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的手顿时抖了一下。
这人叫什么呢?
“啪!”
“啊~”
“你给本宫闭嘴!”
“哦。”
进忠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了,为了表示诚心,他还主动把自己的帕子咬在嘴里,示意雪鸢继续。
雪鸢只觉得好气又好笑,又啪啪啪打了三下后终于受不了他委屈的眼神,放下了手里的尺子。
从桌上捡起一个小瓶,丢过去。
进忠手忙脚乱地把那个小瓶接住。
“伤药。回去自己涂!”
“娘娘~”
进忠捏着嗓子,小狗眼又眨巴了起来。
不是说好,在娘娘这里上药的吗?
“嗯?”
雪鸢抱臂瞪视。
便宜还没占够呢?
“是。那奴才告退了。”
进忠没有办法,只好把还带着雪鸢体温的小药瓶藏进怀中,然后打了个千儿,退出了承乾宫。
退出去的时候,他又看见了抱着猫在院子里转的阿信。
哼,迟早有一天,小爷我要把你调走。
主儿的猫,完全可以我来替她养啊。
下午侍候笔墨的时候,弘历看到了进忠手上的伤口。
“你这是怎么搞得?手上有伤可以歇着,让进保来就是了。”
“不过是一点儿小伤。”
进忠低着头,嘴角却偷偷翘起,带着几分得意的味道。
他当然可以换进保来,可那样他怎么跟皇上炫耀?
“奴才今儿替您传旨的时候路过御花园。碰巧见着皇贵妃娘娘想要摘花。”
“那奴才不得有点儿眼色上去帮帮忙,替皇上您美言几句?”
“这就是摘花留下的。”
打是亲骂是爱。
这是亲亲的痕迹,皇上你懂了伐?
“进忠你有心了。”
弘历感动地拍了拍进忠的肩膀。
“你去休息吧。朕这里还有其他小太监,够用。”
“嗻。”
进忠炫耀过后心满意足,也不非要呆这儿了,回去休息不好吗?
回到庑房,他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手心、微微发红的手背,还有那带着划伤的指尖。
脑子里全是用力抽打自己手心的原色木尺、皇贵妃揪住自己的雪白小手,还有她那越靠越近的嫣红嘴唇。
沉迷地将手贴在自己的唇上,深吸一口气,进忠酣然入睡。
梦里,他受了伤的手酥酥麻麻的,皇贵妃不仅会亲亲他的指尖,还会亲亲他的其他的地方~
嘿嘿嘿~
雪鸢完全不知道她的一尺子竟然直接把人给打爽了。
进忠走后,她的异能立刻涌向了翊坤宫。
如果她没有看错,长街尽头盯着她的人真是海兰的话,那她现在大概率是去找了如懿。
“姐姐。皇贵妃与进忠如此,您不可不防啊!”
海兰满脸凝重地对如懿说道。
雪鸢咂咂嘴,看来她的异能到得还挺及时的。
“愉妃娘娘说的是。奴才之前还不明白皇上怎么就突然看重了进忠,现在听您这么一说,顿时醍醐灌顶。”
“当初皇贵妃初初入宫,皇上万分疯魔,经常派奴才、进忠还有进保三人前去送赏。当时,进忠就最得皇贵妃青眼。”
“也差不多是从那时起,皇上就逐渐重用起进忠来。”
因为牵扯到李玉,所以今天他也在边上。
他在翊坤宫其实过得远没有在养心殿得意。
在养心殿,他是正儿八经的太监总管,周围的人对他总是巴结的居多。
而在翊坤宫,三宝才是正经的首领太监。
他这样被皇上赶出来再落到翊坤宫的,实在是不好抢了三宝的位置。
人家又没有犯错,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降他一级吧?
所以,他就顶着这样不尴不尬的身份在翊坤宫晃悠着,感受着翊坤宫众人古怪的目光。
偶尔还会受到来自三宝的敌视。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对可能抢自己位置的人和颜悦色。
“皇上身边有这样奸险妄为的奴才,实在是有损皇上的圣誉。咱们得想个办法揭发皇贵妃与进忠的关系,让皇上看清楚他们的嘴脸。”
“这样,说不定李玉你还有回到御前的一天。”
如懿神色严肃。
她决不允许有这样的人在皇上身边!
“姐姐说的是。进忠频频出入皇贵妃的承乾宫,他们的把柄我们总有一天会抓到。”
“到时候,就是清君侧的时候。”
“而且,皇贵妃也势必会在皇上那儿失宠。这样,即便她光环加身,没了皇上的维护,想必也不敢再在姐姐跟前放肆了。”
如懿点点头,嘴角矜持地翘了翘。
她仿佛已经看见雪鸢匍匐在她的脚下,忍气吞声口不敢言的场面了。
到时候她一定会赐下一对品质最差的红宝石耳坠,然后让可怜的容佩替皇贵妃戴上。
好好地出一口恶气。
雪鸢在承乾宫抽了抽嘴角,非常无语。
就这?
那你们还不如想办法做个肚兜放进进忠的庑房里来的管用呢。
想抓她的把柄,下辈子去吧。
不过……
雪鸢转了转眼珠,露出一个有些古怪的笑来。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们要是真的打算对我动手,那可就别怪我将计就计了。
如懿和海兰在打雪鸢的主意,另一边却也有人在盯着他们。
“你是说江与彬曾在外面的药房购买过砒霜和朱砂?”
金玉妍听见丽心的禀报,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
丽心:“千真万确。奴婢在查二阿哥死因时,想着江与彬乃是皇后和愉妃的人,就顺手一查。”
“药房老板知道他是太医,还奇怪为什么会买这两种东西。说江与彬称用来毒耗子,才卖给了他一点。”
金玉妍:“好啊。本宫早就奇怪。当年咱们没有动手,慧贵妃也没有动手。愉妃的朱砂究竟是谁做的。”
“现在看来,定是皇后为了出冷宫,才让江与彬对愉妃下的手。”
“没想到皇后看似人淡如菊,实则连自己好姐妹的孩子都敢下毒利用。”
“当然了,她对自己也狠。竟然连砒霜都敢吃。”
丽心也心有戚戚地点头。
“皇后娘娘经常将宫规大义之类的话放嘴边,没成想竟也是个表里不一的。”
“哼。你才知道啊?”
金玉妍冷笑一声。
“继续查。太医院那边查不出就换个方向。”
“二阿哥的死一定和愉妃脱不了干系。”
“不是说二阿哥是将芦花吸入肺中窒息而亡吗?”
“那就把当时他身边伺候的太监嬷嬷们,都再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