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盏瓷也没多想。
只是在寺庙里住几日而已,寺庙里的斋饭应该都挺好吃,那她这次,算是有口福了。
而且上元节的灯会,一般持续三天,她也可以在这寺庙里,尽情玩个够。
可她不知身旁男人的眼神,早就变得一片沉暗……
赵鹤亭从后山的河边,一路追了过来,他先前在放河灯,偶然间抬头时,看到河对面有一女子,实在太像小瓷。
他抛下身旁的一众书友,紧追那个女子而去,跑到了河对面,却发现女子不见了。
仔细想想,女子就算离开,也应该通过前庭大殿,或者,还会去姻缘树下求姻缘,也可能去佛祖座下祈祷,赵鹤亭便毫不犹豫的,跑去了前面。
恰逢这时,寺庙里燃起了火树银花,不少施主信徒,围在一起,挡住了他的去路。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前庭还在举办着灯会,又是一群人猜灯谜,他花费一点时间,终于绕过人群,隐隐约约能看到大殿前的姻缘树。
却发现,他认为是小瓷的女子,却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二人手里握着红绸带,高高的挂在姻缘树的树枝上。
隔着一段距离,他并没有看到男子的长相,但他确定那个女子,或许是小瓷。
赵鹤亭奋不顾身的冲过去,距离大殿门前的姻缘树,还有一段台阶路,等走到姻缘树下时,人又没了影儿。
“小师父,先前在这里挂红绸带的二人,你可知他们的去向?”
姻缘树旁,便是香灰炉,有小和尚在挑着香灰,赵鹤亭问道。
“你说的二人,是一对夫妻吗?男的个子很高,女的长相娇美?”
赵鹤亭连忙点头。
“哦,他们去后山的禅舍,我先前听他们说,要在禅舍里住几日。”
赵鹤亭实在感激不尽,他连忙和这个小师父道谢。
紧接着,又立刻跑向后方的禅舍。
顾盏瓷跟着周浔七绕八绕的,她理解的客房,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间房。
谁料到,二人来到了一处院子,清幽古朴,面积还不小,顾盏瓷对周浔的财富实力,有了更确切的直观感受。
她有些不敢置信,目瞪口呆道:
“这就是你口中的一间客房?”
“也太夸张了吧,不是,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不会是皇亲国戚吧!也不对,哪个皇亲国戚能像你这么闲?”
顾盏瓷感到奇怪极了。
周浔并没有解释,他反而从屋里拿出干净衣服,先换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顾盏瓷这时也发现,徐茂又没有跟在身旁了,眼下,只剩下他和她二人。
心里的不安隐隐升起,每当她和这男人独处一室时,她都心惊肉跳的。
“你换衣裳干嘛?”
周浔抬起眼眸,望向顾盏瓷的目光,格外的不对劲。
让顾盏瓷一下子汗毛耸立。
而男人身上,穿着的新衣服,却是寺庙里的灰色交领长衫。
穿上这身衣服,他好像修行的僧人,将他浑身的凌厉气势都缓和了几分,整个人的气场,因为这件衣裳,变得平和儒雅起来。
这人还是那个周鹤亭,但却与平时强势的周鹤亭不太相同。
顾盏瓷盯着他,一时呆滞着站在院子里。
“施主,贫僧是庙里修行的和尚,自然要穿庙里的衣服。”
“不知施主尾随贫僧前来,所求何事?”
周浔一板一眼的模样,让顾盏瓷脸上的表情,几乎变成了个调色盘,青了紫,紫了绿,绿了黑……
她隐约明白,这个男人想干什么了,没想到他戏如此之多,还好这口!
顾盏瓷心道,她奉陪到底,陪他玩玩。
“住持,人家丧了夫,如今变成了寡妇,身子可是旱了好久。”
她咬了咬唇,娇滴滴的模样,上前一把挽住周浔的胳膊,瞧着真有几分寡妇的姿态。
周浔所做的一切,自然不是毫无缘由。
他换了干净僧服,是因为他知道,赵鹤亭先前肯定看到他的背影,如果认出是他了,很可能会联想到柞水巷的小院。
他不打算这么快,就暴露自己。
而现在,他已经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赵鹤亭大概,就在这四处转。
哪想到,顾盏瓷比他想象中的,更入戏,竟编造出一个寡妇的身份!
“身子旱了好久,这是有病吧?身体哪里不舒服?”
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顾盏瓷的睫毛颤了颤,只觉得有趣。
“周住持,人家……人家浑身都不舒服。”
顾盏瓷这辈子都没演过戏,说出口的台词竟然如此顺畅,还挺有意思的,周浔不就是要她顺从,那她就顺着他的意思,继续往下发挥咯。
然而周浔,本就一肚子的阴谋诡计,心理素质极强,他对这新身份相当适应,甚至,没有熟悉的人在场,很可能会把他认为,真的是承恩寺的一名住持。
正如此时此刻的赵鹤亭!
他走向了后山的禅舍,就发现,周围一片静谧,唯有这间禅舍里传来动静。
而禅舍里,却是一个寡妇,和庙里的住持在偷情?!
他感叹自己,果然是看走了眼。
小瓷若是还活在世上,也不可能是个寡妇,更不可能和住持搞在一起,这太荒谬了。
赵鹤亭看不清那男女二人的脸,毕竟,他只是站在门缝处。
看到的视野范围有限,只看清了女子身上穿着的衣服,那身浅蓝色的斗篷,以及发髻,就是他先前放河灯时,看到的姑娘……
两个不轨之人,在寺庙里行不轨之事。
赵鹤亭也分辨不清,自己为何还不愿意离去,或许他内心只是想搞清楚,那个女子的脸,究竟是不是顾盏瓷?
“浑身哪里不舒服?具体说一下症状。”
赵鹤亭看到,那位身穿灰色僧衣的住持,肆无忌惮的将手搭在女子腰间。
女子完全没有拒绝,反倒是习惯了这样的动作。
紧接着,赵鹤亭就听到一阵娇柔似水的声音,回答着:
“周住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人家哪里都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