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太苦了。”
    “这是一场人类和丧尸之间的战争，必须以一方的死亡作为终结。”
    “我其实无所谓沈昊的死活，我只是怕你在和丧尸的沟通和对生命的漠视中真的变成另一个物种。”
    雪鸢难得露出迷茫的神色。
    “到时候，我该怎么办呢？”
    夜晚萧瑟的秋风将路边的野草刮得沙沙作响，进忠将雪鸢身上的毯子又拉紧了一些。
    他心中有些自责，即便是从前，他也未曾见过雪鸢这般情态，顿时赶紧指天发誓。
    “不会的！这事儿怪我！是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归属感，又被嫉妒心和报复心冲昏了头脑。”
    进忠把雪鸢抱紧：“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变。”
    “嗯。”
    雪鸢又往进忠的怀里缩了缩。
    她的体温把进忠冰凉的怀抱变得温热，她突然就不害怕了。
    *
    这趟任务其实不难，有雪鸢在，分分钟就完成了，难得是怎么名正言顺的离开。
    进忠拍着胸脯向雪鸢担保，说只要在城市边缘叫一些丧尸突然攻击，把队伍打乱就行。
    雪鸢想了想同意了进忠的计划，他们也的确顺利脱身，然后踏上了前往8号安全区的道路。
    行到半路，雪鸢突然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不长，只有短短几个片段。
    兵临城下的丧尸、城墙倾倒的1号安全区、浴血奋战的众人、飞溅到自己脸上腥臭的血液……
    还有什么？
    好像没有了，天黑了。
    她也看不见了。
    “鸢鸢！鸢鸢！”
    进忠焦急的声音从身边传来，雪鸢挣扎了许久才从那一片黑暗的噩梦中醒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裳。
    正想说话，下一刻却突然头痛欲裂，大段大段的记忆宛如洪水冲进了她的脑袋。
    雪鸢忍耐了片刻，最后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晕了过去。
    闭眼前她最后看到的是进忠惊慌无比的脸。
    她有点不合时宜地想。
    啊哦，完蛋了，她不在，进忠会不会为了安全把她带进丧尸老巢藏起来？
    *
    到底是满级异能者，精神力和身体素质都格外出众，雪鸢醒得比之前的进忠要早得多。
    迷迷糊糊间，她只觉得身下晃晃悠悠的，这种晃悠还挺有规律，习惯了之后甚至有点儿舒适，她都想就这么趴着睡一觉。
    最后还是对外界的担忧和进忠的牵挂占了上风，雪鸢努力睁开眼，这才发现进忠正背着她狂奔。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跑得这么快，却不让她感到特别颠簸的。
    雪鸢盯着进忠的侧脸，发现他白皙到没有血色的皮肤都带上了两分红润，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说丧尸也能靠活动活血？
    “进忠。”
    停下自己那不由自主发散的思维，雪鸢在进忠的耳边轻蹭，搂着他脖颈的手臂也收紧了些许。
    “鸢鸢你怎么样了？都怪我不会开车，不然说不定早就把你送到可以看病的地方去了。”
    “末世真是不好，比大清差远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安全区隔得这么远，让在路上的人怎么办！”
    进忠当即便一个刹车停住了脚步，想把雪鸢放下来，嘴里也絮絮叨叨个没完。
    雪鸢不肯下来，就这么挂在他的身上。
    “忠忠，我没有记忆的这些天，你想不想我？”
    ！！！
    进忠难得不温柔起来。
    他强硬地把雪鸢缠着他的手掰开，像举娃娃一样掐着她的腋下把人举到自己面前。
    “你想起来了！？”
    雪鸢眨巴眨巴眼睛，故意不正面回答。
    “你更喜欢之前的我？”
    “那要不，我装一装？”
    进忠紧紧地盯着雪鸢的表情。
    如果说末世的雪鸢总是眉头微蹙神情严肃的话，那与他相依相伴多年的雪鸢就是慵懒的，有些坏坏的。
    她总是爱逗他，逗完还要装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在他想要生气的时候，又会来哄他……
    “哎哎哎，别哭呀！”
    雪鸢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抹进忠的眼角，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话说回来，丧尸也会哭吗？”
    就像现在这样，让人讨厌（划掉）！
    进忠把人放下，抹了一把脸，恶狠狠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