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池摁住双儿的手,不让她有任何动作,凝着眉同双儿解释自己的用意:“不能给主子松绑。我伤势未愈,不可让主子孤身犯险。”
双儿听闻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
退开一些距离后,双儿又觉得不对劲起来,嗔了榆池一眼,小声抱怨:“那你也不能用麻绳绑主子呀。”
“主子功夫了得,不用粗绳,等主子醒来就该是我被绑了。”榆池很是无情的抛出一句话。
连季常明自己刚才都说了,她和痊愈的自己比武是五五开,自己可不能犯大意的错。
“这倒也是。”双儿认同的点点头。
主子的功夫,她虽没有领教过,但她听其他人提起过。
这别人刚好不是什么外人,正是季常明的师父木棠溪亲自提过的,说季常明已经学走她七七八八的功夫。
“可咱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以下犯上了些?”双儿心里一颤闪过一丝害怕。
以前她可没有做过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榆池沉默了一下,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双儿的问题,但她清楚自己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她就要把危险拒之门外:“我这是要让主子活下去。”
“榆姐姐这些都是你的猜想和后怕,你认为的活下,可能在主子这里看这是苟且偷生。”双儿又很犀利的指出一个问题。
“我的职责是保护好主子,我可以人头落地,但是主子不能有人伤她一根汗毛。”榆池小心翼翼地捶着小腿,一句话硬是拆成了好几段话。
“伤口还没愈合你就瞎跑,是不需要自己的腿了吗?”
双儿看着榆池的动作,心里很不是滋味,偷偷地擦了擦泪。
“我的腿是小事,防止主子涉险才是大事。”
榆池用想破了脑袋,才把双儿给搪塞过去。
结果人还没走出屋子,又匆匆地跑了回来。
她咬着牙心里在做决定。
两眼一闭双手搭在麻绳上,就在榆池以为这人是要解开绳子时,谁料对方站起身子拍了拍手,坏坏一笑露出前所未有的奸诈笑容,仿佛这事在她心中想了千万回,只见她开口缓缓说道::“都绑人了,你怎么还想着绑活扣?应该这样……”
榆池还在一旁解释:“依主子的性子,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解开绳子,担心主子磨破皮……没……”法交代。
榆池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双儿麻利地将活扣改成了死结,她瞳孔瞪大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你怎么给打上死结了,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你小命还要不要?”
“人可是榆姐姐绑的,和双儿没什么关系。”
“你这……”榆池张大的嘴巴已经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她这是招惹了谁,怎么最后把自己给坑了。
“榆姐姐刚才不是说了吗,担心主子冒险,双儿这也是下下策不是。”双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也没让你打死结啊。”于此手掌搭在额头上一脸无奈,“解开赶紧解开。”
“榆姐姐自己解咯。”双儿耸了耸肩,索性把这烂摊子丢给榆池。
“你……”榆池是真被她的无理取闹气的心肝疼。
现在看来这烂摊子是丢给自己了,自己不动手恐怕就要坐实绑架王爷的罪名了。
认命的蹲下身子,开始解绳子。
“榆池。”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开,榆池错愕地抬起头,抽了抽嘴角。
这才多长时间主子就醒了,难道这迷药失效了。
“主……主子,您醒了。”榆池战战兢兢地开口。
愣了片刻她就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本王就问你,你要做什么,绑着本王你是要反了天吗?”
“属下不敢。”
“不敢?”季常明气急呼吸急促,“本王看你的胆子是大了,现在也敢绑着本王了,这王爷的位置,要不要本王让给你来当。”
季常明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咆哮般地声音响彻整个屋子。
榆池知道她现在是连呼吸都错,不说话默默地跪了下去。
“怎么,现在是马后炮了,知道自己错了?”
“属下是为了主子的安全着想,就算是再来一次,属下还是会这么做。”跪在地上的榆池抬起头,依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不卑不亢地看着季常明。
倔强地像头牛。
“你……”
季常明的整个身子都在发抖,显然是气的不轻。
“松绑。”眼看榆池认死理,季常明也直接来硬的。
榆池没动。
季常明向上抬了抬眸子,看向一旁:“双儿,你还愣着做甚,过来给本王松绑。”
双儿踌躇不前,表现出自己很为难的表情。
季常明见她们谁也不动,顿时血气上涌,放出一句狠话:“信不信本王宰了你们。”
“就算主子要宰了属下和双儿,我们也万万不能让主子冒这个险。”榆池态度强硬,眼下她只能坚持下去不能松口。
“你们真是……”季常明叹了一口气,对她们的所作所为哭笑不得。
还有她没想到是这个节骨眼上,会被自己人给束缚住手脚。
季常明扭着身子企图解开绳子,万万没想会是个死结,她瞪了二人一眼。
还没开口说话,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速度快到没人看清她的动作。
榆池眼睁睁地看着绳子被人给解开,季常明活动了一下手腕,随手将绳子砸在榆池的身上。
“混账。”第一次用这样的词汇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心里的怒火已经发泄了,她还没忘记要对神秘人道谢。
“多谢前辈出手。”
“这才多久不见,连师父都不认识了?”声音从斗笠中传了出来。
季常明心想这毫无波澜地语气的确像是她师父。
她带着质疑问候一声:“师父?”
“怎么,还不信我说的话?”木棠溪掀开斗笠,露出自己的真容。
季常明也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竟上手揪住她师父的脸皮扯了扯。
发现是真皮后,她尴尬的笑了笑。
“师父。”
“季—常—明,你现在是胆肥了啊。”木棠溪不怒自威。
“没有的事。”季常明疯狂摇头。
摇头到最后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没拿下来,她吞了一口口水,讪讪一笑,“误会,这都是误会,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