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霞姝到了近前,正要问为何没有她的座位时,就听大理寺卫寺卿拍着惊堂木,冷声喝问,“来者何人?”
闻霞姝傲然冷笑,“卫扬!我是谁,你不知道?你逢年过节往我家跑了多少次?当年你是考举人前,可没少跟我爹爹攀交情,这会儿竟不认识我了?呵呵——”
卫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当年身为书生,他跟着其他考生一起拜访当朝管学政的安国公,做法算不得私交,可眼下闻霞姝当众这么说,搞得他当上寺卿靠的是安国公府一样。
他的面子挂不住,脾气就上来了。
啪——
卫扬又重重将惊堂木狠狠一啪,“胆敢敢藐视朝廷命官,来人,将这女子掌嘴五下!”他朝左右站立的侍卫大声喝道。
五下?
一下都受不了。
闻霞姝吓得脸色大变,不得不慌忙往前跑几步,“我说还不行吗?我是安国公第四女闻霞姝!”
“跪下!”卫扬再次大声喝道。
闻霞姝看着左右瞪着她的护卫,害怕被打,不得不跪下了。
她暗暗咬着后槽牙,真是凤凰落了鸡窝被狗欺。
等她回了京城,定要这个卫扬好看!
跪下后,她心里不服气,又看向燕蘅求饶,“燕郎君,我要是受了伤,太后娘娘定会伤心的,燕郎君。”
“她伤心她的,与我何干?”燕蘅浅笑。
闻霞姝,“……”她气得咬了咬牙,瞪了眼夏小柔,将头扭过。
她一跪,她带来的人,也慌忙跪下了。
“卫大夫,我犯了何处,为何要我跪?这个夏氏有罪,她为何不跪?”闻霞姝眯着眼,指着夏小柔冷声道。
卫扬抖着一份状纸,看了眼闻霞姝,一件件念起来。
在村里强卖强卖。
农户不卖地,派人殴打迫使对方卖地,害得农户家里老母亲气绝身亡。
派人暗中刺杀燕蘅未妻氏,是为犯上。
“来人,将闻霞姝锁起来,交与京城大理寺!”卫扬再次拍着惊堂木。
闻霞姝气得咬牙切齿,这算什么罪?
那夏小柔本就该死?那农户的母亲死了,是自己死的,关她什么事?
她站起身来大声反驳,“你敢锁我试试!”她又指着夏小柔,“若我有罪,这个女人也有罪,她私自屯粮,还和一群匪徒有来往,莫非是想造反?哦,是呢,她是反贼卫国公的外孙女,她外公造反失败,她是想继续造反吧?”
夏小柔冷冷看着闻霞姝,“我请的人不是匪徒,他们是走镖的。如今走镖没有生意,早就洗手归田了。还有,我是正常买粮食,不是屯粮。”
燕蘅握着夏小柔的手,看着闻霞姝淡声开口,“那些粮食是我要运往北地给西北军的军粮,安国公身为兵部督事,粮草一事迟迟没有办好,西北军求到我这里了,他们出身入死,没有粮食如何挺过冬天?你们安国公府不反思自己没有办好差事,反而加害筹粮有功的夏娘子,闻霞姝,说造反,是你们闻家想反吧?西北军收不到朝中的粮食,会乱了军心,你们家再来个里应外和,趁乱让外敌占去西北,是也不是?”
闻霞姝吓了一大跳。
怎么说着说着,她的罪名成了造反?
“不是,我没有……,不,我们家没有……”
“卫大人,将人带上来吧。”燕蘅朝卫扬颔首。
卫扬拍着惊堂木,“来人,将一干人犯证人带上来!”
几个燕园的护卫退下,不多时,押着几个人上来。
这些身上都有伤,神情个个都惶惶不安。
闻霞姝看到他们,心中大吸一口凉气。
被打断了一条腿的罗娘子,看到闻霞姝马上哭着求救,“四小姐,救我啊,四小姐。”
闻霞姝看到罗娘子,恨不得亲手杀了她,救她?
休想!
这次失败,全怪罗娘子这个蠢货!
“你给我滚开!”闻霞姝看到罗娘子走近,抬脚就朝罗娘子踢去。
这一脚,正跳到罗娘子的伤腿上,疼得罗娘子惨叫起来。
“住手,再喧哗,一人杖罚十棍子!”卫扬拍着惊堂木冷喝。
闻霞姝马上老实跪回原处,罗娘子也不敢嚎叫了。
罗娘子可是闻家的管事娘子,都受到了闻霞姝的嫌弃,其他人不过是普通的护卫仆从,罗娘子如此惨状,哪里还敢吱声?
但一个个的心里,对闻霞姝失望极了。
当卫扬问起他们那日行刺夏小柔的事,这些人全都老实交待了,不仅如此,还将闻霞姝暗中做过的恶事,也都说了。
闻霞姝气得脸色铁青,“你们这些叛徒!枉我闻家平时对你们极好,你居然背叛我!”
“闻四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说?”卫扬抖着写满闻霞姝的罪状,冷声问道。
闻霞姝看了眼燕蘅,自知今天没人帮她说话,她是输定了。
“我要见太后!只有太后能判我的罪!”
“来人,将闻霞姝一干人等全部带下去,即刻押送京城大理寺。”卫扬拍着惊堂木,“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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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霞姝被带下去了。
大理寺来的两个人,也向燕蘅告辞回了京城。
夏小柔被燕蘅带到了小园。
“今日的事情,多谢。”夏小柔想了想,还是说道。
燕蘅揽着她的腰身,“你这些粮食,原本也是要卖与北地吧?”
到如今,夏小柔也没有必要隐瞒。
她点了点头,“北地价格高出了一半。”夏小柔说。
“你胆子不小,敢往北地运粮食去卖,就不怕路上遇到劫匪?”燕蘅挑眉。
夏小柔说,她当然怕。
北地粮食价高,而且一到冬天,更是贵如肉。
不过,她知道一条小道,那里不会有劫匪。
“我听说有条小道,虽然路不好走,但很太平。一些猎户会从那里经过往北地卖山货。”夏小柔说。
燕蘅看着她,“夏小柔,粮食的事情,交与我来办,你明天跟我回京城。”
夏小柔睁大双眼,“我?跟你去?”
“怎么?身为未婚妻,不该跟未婚夫一道回去么?”燕蘅沉着脸,“还是,你不想做我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