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儒平这里出来,叶墨珲在回家路上,给黄沛打了个电话。
黄沛问,“终于要下去了?”
叶墨珲说,“是啊,我爷爷嫌我在他眼前晃得烦,一脚把我踹你爷爷故地去了。”
黄沛嘿嘿一笑道,“你以后和我那个表妹夫当同事了啊。”
叶墨珲给他打电话,也是要问这事。
“听我爷爷话里的意思,你那妹夫下一步还要动的吧。”
黄沛嗯了一声道,“有你爷爷帮着出面,还能有问题?不过我听我爸说,他先前的领导出了点事,虽然没进去,但手下的财政局长进去了。”
这倒是让叶墨珲挺意外,他挑了挑眉问,“同他没关系吧?”
黄沛道,“谁知道,反正目前是没查到他。但作为区委书记身边人,在现在这个形势下,不沾上点什么,挺难的。只希望他脑子清楚,别牵扯太深吧。”
叶墨珲道,“这种事,就算有,他也不会说。”
黄沛说是,并道,“这么看来,你去我爷爷主政故地,你爸也在那里干过,我那妹夫现在又在里面照应着,你这趟应该会顺利。”
叶墨珲道,“谁知道呢?现在体制内就没可能顺顺利利。”
黄沛说,“哪里都一样。我这次损失了三个订单,300多万的项目,说没就没了。所以还是你好啊,不过地方上现在水太深,没点背景的过去,估计得被带沟里。但你是去繁都,刚好宋修和去了,但凡有事,还有个人捞你。”
叶墨珲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怎么听你说出来,不是个味儿呢?我好好工作,为啥要捞我?”
黄沛不愧损友,在那头哈哈大笑说,“这不是你给人的基本印象吗?长得好,提的快,有背景。”
叶墨珲送了他三个字,“哥屋恩!”
黄沛笑够了,接着道,“我那妹夫已经是他们区委常委了,估计过段时候,会提拔副处,可能会换别的区去任职。”
叶墨珲道,“他也挺顺的。”
黄沛道,“也不见得是好事。他好像比你还小四五岁吧。”
叶墨珲道,“小三岁。”
黄沛哟呵一声道,“你倒是记得比我还清楚,三十出头,在地方上当副处,等于一步不落,他真能耐了。”
这下轮到叶墨珲取笑他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有你们黄家这棵大树,他早晚窜天不是?”
黄沛怪笑一声道,“那还不是靠了你们叶家的面子?光我们家老黄,宋修和可未必会这么掏心掏肺,赏这么大一脸。还是你们叶家根深叶茂,你哥和你未来都是地方上的父母官,指不定哪天到鹏城来主政,还照应着哥们点哈。”
叶墨珲道,“说不定那时候你都去对岸敲钟了,我们求着你回来还来不及呢。”
黄沛道,“敲钟我不一定去,但你那里如果要个皮包公司去落税,我这里倒有的是。”
叶墨珲道,“这事儿暂时还轮不到我操心,你有空来看看我就行。”
二人互相调侃了半天才挂了电话。
习惯了分别,习惯了漂泊。
其实没有什么离愁别绪。
他一向随遇而安。
祝蓉蓉在广告公司实习了两个月之后,现在换了一家公司实习。
每天的工作依然只是端茶倒水,复印资料。
偶尔跟着前辈去跑跑客户,但市场形势不好,一单都没拉到,交通费还搭上不少。
没两周,通知裁员,她所在的团队全部被裁了。
她转去了另一个项目组实习,仍然是端茶倒水,做一些表格什么的。
在祝蓉蓉看来,这工作无聊至极。
同是实习生的小峰,这天要走了。
祝蓉蓉和另外两个实习生,中午同小峰一起吃了个饭。
祝蓉蓉这才知道,小峰拿到了一家上市公司的offer。
另一个实习生问小峰是怎么拿到的,小峰只说,自己以前暑假也去那里实习过。
还让她们多到大企业去实习,找工作会容易一些。
祝蓉蓉看着自己海投的简历,一封都没回,倒是有些担忧的。
小峰说,不管什么工作,先拿到手再说,混几年再跳槽,也能有更多的筹码。
祝蓉蓉只觉得小峰的职业规划和目标都很清晰。
然而另一个实习生趁着小峰接电话的空,一语道破天机。
“他家里有关系,他大伯是那家上市公司的甲方。”
