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老师对万拐翻个白眼就走了。
    老样子支起腿架在讲台上，无所事事抠指甲缝里的血垢，盘算找机会吃掉哪个玩家。
    很奇怪，那个叫万拐的玩家每次都会整一出事故让他不高兴。
    可他就是对万拐没多大食欲，长得很好吃，闻着很一般。
    在一群香喷喷的玩家当中显得逊色。
    “报告！老师！上厕所！”
    听着清脆的嗓音，这勇气可嘉的所作所为。不用抬头历史老师都知道又是那个万拐。
    这死孩子真磨人，不对，是磨诡。
    历史老师嘴角下弯，法令纹深深，凶神恶煞的问：“怎么，一上课就要上厕所，下课干什么去了？以后大家都上课的时候去上厕所我去给谁上课，空气吗？”
    万拐：“拉肚子。”
    历史老师：“怎么别的学生不拉肚子就你拉肚子？”
    万拐来气：“你问我的肚子，你问我干嘛啊？”
    历史老师：“……”他不应该浪费时间和这小玩意斗嘴。
    “去吧。”
    历史老师一松口万拐就屁颠屁颠离开教室。等再回想起这小子衣服没个兜，手里没拿纸的时候已经晚自习下课。
    这所谓私立高中，学校里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孩子。怎么厕所连个灯都没有呢？
    地上大片的水渍，安静幽幽，倒是有水极速下滴的声音。
    万拐小心翼翼扶着墙走，生怕在黑暗中迷路。
    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在厕所滑倒的诡，太丢面。
    一个转角，万拐和一个脸冒红光的诡撞个正面。
    “哇——”
    “呜啊——”
    虽然万拐心脏早就不跳，但刚刚他有种心猛地一跳的错觉。吓死诡了。
    “你干什么，大晚上的你上厕所打个红灯干什么！会不会上厕所，不会我来教你。”万拐气得挠墙。
    “老大？老大是你啊！”
    仔细分辨那张被红色灯光覆盖的脸，居然是在食堂后厨干兼职的饿诡。
    “饿诡，你打个红色的灯大晚上瞎晃悠什么呢。”
    饿诡晃了晃手里的灯，“这是我们校长在酒吧顺手带回来的，给我们厨房后厨用来晚上停电照明。”
    “……”这么大个校长，顺酒吧的灯。
    万拐制止他晃悠光线的行为，问：“你大晚上来学校厕所干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来上厕所的，我可不信。”
    “哈哈，老大你来厕所干什么？你应该不是上厕所的吧。”
    废话，诡上什么厕所。占着茅坑不拉屎吗？
    “我上晚自习实在无聊，就出来了。”其实是万拐眼尖瞄到饿诡的背影，跟着过来的。
    饿诡把灯放在万拐手里，“现在兼职不好做，校长发话让我晚上准备食材的同时还要打扫厕所。”
    “打扫厕所！别干了！这哪里是诡干的兼职。”这周扒皮，一样的工资想让饿诡打两份工。万拐一听就炸毛。
    “没事的，老大。还有两天就结束了，我先回食堂继续干活。”饿诡还穿着长筒靴带着塑料手套，短手短脚还要干这些脏活累活。
    前领导万拐万分心痛，自己的员工自己心疼。
    “对了，老大。学校里漂亮的英语老师上哪里去了你知道吗？”饿诡突然发问。
    把英语老师吃掉了的万拐心里一紧，佯装不知：“怎么了嘛，她今天还给我们上课呢。”
    “英语老师约好了要和我一块吃午饭，我今天中午等啊等没等到她，晚上也没等到她。我到处问到处找，没有她的消息。”饿诡用很难过的语调说话。
    英语老师和饿诡约会？
    黑暗中万拐的眉梢挑动，眼里的情绪看不清。“可能被别的诡吃掉了，你知道的，副本里面诡被吃掉经常发生这种事。想开点。”
    饿诡到洗手台清洗手套，“老大，我待会儿回食堂干活，手电筒要不要留给你？”
    “不用，你回去照着路慢点，别撞墙。”万拐懒散叮嘱他。
    饿诡渐行渐远，万拐静静看着他离开。隐没在黑暗中几乎与之融为一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戚戚哀哀的哭声断断续续。
    万拐拿出自己的灰色超帅绿荧光大方块手电筒。
    慢慢悠悠去了男厕所，抱着宝贝手电筒挨个查看隔间还有水箱。
    干这些事情的时候万拐谴责自己真像个变态，得亏没人看见。
    在男厕所一无所获，万拐来到洗手台洗手。明亮的手电筒灯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除了万拐被照到的一块，四周都是黑的。
    “呜呜呜……呜呜呜……帮帮我……呜呜……”哭泣声在冷寂的环境下无法忽视。
    万拐擦着手叹气，这女厕所的诡还没完没了了。
    抱着手电筒去女厕所找诡之前，万拐还仔仔细细帮灰色超帅绿荧光大方块手电擦拭一遍，每个角落都没放过。
    一到女厕所，一进去就是一个头发盖脸穿着夏季套装校服的女生。
    这女生头发湿漉漉的，一甩万拐一脸水，像是下雨一样。
    “……呸。”万拐给自己擦脸，连忙后退都不忘护住他的宝贝手电。
    “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没有偷东西，我家里穷但是我没有偷东西……别打我，不要把我关在厕所里……”女生的头发长到垂地，盖住正面万拐看不清她长什么样。
    “我事先声明，我诡生第一次进女厕，我是个好诡。你生前死后的经历与我无关，可别迁怒我哦。”
    万拐不想和这个女诡打架，就这长头发全是水，打完衣服报废。
    “我想报仇，可是我无法离开……”女生的声音有些稚嫩，听着年纪不大。估计是被用什么方法困在此地。
    “你跟着我，我领着你出去。记住我叫万拐，世界上目前最帅的男人。”
    说完万拐自个儿都觉得帅爆了，就是哪怕女生跟在他后面也出不去的时候，稍微有点丢脸。
    “你站在门口，继续哭，我来帮你想办法。”
    估摸着是知道万拐是个不靠谱的，女生破罐子破摔在门口哭得更大声更凄惨。
    趁女生沉浸悲伤中，万拐一把将女生推出去头也不回。
    显然，万拐的方法奏效了，真让女生离开这片区域。
    感受到女生在附近徘徊久久没有离开，万拐猜她是想要感谢自己。
    在女厕所的一个水箱里找到一个用木盒子保鲜膜塑料袋层层包裹，一滴水都没碰到的精致神像。
    神像精雕细刻鬼斧神工，一眼就能看出上面的人是谁。
    万拐彻底冷脸，脑子里思绪万千。他一个用力将其砸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