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凡擦干眼泪，又长吁了一口气，替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
    “我不能哭，晶晶姐不喜欢我哭 ，我要学会坚强，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姐姐已经不在了，以后我要独自照顾浩浩和姐姐的妈妈。”
    张波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女孩子口中说出来的话。
    虽然不知道严一凡是作秀还是发自内心，但是刚才那三个男的都没有说出这么担当的话，难怪滕晶晶现在独宠他一人。
    “你是怎么认识滕晶晶的？跟我们仔细讲讲！”
    “三个月前，我是在花海酒吧认识姐姐的，当时我在那家酒吧打工赚钱。晶晶姐那天休息，和几个朋友一起去花海喝酒。我服务他们那一桌，晶晶姐一眼就看中了我，当时还给了我好多小费。
    她让我坐在他旁边，问我为什么到酒吧上班，说我看着像个大学生。我告诉她，我是大学生，她突然对我更有兴趣了。那天我们聊了好多，一开始我不想诉苦，后来酒喝多了就哭了。”
    “你为什么哭？”
    “不知道，晶晶姐身上很有亲和力，看着就像自己的亲姐姐。我告诉晶晶姐，我有一个好赌成性的爸，家里被他搞得一贫如洗。我妈身患重病，都没钱吃药了。我还有个年幼的弟弟，一家子都要靠我打工赚钱养他们。
    好在老天爷对我不薄，让我在酒吧遇到了姐姐。如果不是姐姐帮我，我们一家现在的日子一定过得很惨。晶晶姐帮我爸还了债，给我妈看病吃药的钱，我弟弟也在她的资助下上学了，晶晶姐对我更是不薄。我外面那辆奔驰车就是晶晶姐给我买的，她还说明年直接给我换一辆保时捷。”
    张波勾了勾嘴唇：“你是爱她的钱，还是爱她的人？”
    “一开始是前者，现在肯定是后者。警察叔叔，你们查到到底是谁杀了晶晶姐吗？”
    “如果知道，我们还要喊你们过来吗？严一凡，我们查到你也是软饭男训练班的，没有冤枉你吧？”
    严一凡低下头，抠了半天手指头，才开口说道：“没错，当初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家里实在太缺钱了急用了。我想找个富婆或或者姐姐帮帮我，但是我又没有渠道，更没有吸引高质量女人的实力，我就借钱去报名了软饭男训练班。但是我可以保证，我对晶晶姐是真心的，我爱她！”
    “你和滕晶晶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周一凌晨，那天我去接她下班，我们回出租屋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上学了。”
    张波思考了几秒，“今天是周四，你们已经两天没有见面了？”
    “是的，但是我们一直微信上面聊天，我这两天忙着考英语四六级，姐姐知道的，不信你们看她手机聊天记录。我报名考试的费用，还是姐姐给的呢！姐姐说，如果我一次性考过四六级，她就送我一双限量版的aj运动鞋。”
    “你们最后一次聊天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周二晚上九点多！当时我在宿舍肚子饿了，外卖送到的时候我记得是九点半，刚吃了一口麻辣烫，姐姐就给我打电话了，说是要我第二天帮她去接送浩浩放学。一到阴天下雨，晶晶姐的妈妈腿脚就疼。”
    “昨天你们一天为什么没有联系？”
    “昨天是英语四六级考试，我一天都在忙着这场考试，回到宿舍的时候，我室友又生病了，我带他去医院挂水，周三这一天我就没有和姐姐联系。姐姐跟我说过，有事情就找她，没事的时候不要打扰她睡觉和工作。白天姐姐都要补觉，晚上姐姐要上班。一般姐姐需要我了，会打电话给我的。”
    张波细细琢磨着严一凡的话，随后发信息让阮川问一下昨天是不是英语四六级考试。
    很快，阮川回复道：“查到了，昨天确实是英语四六级考试的日子，他这点没有撒谎。”
    张波沉默了片刻，开口问严一凡。
    “你和滕晶晶交往这么久，知道她平时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有没有仇家？”
    严一凡蹙起眉头，想了半天，摇头说道：“晶晶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谈论工作，我也问过她工作辛不辛苦，她让我不要问那么多，好像很不喜欢我谈起她的工作，所以我就不敢问了。我们交往三个月，我没发现晶晶姐有什么仇人。不过.......”
    “不过什么？”张波瞬间谨慎起来。
    “她妈妈和她关系不好！”
    “为什么？”
    “因为她总是换男朋友，经常有她以前的男朋友来闹事，左邻右舍的邻居都知道，她妈妈觉得没面子。”
    “她妈妈对你怎么样？”
    “不好！经常骂我是小白脸，男狐狸精。”
    “滕晶晶的儿子对你怎么样？”
    “浩浩对我表面上客客气气的，背地里面很不喜欢我。我能感觉出来，他不喜欢她妈妈的男朋友，包括我。”
    “为什么？”
    “就是一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吧！我很敏感，也很敏锐，没什么能逃过我的眼睛。”
    “比如呢？”
    “有次我去学校晚了，他在保安室等人接他，我去的时候听见他在和同学吵架。他同学嘲笑他没有爸爸，说她妈妈有很多男人，说他是杂交出来的孩子，然后我就看见浩浩和那群小孩扭打在一起。我接他的时候，他的书包都不让我碰一下，看我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恨意。
    那天晚上我辅导他写作业，在他书包里面发现了一个玩偶娃娃，上面刻着我的名字，还有好多针孔，我才知道他恨我。看到那个娃娃之后，我当天晚上就生病发高烧了，我怀疑是被浩浩强大的恨念给诅咒了。
    姐姐第二天早晨下了班去出租屋看到我发烧了，照顾了我好长时间，我一直没告诉姐姐这件事情。”
    张波看着严一凡，沉吟了好半天：“你的意思难不成是浩浩杀了滕晶晶？”
    严一凡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我不敢这么想，但是有次他们母子吵架，我听见浩浩说恨她，还说希望她死。压抑已久的情绪和恨念，说不定浩浩真的会.......”
    张波虽然听说过弑母案，但全国上下这么多年来都是凤毛麟角。
    “你刚才说浩浩小学五年级？”
    严一凡抬起头，对视上张波的眼睛。
    “警察叔叔，你不相信一个五年级的小男孩有这个能力杀死自己的母亲？还是你内心根本就不愿意相信？”
    张波眼神坚定道：“是的！我不相信有人会杀死自己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