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继续审视着严一凡，“你这人倒是还挺有人味儿的，比你那三个同行好多了。”
    “那当然了，晶晶姐最疼我！”严一凡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警官，你们找我干嘛？”
    “你刚才的意思是，滕晶晶虽然不在了，但是你念及旧情，打算以后替她照顾祖孙二人？”
    严一凡长吁一口气：“我只能尽自己一份心意，我家里的情况也告诉过你们，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晶晶姐不在了，往后我自己要养活自己，除了每学期的学费，贴补家里的钱，其余的我打算照顾他们祖孙。
    警官，我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谁对我不好，谁对我好，我都会记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晶晶姐帮了我很多很多。”
    李东点点头，严一凡这么说，好像没有逻辑问题，而且还有情有义。
    “我敬佩你是条汉子，你能不能告诉我们，滕晶晶参与的那件事情，是不是老甘总策划的？还是背后另有其人？”
    严一凡知道警察所指，“我只知道这件事情，但是不知道背后那些人具体是谁，估计晶晶姐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只能从老甘总的嘴巴里面撬开了。”
    “哦？难道背后那个人不是老甘总？”
    严一凡失声笑了笑：“怎么可能是老甘总？他就是一个生意人，他做这些事情肯定是后面那些人指使的。我听说 你们把他抓起来了，他是不是还没有松口？”
    李东打量着严一凡：“你知道的还挺多，老甘总嘴巴很硬，熬了一宿都没有松口，不过可能撑不住太久时间。”
    “他不会松口的，松口了就没命了，不仅他没命，他家人也可能没命。”
    “哦？此话怎讲？”
    “我之前是听晶晶姐告诉我的，小甘总让她不要多问，不要多说。说知道太多会被灭口，她就不敢再多问了。”
    “好吧，看来你真不知道背后都有哪些人，那你知道那些女人送出去之后，她们如今都下落在什么地方？”
    “这还要说吗？肯定是被那些人金屋藏娇或者继续送给其他人当筹码了呗！那些女人被选中之后，命运无非是从这个男人游走到那个男人，她们的存在基本上就是一种货品交易。警官，我只能给你们提供这个方向，具体还得你们自己调查。不过，我感觉你们那位女警好像知道不少，你们可以去问问她。”
    “女警？你是说那天去找你的那个女警？”
    “嗯，好像姓白，个子挺高的那个女警。”
    “没错，她是我们同事，你为什么这么说？”
    严一凡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你们难道以为是我主动告诉她这一切？”
    “难道不是吗？”
    “那个女警一张口就知道这些，所以我们才聊下去的，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李东和王子睿都是一头雾水，难道白岚和阮川背着他们自己单线调查了尚水汤泉？
    然而此刻面对严一凡，他们肯定不能表现出来，否则外人会认为他们警察心不齐。
    两人回到公安局，李东在严局面前吐槽了一番。
    严忠义一直端坐着，倾听李东全部吐槽结束。
    “局里案子比较多，他们年轻人想主动调查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你不要这么大惊小怪。贤超的案子还没线索，如果尚水汤泉案子结束了，所有警力可以集中在贤超被枪杀一案上面。”
    “严局，你就惯着他们吧，他们都不及时汇报，搞得我们差点在严一凡面前露馅儿。”
    “这不是没有露馅儿？赶紧去忙吧，早点忙完了，我也好办理退休手续了。”严忠义故意揶揄了一句。
    “严局，我们觉得严一凡可以排除杀人嫌疑了，这小子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挺不错的。”
    “嗯，滕晶晶眼光总算好了一回，可惜红颜薄命，哎！对了，她儿子情况怎么样？”
    提到滕晶晶的儿子，李东后背脊梁骨都觉得有点儿发凉。
    “这孩子是个人精儿，看起来一点儿都不简单，哪像个小学生，我看倒是像个精明的小老头。”
    “怎么说？”
    李东将他和王子睿的感觉都告诉了严局，严忠义听完半天都在沉思中。
    “这种家庭里面长大的孩子，性格秉性心理等等，多多少少肯定是有点问题的。行了，你先去忙吧！”
    李东看见严忠义在收拾东西，问：“您要出去吗？”
    “晚上有个饭局，一个老朋友过生日，好多年的朋友了，不去不太好。”
    “您放心去吧，这边交给我们。”
    严忠义拍了拍李东的肩膀：“辛苦大家伙儿了，今晚的夜宵算我的。”
    “哈哈，谢谢严局，严局大气，严局敞亮！”
    “少拍彩虹屁，走了！”
    严局拿着包，突然停下脚步，“李东，你们让她们女警，抽空多去陪陪夏法医，别让她一直泡在法医室。不晒太阳，窝在室内，情志方面又不佳，人容易患上抑郁症的。”
    “严局，还是您心细，我现在就去找她们几个女警嘱咐一下这件事。”
    严忠义开车离开了公安局，车子开到淮海路的时候，经过一家老旧的蛋糕房停靠了下来。
    老板是个和他年龄相仿的男士，已经拿着蛋糕出来了。
    严忠义下车后，接过蛋糕放进了后备箱，连声道谢：“谢谢老板，还是那个口味吧？”
    “严局，您放心，不是动物奶油，就是过去人喜欢吃的人造奶油蛋糕，里面是芒果夹心。您这么多年，每年这个时候都要这款蛋糕，我就算哪天老年痴呆了都不会记错的。”
    “老李，你这人平日里喜欢打掼蛋，不可能得老年痴呆症。”
    “哈哈，借您吉言，您路上慢点儿开，明年见。”
    “好，明年还是这个时候见。或者，等我退休了就来给你打工，这样就可以天天见了。”
    .......严忠义开车前往郊区的墓地，车子在停车场停靠后，提着蛋糕走向墓地的方向。
    距离老朋友的墓地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肩膀在那边一上一下的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