祝蓉蓉这才明白自己的愚蠢。
回到公司的时候,祝蓉蓉又被叫去送一份文件。
她送完都快下班的点了,部门领导又叫她回去,帮忙改一份ppt。
祝蓉蓉有些崩溃,但她还抱着实习结束能留下来的念头,仍然回去加班了。
就这么忙到6月初,她同期的一个实习生也走了。
这更是让祝蓉蓉觉得自己有机会可以留下来,毕竟,和她一起进来实习的,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姑娘小田。
可这天,同部门的同事告诉了祝蓉蓉,小田马上要转正式工了。
祝蓉蓉吃了一惊,跑去问部门领导,自己是否有可能留下。
部门领导面有难色说,“我们公司人员招录,主要是听人力资源部的。”
祝蓉蓉于是去了人力资源部,问了具体负责的小陈。
小陈说,让她好好实习,结束后会考虑的。
祝蓉蓉心里不安,下了班,回到宿舍,问了自己的同学。
同学们七嘴八舌,其中一个说,“实在不行,你给你们人力资源部那个人送点钱?”
这话越说越离奇。
导师平时忙于项目,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管他们这帮学生。
这次实习的这家新媒体公司,也是她导师介绍的。
她给导师发了消息,导师过了会儿回了电话说,“问了一下,留下来的那个实习生他们比较熟悉,能力你们都不错,但她可能更对口一些,你该明白。”
小田学的是万金油的汉语言文学,而她学的是传媒,难道传媒不是更对口?
或许是,因为他们公司领导对小田比较熟悉吧。
导师事情忙,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
平日,和她们几个关系不太融洽的女孩子鞠雅,踩着高跟鞋准备出去。
看祝蓉蓉身边围了一圈人,笑问她,“祝蓉蓉,你找到工作了吗?”
祝蓉蓉知道她在看笑话,于是没有说话。
鞠雅昂着头,高傲地说,“这个社会得拼爹啊,不过你长得还行,卖身也许能卖个好价钱。”
说完,高傲地走了。
祝蓉蓉气得脸都红了。
身旁的同学怒道,“你才卖身呢,你全家都卖!”
鞠雅踩着高跟鞋,远远回头,轻蔑道,“你这样的,就算想卖都卖不出去吧?祝蓉蓉嘛,还行。”
她的声音,在宿舍走廊上,一圈圈荡开。
大家虽然气愤,可这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每个人都从心底涌上一丝悲哀。
同学们都知道,鞠雅家里是做生意的,要捧她进娱乐圈。
平日里,因为祝蓉蓉长得漂亮,又比较有人缘,所以鞠雅一直存了跟祝蓉蓉比较的心思。
在学校里读书时候,祝蓉蓉虽然成绩一般,可是努力。
研究生毕业论文也是提前半年就提交通过了。
不像鞠雅,被退了一次,还要等下半年才能答辩。
可如今临到毕业,最现实的问题就是找工作了。
学生时代的好人缘在社会上不管用。
如鞠雅所说,这的确是个拼爹的年代。
祝蓉蓉问了一圈,发现不知不觉间,大家其实都已经找到了工作。
这时候,祝蓉蓉才懊悔,当时在广告公司的时候,有些轻率了。
如今看看,前一家广告公司每月定期发实习费给她,恐怕还是看在祝玫的面子上。
在两家企业实习之后,祝蓉蓉才认清,初出社会,就是要吃萝卜干饭,当小工的。
她回到宿舍,给祝玫打了电话。
祝玫最近不忙,她还没有入职,所以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外公。
偶尔有空的时候,就去繁都,把重新翻修过的房子开窗通通风。
这天闲来无事,正在逛商场,碰到了陶夕佳。
陶夕佳看到祝玫,却远远就避过了。
祝玫一愣。
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猜测她大概是发生什么事了。
于是发消息问沈钰菲。
沈钰菲说,并不清楚。
过了会儿,沈钰菲回复说:听说她老公有点问题。
祝玫暗想,难道刚才陶夕佳是在跟踪她老公?
