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三年。
那是一个混乱的时代,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
文化的爷爷奶奶便是那个时代相识的,他们是幸运的,他们是那个年代的公子和小姐,至少比起普通人生活无忧,那时的他们还是接受新思想的青年一代,都怀有救国救民的伟大梦想。
文奶奶年轻的时候,家里是做贸易生意的,那个时候便因为各种走南闯北打下一片家业,也算是享有资产。
文爷爷家里都是靠着军功出生,在民国打下了一片天地,也算得上是当地有名有姓的一家人。
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在那个时代两两结合,这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一个是接受过新时代思想的书香女子,一个是整日骑马扬鞭的纨绔子弟,这样的两个人第一眼是互相看不上的。
男人觉得女人过于矫情,清高自傲,女人只觉得男人看起来就纨绔多情,不是良人。
哪怕是两家家长故意撮合,两人还大张旗鼓地安排的宴会,也没有让两人如愿的在一起。
“文多玉,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大老粗?”顾霄再不济也是一个公子哥,总是被一个女人无视,也是有了几分脾气。
因为顾家在城里的地位,还没哪个女人敢给他脸色看。
文多玉终于正眼看了对方一眼,“我没有,我只是学校还有事,我需要先回去了。”
虽然两人互相没有好感,但是也没打算对抗家人,在家人的安排下也是出来吃过两次饭的。
顾霄眯着眼,桀骜不驯道:“说实话,你长得很漂亮,是能让我一见钟情的那种,可是我这个人最不爱读书了,我就喜欢在战场上厮杀,我知道你们这种大学生大小姐最看不上我了。”
他也是要脸的,就算有点点心动,也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不想被这种所谓的知识分子所鄙视。
文多玉一听,抬起眼眸正经的看着他:“不!我没有看不起你,我也没有资格看不起你,你是为了国家上战场,你在我的心中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顾霄一愣,因为他纨绔子弟的形象深入人心,很多人都忘记了,他也是跟着父亲一起上战场的人物,从来没有人说过,他是英雄一般的存在。
不得不承认,顾霄那一刻是真的心动。
“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顾霄满脸兴奋:“真的吗?我也是英雄?”
文多玉实在不知道顾霄为什么这么激动,只能无奈的点头,“是真的。”
顾霄:“那你愿意选择英雄在一起吗?”
文多玉:“什么?”
顾霄:“顾家和本家一直交好,两家本就定有婚约,我们俩在一起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文多玉皱着眉看向对方,不知道顾霄为什么突然变了主意变得如此热情起来,但是她倒也没有当真,总觉得顾霄可能是有自己的顾虑吧。
“我不知道你是处于什么角度想要和我在一起的,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不是一切都能如你所愿的,我的名字叫多玉,谐音多余,你明白了吗?你娶我并不会得到最大的利益化的,我上面有姐姐哥哥下面有弟弟妹妹,我一直都是家里最多余的,那个注定也不会得到什么家产的。”
谁知顾霄听了之后,非但没有放弃,反倒对她多了一丝怜惜,“巧了,不是你家里兄弟姐妹众多又是个女孩子,没人关心,我家里只有我一个男孩子,家里长辈一直都想要有女孩子,你要是嫁给了我,我们全家都会对你很好的。”
多玉,多余,就连名字都如此随意,他实在不敢想象,在家该受了多少委屈。
如果不是因为出生于商贾之家,说不定连接受教育的机会都没有,而这一切或许也只是为了她嫁人的时候多一些筹码,能为家族带来利益。
文多玉一愣:“这样对你不公平。”
顾霄:“只要我喜欢,只要你愿意,就公平。”
现在局势动荡谁家都不好定下很多事情,很有可能上一刻定下婚约,下一刻便生死相隔。
文龙玉和顾霄的婚约没有着急定下,两人都还在读书的年纪,在两家家长的撮合下,先让两人相处。
虽然此时的顾霄对文多玉有着不一样的感觉,但毕竟一个是纨绔贵公子,文多玉也不敢相信只当作,这是他一时新鲜起意。
“顾公子,我不知道您是为什么要拿我逗趣,但是我现在确实有事情,学校那边还有课也需要完成,我必须离开了。”
顾霄:“我送你。”
文多玉:“不用了,我同学来接我了。”
此时刚好饭店门口一辆小车停下,文多玉转身点头示意,便直接上车离开了。
顾霄看着对方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还真是冷淡啊!我更喜欢了!”
第一次舞会上被介绍的时候,两人还互相看不对眼,出于对大家长模式的逆反心理,他没有多看这个女孩两眼,但是经过这两次的接触,他也发现文多玉一个有自己想法,并且似乎也不满意家族安排的人。
文多玉是一个很美丽的书生气少女,任何一个男人看了,应该都会心生怜惜。
接受新学堂教育的她们天然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很吸引人。
要不是一开始对家长的逆反心理,他绝对是一见钟情的那种。
只是看文多玉现在如此抗拒的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这辈子答应和他的婚约了。
后来文多玉就经常在很多场合中偶遇这个纨绔公子。
文多玉知道的父亲之所以送她上学,也是想在这乱世中谋求一个机遇,但是此时的她父亲还没有意识到女性力量在新时代的强大,还是将女儿当作一种交易的物品,想着在乱世中谋取一定的地位,最终还是作为联姻的棋子。
因为顾家此时的地位,最好的选择就是和顾霄联姻,但是一旦时势变化,顾家没落,那么她也可能成为跟任何一家人联姻的一个棋子。
文多玉想摆脱这种被控制的樊笼,她所接受的心思想让她和这些大家长早已经渐行渐远,她早已选择了别的路,女子不是只有依靠男子才能在乱世中谋求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