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沉,叶珈绫告别了夏安安等人,顺着感受到的时空波动施展魔法去到了异动之地,在那里看见的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塔巴斯殿下。”
异空间内,巨大的法阵像是个血红的眼睛悬浮在半空之中,金色的光辉笼罩在整个法阵的边缘,烈火般的魔法能量围绕在法阵周围。
在整个法阵中央,塔巴斯手持法杖,召唤出了忘忧精灵王。
“黑川主。”叶珈绫黛眉微蹙,面色有些不好,“你想剪断她们之间的命运羁绊?你可知这个魔法的后果?”
法阵中央,塔巴斯对于来者毫不意外,他甚至冷笑着出言挑衅,“原来是蒂筠娅殿下,听说今天蒂筠娅殿下和那群地球少女重归于好了啊。”
“不知在命运线断裂过后,你还能不能和那群地球少女做朋友。”
说着,不管不顾地念出了那段叶珈绫都不敢冒险使用的禁忌黑魔法咒语,“命运的羁绊之线,交错无尽边际,逆转的黑色忘川河!”
霎时,魔轮之眼法阵上的金色光辉和烈火般的魔法能量尽数消失,黑川主飞向半空,化作一把金色的剪刀。
他最后停留的地方出现了个血红色的能量球,从中释放出了无数若隐若现的白色命运线。
纵横交错,延展到没有尽头的远方。
塔巴斯用黑川主化作的剪刀剪断了距离自己面前最近的一条,那是属于智慧使者淑馨的,他冷笑着,狂妄地挑衅着叶珈绫,“谁才是真正的主宰?是我!”
“接下来,是美丽魔法使者。”
接二连三,塔巴斯先后剪断了淑馨、伊瞳、千韩和夏安安的命运线,在这短短的几息时间内,异空间之外的花港市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那么最后,是你。”塔巴斯终于将目光落在叶珈绫身上。
他或许希望在叶珈绫脸上看见惊慌不满的神色,但最终的结果却是让他失望了,从最开始她来到这里说了两句话到现在,她一直都异常平静淡漠。
“最矜贵圣洁的蒂筠娅殿下,你不想阻止吗?”
他有些意外,为什么叶珈绫什么反应都没有,她特意去和那群地球少女重归于好,难道不是看重那份可笑的友谊吗。
可为什么现在却不阻止,只静静地看着,甚至一句话也不说。
不正常,这太不正常了。
“阻止?”叶珈绫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她抬手召唤出一个宝座,优雅地坐了上去,好比毗邻天下的主神天道,“我为什么要阻止你自寻死路?”
她学习过,也用过太多的禁忌魔法,或者换个说法,她就是靠那些所谓的禁忌魔法才走到了今天,但是塔巴斯现在使用的这个禁忌黑魔法,是连如今的她都不敢妄想使用的。
因为一旦失败,付出的绝对是生命的代价。
虽然她学的那些也有失败付出生命为代价的魔法,但那些和这个黑魔法有细微的不同。
那些魔法都有个潜规则,那就是只要使用者足够强大,那么就可以用本源代替甚至直接无视失败的代价。
但是这个不同,这个无论使用者多么强大,一旦失败,必然是生命的代价。
她不会拦着每一个想死的人,她甚至还想帮一把。
“我从来不会阻拦别人的寻死行为,我甚至可以为你鼓励喝彩,甚至会担心,你若是死不了可怎么办。”
这个异世界地球最近火起来了一句话,叶珈绫觉得说得很好。
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自然,也要尊重他人的选择,纵使你无法理解。
“塔巴斯,传说中的黑暗之子,从小生活在他人的非议之中,纵使有着强大的天赋也只能藏拙,一旦展现出任何脱离掌控的行为就会被残忍地扼杀,其实我们有很多地方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她也是从小伴随着厄运之女的名号,所有人都说她是被神遗弃的孩子,只有黛薇薇愿意给她温暖,直到后来,她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实力,这一切才慢慢改变。
“打个赌吧。”叶珈绫把玩着耳畔的长发,那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在这个异空间的映衬下显出几分血红,“就赌我和她们之间的牵绊能否逆转你的魔法。”
“如果你赢了,我可以助你改变这个令人厌恶的世界,但如果你输了,就必须助我进入恶德花园,如何?”
从始至终,叶珈绫没给塔巴斯任何回应的机会,直到现在。
她好整以暇地望着和她有着相似命运的塔巴斯,眉眼带笑。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可不会相信这个随时随地会发疯的骗子,那段本该被她清洗掉的记忆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提醒着他眼前的人有多危险。
誓言?
不,纵使叶珈绫发了天地誓言,塔巴斯也不会相信她的话,她早就找到办法如何逃脱天地誓言的惩罚。
曾经,他亲眼所见。
“你只能相信我。”叶珈绫根本不着急,她支着脑袋靠在宝座上,银蓝色的长发垂在她的身边,此时也因为这个异空间的映衬透着几分妖冶之色。
“不相信我,难道你相信雅加吗?还是那个至今都无法突破封印的黑暗魔神?”
叶珈绫冷笑两声,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以上两人的轻视,“没有选择的,一直都是你。”
空气沉寂了许久,最终还是塔巴斯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唇角上扬,看上去心情很好,“既然如此,那不知蒂筠娅殿下想做什么?”
“作为你的盟友,总该知道些什么吧。”
盟友?
叶珈绫仔细斟酌着这两个字的重量,轻笑,“这是自然。”
少女施施然起身,优雅地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意念微动,身后的宝座顿时化作灵光汇聚在她的掌心。
手腕翻转,灵光化作水镜,其中展现着她所说的每个场面,“你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而我,想肃清大陆所有的威胁,寻找书写在所有人命运之外的正确答案。”
“我们的目的,其实是相似的。不是吗?”
“野心不小。”就是他,也不过想让所有人认可他才是真正的命定之人,而叶珈绫,竟然想改写世界的规则。
她将那些“神”放在何处?
真以为自己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狂妄至极。”
“狂妄吗?”少女迷茫地眨了眨眼睛,一副单纯无辜的模样,“不过是个小小的愿景罢了,你莫不是不敢了?”
在送玉茗回到混沌时期那一天,叶珈绫看见了很多历史上不存在的事情,后来遇见解语,对方的话更肯定了她的猜测。
但她需要证实那些事情的真实性,也想寻找另外的正确答案,她相信,这个难题一定不止一种解法。
一定还会有其他的答案,一个能让所有人圆满的正确答案。
她一定会找到这个答案。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和任何人说的,如果计划失败,那么这些就会被埋藏在她心里,永远不会有窥见天光的时候。
相反,如果计划成功,那么这些就会是她下一步的目标。
“我就问一句,这个交易,你做是不做?”叶珈绫不想再多说废话,只想快些解决,“我的,盟、友?”
“盟友。”
叶珈绫明白了塔巴斯的意思,她莞尔轻笑,又恢复成世人眼中的温柔圣洁模样,“那么,这条命运线,也断了吧。”
她挑起那条属于自己的命运线,亲眼看着塔巴斯将其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