，轻松又安全。”
    “瞧瞧，我带着四个女孩就混得风生水起，如果让我多带几个姿色上乘的女孩，或者带几个国民女神级的女明星，我更如鱼得水。”
    宋阳的异瞳冷冷盯着郭天，他感觉郭天笑得有些银贱。
    “郭大哥，刚才你带我三个朋友出去，便是要她们去陪男人吗？”
    郭天双手一摊，道：“宋哥，我也是受害者！李强需要中间人，他与我联系，让我帮忙找路子。如今谈好的生意黄了，我的信用大打折扣。”
    “郭先生，我们不能让你失信于人，反正我们烂了，我们陪你过去。”罗玲上楼，如此说道。
    其他女孩跟着上来，她们每人端着一碗白花花的、热气腾腾的大米饭。
    罗玲坐宋阳身旁，又道：“只是我们想知道，这次交易，我们能够得到多少物资。”
    郭天道：“两斤大米，三包泡面，一包饼干，一瓶下饭菜，两瓶可乐。”
    罗玲凄笑道：“原来我们还蛮有价值的，李强每次却只给我们三个一包泡面。”
    郭天道：“我和他谈好，分他一斤大米、一包泡面、一包饼干、一瓶下饭菜、一瓶可乐。”
    罗玲看了一眼宋阳，默默的就着辣椒酱吃白米饭，泪水滴落饭碗。
    郭天转移话题：“有了本事，本该享受无法无天的末日，哪知变成无法充血的尸人，只能看别人无法无天，唉。”
    宋阳却继续刚才的话题：“穿水鞋吗？”
    郭天一愣，道：“穿！现在是末日，一是双方都怕得病没处治，二是女方怕怀孕。”
    宋阳道：“郭大哥，你回复雇主，交易取消，我们双倍赔偿他。”
    罗玲和两个女孩惊诧的看着宋阳，她们的眼中流淌着感动与欢喜的眼泪。
    郭天拿起手机发了信息，道：“宋哥，你是异瞳尸人，难道你的异能是隐形？”
    “我的隐形与尸人无关。”宋阳坦诚道，“冰系异能，才是我身为尸人的异能。”
    郭天叹道：“老实说，我感觉宋哥不是平凡之人，所以末日前我愿意跟宋哥混，末日后我也愿意跟着宋哥混。我变成尸人，已无太多欲望，除了不想死，就是希望每天有女孩帮我按摩。我带她们与权贵交易，不是为了换取物资，而是为了与权贵保持联系，将来也有投靠的门路。”
    宋阳转身向左，擦拭罗玲的眼泪。
    郭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道：“宋哥，对方不肯取消交易，还说要把我赶出星海云宫。”
    罗玲慌忙道：“郭先生，做人要讲信义，既是谈好的交易，我还是过去吧。”
    黄芳和钱小雨也表示，“宋先生对我们这么好，我们不能让宋先生的朋友失信于人。”
    “这个……”郭天尴尬道，“你们是宋哥要保的人，不是你们说愿意就可以的，我也得看宋哥的眼色办事。”
    宋阳擦拭罗玲的眼泪，转身正坐，道：“郭大哥，对方是什么来头？”
    郭天稍作犹豫，道：“也不算是什么人物，就是他与星海云宫物业管理有些关系。”
    “说起来，他算是宋哥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