这么一想,倒是明白,陶夕佳不希望自己看她笑话。
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平日里,陶夕佳作为一个全职太太,最在意的就是她老公对她好不好。
要是她老公出问题了,那岂不是颜面尽失?
正想着人世无常,就接到了祝蓉蓉的电话。
祝蓉蓉这次态度倒是谦虚,她叫了一声玫子姐。
祝玫笑着问她,“怎么突然又想起我啦?”
祝蓉蓉诚恳地道歉说,“先前那个实习公司的事,我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
看,现实多么残酷?
道理教不会人,但是南墙可以。
在祝玫看来有些眼高手低的祝蓉蓉,这会儿倒是知道厉害了
祝玫非要让她自己说,于是问,“什么意思?”
祝蓉蓉坦率说,“玫子姐,现在就业形势不好,我目前的这个实习公司是我导师介绍的,但我估计留不下来,我想问问看你那里,还有没有公司可以帮我介绍介绍的?”
祝玫问她,“你打算在哪座城市工作?未来选择城市也很重要。”
祝蓉蓉说,“只要发达一点的城市都可以,如果你还在花城,我也想去花城。”
祝玫说,“我已经回繁都了。”
祝蓉蓉这才想起来,先前她忙着加班的时候,爸妈是说过,祝玫考上繁都的公务员了。
祝蓉蓉想了想说,“我还是想先在外面闯荡一下。”
祝玫应了一声。
祝蓉蓉突然说,“玫子姐——”
祝玫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过了会儿,祝蓉蓉却酸涩地道,“算了。”
祝玫笑了一声,安慰道,“当一个女人有了事业,自然会有爱情的。”
祝蓉蓉明白,祝玫懂得了她的心事。
这么多年,她爱恋的,一直都只有谢衡而已。
情窦初开的时候,她幻想的,一直都是谢衡。
但谢衡不是她的。
过年的时候再见谢衡,她想,谢衡大概永远不会考虑自己。
祝蓉蓉眼睛有些发酸。
祝玫笑道,“傻姑娘,爱情不能当饭吃,不过你这个年纪,觉得有情饮水饱,也是正常的。”
祝蓉蓉问她,“玫子姐,你会不会想念你那个很爱很爱的男朋友?”
祝玫坦率说,“会。”
祝蓉蓉想了想问,“那么——”开了口,却问不下去了。
祝玫说,“他已经结婚有孩子了。我的回忆里,是当年爱我的他,如今的他,与我无关。”
祝蓉蓉听完,又叹了口气。
祝玫道,“别想这些,找工作才是要紧事。”
祝蓉蓉应了一声。
祝玫说愿意帮她留意,不过也告诉她,大城市竞争压力会很大,而且租房等等的成本也会很高。
他们错过了房地产蓬勃发展的时期,如今要买房,只有掏空六个口袋,可能还高攀不起,不如现实一点,在大城市赚钱,回老家花钱。
祝玫道,“这阵子在繁都转了转,我觉得也不是没机会的。”
祝蓉蓉道,“我想先看看外面的世界。”
祝玫笑道,“但也有可能你会选择逃离大城市,你现在还住的是学生宿舍,等你需要在外租房了你就会知道要存钱很难。不过没关系,反正年轻就是要勇于尝试,找到让自己最舒服的生活方式就好。”
祝蓉蓉说了声谢谢,又道,“玫子姐,其实我一直挺佩服你,看你从大学开始就一直干的风生水起,我爸妈是不懂,但是我明白的,你应该已经做到高管了吧?”
祝玫说,“高管不至于,不过做个小小中层而已。”
祝蓉蓉说,“那也已经很厉害了。”
祝玫说,“已经一切归零了。”
祝蓉蓉不知该怎么接话。
祝玫转了个话题,问她以后想要找哪方面的工作。
祝融融说,“我是学传媒的,其实就业范围很狭窄。”
祝玫想到了俞芋,俞芋的公司倒是对口。
但她也没有主动同祝蓉蓉提,两个人聊了一会儿,祝玫只说会继续为她关注。
挂了电话,祝玫先给俞芋打了个电话。
俞芋一听祝玫开口,就说,“不是我不愿意,玫,对你我是很坦白的,你也是股东之一,我得对你负责。这么跟你说吧,就这个月,我先前买了两个网红的账号,现在扯上了官司纠纷,一下子资金周转不过来了。”
“新一轮融资还没谈下来。我先前不是租了个新的办公楼吗?每个月的房租水电,另外加上人员工资,这两个号不能运营变现,等于每个月就要固定开支20多万,我还有几笔应收款没收到,现在我欠着400多万,已经快要破产了。”
祝玫一听问,“这么严重?”
