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跪着了。本宫还等着你们表演呢。”
从进忠得意洋洋地扭着腰从他们身边走过,三个太监就觉得大事不好。
今个儿,怕是不能善了了。
果然,进忠还没有说话,皇贵妃就直接发作了。
“奴才,奴才们方才都是玩笑话。不能当真,不能当真啊。”
三角眼舔着脸膝行了两步解释道。
另外两人也连连点头,丝毫不见方才的嚣张得意。
“玩笑?”
雪鸢扬了扬眉。
“那也行吧。那就不让你们钻进忠公公的了。”
三人顿时长舒一口气,然后“哐哐”磕头。
“多谢皇贵妃,皇贵妃真是人美心善!”
“哎?本宫可还没说完呢。”
雪鸢歪歪头,素手轻抚耳边的流苏。
“钻一个人的多没意思啊,你们三个人互相钻吧。就像套圈一样,一环接着一环。要记得每个人都要钻到哦~”
她看起来温柔可亲,可说出的话却恶劣极了。
什,什么?
地上的三人面色涨红,磨磨蹭蹭地迟迟不肯起身。
这时周围已经有一些宫女太监躲在墙后围观起来,还有一些故意放慢了步伐,就等着围观这场大戏。
“快点!难道还要本宫三催四请吗!?”
雪鸢看这三个人不动,顿时厉喝出声。
现在知道羞耻了,刚才不是还想羞辱进忠吗?
三角眼看没有办法,只好站起来。
鹰钩鼻和吊梢眉也紧随其后。
“要不,你先?”
“不不不,还是你先。”
“那要不他先!”
三个刚才还哥俩好的人现在却推三阻四起来,说到最后甚至都想动手。
“要不你们猜丁壳吧?谁输谁先。”
围观的猹们上蹿下跳地提起意见来。
他们都等得着急了,赶紧的啊!
没办法,三个人只好猜丁壳。
最后顺序是鹰钩鼻第一,吊梢眉第二,三角眼排在最后。
三角眼甚至有些得意,最后哎,运气真好。
他和吊梢眉叉开腿,等着鹰钩鼻跪下。
鹰钩鼻知道,若是他磨磨蹭蹭,回头看的人会更多,他也就会更丢脸。
干脆一咬牙一跺脚,“扑通”一下跪下,然后像一条丝滑的鳝鱼一样,“呲溜”一下就从两人的胯下钻了过去。
“唉!”
“就这啊!”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失望的叹息声。
鹰钩鼻钻完,顿时心头一松,当即便站了起来,排到三角眼身后叉开腿。
可能是出于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他叉开的双腿分得距离很近,若是想从他的胯下钻过,可不会那么轻松。
果然,吊梢眉本来也想速战速决,没成想却在鹰钩鼻这儿直接卡住,挣扎了好一会才硬挤了过去。
这也引得围观人群大声叫好,帽子与手绢齐飞,口哨共掌声齐鸣。
吊梢眉恶毒地看了鹰钩鼻一眼,但他的双腿却比鹰钩鼻并得还要近,在三角眼钻进去的时候,还夹住他的头不让他动并哈哈大笑起来。
“哇哦!”
周围人顿时配合地鼓起掌来,吊梢眉更得意了。
雪鸢看着这场闹剧,冷漠地摇了摇头。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丑恶。
自己过得不好的时候,只要别人更更惨,那便能舒心了。
“走吧。”
“另外,这三个人,打入辛者库,至死不得出。”
暖轿的帘子落下,遮挡住雪鸢冷淡的眉眼,只留下三人凄厉的求饶声。
承乾宫。
进忠绕着雪鸢转了好几圈,雪鸢都没有搭理他,只叫珊瑚给进忠安排个单独的庑房。
“奴才不能跟您一起住啊?”
进忠眼巴巴地瞅着雪鸢,表情可怜极了。
雪鸢直接转过身看向窗外,好像外头有什么稀奇一样。
进忠朝外一瞧,阿信正抱着汤姆晃晃悠悠地走过,看见他,还冲他翻了个白眼。
真是岂有此理!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摸上自己臀部,哀声叫唤起来。
“哎呦~奴才好疼啊!”
“五十大板啊!奴才的腰都快不能动了。”
他也没说假话。
虽说调往承乾宫的事儿是他一手策划推动,但那五十大板他也是真的受了。
顶多就是行刑的是自己人,打完后不过是皮肉伤,只是看着吓人罢了。
为了调往承乾宫,他将自己的大半积蓄给了进保,并以自己看中的宫女是承乾宫的人为由,拜托进保帮他说话。
至于门口的小太监,也是让进保以利引之。
毕竟,只有他离开了,那小太监才有机会上位不是。
想到这儿,进忠还有些庆幸。
还好没早早打发了他,不然他还不知道从哪儿找个嘴皮子灵光又眼熟的人去忽悠皇上呢。
“真疼?”
雪鸢转过身来,直直地盯住进忠。
皇贵妃的一双眼睛,像是琉璃珠子,将他印得清清楚楚。
她在要他说实话。
进忠的眼神飘忽了一瞬,然后又很快转了回来,老老实实地低下了头。
“也,不是很疼。”
“奴才垫了些棉花,又让行刑的人悠着点,所以只是些皮外伤。”
他磨磨蹭蹭吞吞吐吐地将他为了调往承乾宫所做的一切和盘托出,然后整个人趴在雪鸢的腿边不肯离开。
“您要是生气,想怎么惩罚都行,就是别不理奴才。”
雪鸢叹了口气。
“还有没有别的事瞒着我?”
“嗯……可能,还有一件。”
???
雪鸢瞪大了眼睛。
“你还做了什么?”
进忠将半边脸贴上雪鸢的小腹,神情温柔。
“奴才之前出了趟宫,让宫外的大夫给奴才开了一副绝嗣的汤药。”
“奴才舍不得您再承受生育之苦,也不愿意让您去喝什么劳什子避子汤。所以,奴才来。”
“什么时候的事!?”
雪鸢一把抓住进忠手,异能悄无声息地就流淌了进去。
他没骗他,他真的吃了。
“魏答应生产之后。奴才有天不上值,就出去了一趟。”进忠闷声回答。
“所以,你居然瞒着我这么久!”雪鸢一把揪住进忠的耳朵,“要是我不问,难不成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进忠难得没有叫疼,也没有佯作委屈。
他只静静地看着雪鸢。
“主儿,奴才不后悔,奴才是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