俞芋道,“玫,你放心,我们之间有协议,如果我破产了,清算债务,你那部分的损失,我当牛做马补偿给你。”
祝玫一听就道,“别,什么破产,你这只是暂时困难,我追加投资。”
俞芋在电话那头顿住了,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才说,“其实我早就想同你提这个事了,但我实在不好意思。”
祝玫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不了就当回到大学那时候,一穷二白裤兜比脸还干净。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不想把我妹介绍去你公司了。”
俞芋低声叫了一声,“玫……”
祝玫知道,她这阵子压力肯定很大。
作为一个创业的女人,要比男人承受更多的压力。
祝玫想起当年两个人起家时候的情景。
祝玫道,“就像当年说的,就算你赔光了所有的钱,我的房子给你留一半。”
俞芋那头,传来了低声的啜泣声。
她再也承受不住,咬着牙一个人扛了这么多天,在听到自己好友一番如此温暖的话语后,终于是坚持不住,哭得声嘶力竭。
这个职场对女人太苛刻了。
这是强者的游戏,她只能逼自己,不断变强。
祝玫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嘛,不失败怎么会成功呢?投资永远是十投九亏,咱就搏那一次赢,好不好?”
俞芋说,“玫,你不知道,这阵子我都不敢给你打电话,我怕没法跟你交代,我更怕连你这么重要的朋友都失去了,我无数次后悔让你来投资。”她一边说一边哭。
祝玫心疼道,“傻子,我和你一样,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外公自己有菜地,自给自足,每年都花不了几个钱。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有来有去都很正常,没事的,我在呢。”
俞芋一边哭一边说,“玫,我想抱抱你。”
祝玫说她是傻子,自己却也红了眼睛,她说,“你等着,明天我就飞过去找你。”
俞芋鼻音浓重,她说,“你就哄我吧,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祝玫道,“说你傻你还真傻,我说我去就一定去,你给我等着。”
祝玫说到做到,第二天就飞杭城。
两个人在楼外楼吃饭。
祝玫说,“知道我为啥选楼外楼?”
俞芋问,“为什么?”
祝玫道,“每次来楼外楼,就有一种对安稳现世的讽刺感。”
俞芋道,“直把杭州作汴州。”
祝玫道,“你不觉得我太清醒了么?”
俞芋道,“居安思危,会让人不敢懈怠。你说得对,其实早就知道黑天鹅也许存在,但我自己总抱着侥幸心理,是一开始太顺利了,没有控制住风险。”
祝玫摇头道,“不论是黑天鹅还是灰犀牛,风险永远存在,永远不可能有完美的办法去避免风险,我们只能解决风险,或者被风险解决。”
俞芋笑了,她道,“我请了财务总监,他现在在陪银行领导,最近有希望拿到一笔贷款,他一会儿结束后过来,我让他把公司财务情况向你报告一下,我们做个妥善的资金筹划。”
祝玫点头说好,点了几个菜,递了菜单,俞芋摆手道,“吃腻了。”
祝玫斜睨她。
俞芋凑过来,抱住了她说,“玫,还是你最好了,我真想嫁给你。”
祝玫切了一声道,“我可不想要你,娶个女强人累都累死了。”
俞芋撒娇说,“那你还这么宠我?”
祝玫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不宠你宠谁?谁让我这么稀罕你。”
掐指一算,她们相识十二载了。
地支,已经走过了一轮。
祝玫喝着茶,俞芋跟她说着自己这次被坑的悲惨经过。
她说完叹息道,“有时候我觉得找个男人挺好的,这种时候,就特别想找个人依靠一下。”
祝玫挑眉问,“那要不我先走了?”
俞芋拉着她道,“我不是那意思。”随后张开手,抓了抓表示,“会想,你懂吗?”
祝玫喷笑出来道,“我没有功能,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用工具帮你。”
俞芋咬牙道,“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金主爸爸,我真想——”
祝玫瞥她问,“想什么?”
俞芋靠在她身边说,“想要你。”
祝玫无言以对,她说,“或者我现在去门口买根黄瓜?”
俞芋问,“拿来敷脸吗?”
祝玫道,“用来堵你的嘴。”
俞芋道,“我还以为你要——”说着,挑了挑眉。
车速实在太快,看得出来她是真想要。
30岁的女人,早就没有了对性爱的羞耻,对自己,对欲望,对爱情,已经学会了真实表达。
上了菜,菜色很普通。
但毕竟是美食荒漠的特色,勉强吃一吃,还是能咽下去。
东坡肉还行,但也没什么特色。
没一会儿,公司的财务总监来了。
祝玫同他认识,对方很专业,头发梳得分明,跟他的业务一样,清爽明白。
祝玫道,“所以说白了,主要还是因为这两个账号的投资失败,无法及时变现,但如果你继续投资,就有翻盘的机会,对吧?”
俞芋说是。
祝玫又同这位cfo聊了一会儿,需要明确的一点是,究竟是借款,还是入股。
祝玫打算把原本计划买房的800万一次性投入。
如果是借款,那就约定利息和还款期限,如果是持股,就涉及到前两轮投资者的权益,以及退出的问题。
最后,祝玫说,她选择入股。
“借款,无非是本金永远都在,倒闭了,你也得还,但入股,我和你风险同担。”
俞芋那么强一个女人,在祝玫身边时候,却小鸟依人得厉害。
精明的cfo看向二人,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女总裁,靠在闺蜜怀里,被闺蜜揽着。
这真叫一个,好女人都有女朋友了。
关键这女朋友多金,美貌,个性飒爽。
没眼看,这着实没眼看。
一点机会都不留给男人啊。
好女人都内部消化了。
两厢商议完,俞芋说要陪祝玫去逛逛。
祝玫住在湖畔的五星级酒店,环境绝佳。
俞芋陪着祝玫逛了湖滨的高端商业街,她最爱的lv都没有踏进去。
祝玫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走了,买个包而已。”
俞芋却拉住了她说,“不去,贫穷。”
祝玫失笑说,“我才穷呢,只剩下每个月2万的房贷了。”
俞芋一惊,问,“那你怎么还?”
祝玫安抚道,“放心,用房租还房贷,还有点投资,大不了重操旧业,开个网店什么的。”
俞芋对祝玫说了声抱歉,祝玫说,“道什么歉?你现在是低谷期,这个时候是优质资产,我还能抄个底,万一等你做大,成了头部企业,我想要投资还投不上呢。到时候啊,排着见你俞总的人要从中山广场排到渤江呢。”
俞芋笑她胡说八道。
祝玫搭着她的背说,“要有志气,为了我这个股东,你得努力赚钱。你就放心吧,我自己有安排的,前阵子我刚刚盘过一遍资产,等我把花城那套房子卖了,能周转的过来。”
俞芋吃惊问,“你为什么卖了花城那套房子啊?”
祝玫这才想起来,没有告诉好友自己已经考了公务员,她说,“我上岸了。”
俞芋觉得这世界简直离奇,“你什么上岸?上什么岸?”
祝玫说,“为了让我外公高兴,成全他的夙愿,我考了个公务员。”
俞芋震惊道,“宇宙的尽头是编制,你这是提前退休了呀。”
祝玫说,“不会,纯粹是先应付外公,体验一下生活。如果真的那么按部就班,我应该也会不习惯的。”
俞芋说,“是不是可以一张报纸一杯茶过一天?”
祝玫道,“如果是这样,我就可以搞副业了。”
俞芋哈哈大笑说,“听说体制内不能开除人,所以只要你想躺,就能很平,是不是真的?”
祝玫说,“我打算亲身实践一下。”
俞芋大笑不已,她说,“我等着你的实践报告,我的大股东。”
祝玫听她说这话,便道,“这么说来,我算是你老板了。”
俞芋连忙鞠躬说,“玫老板好。”
两个人一阵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