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松溪面对着东门璇破釜沉舟的一击也是无奈至极,真气激荡,挽了个剑花直指东门璇。
“对于我来说,赢下你,就是我的命,”东门璇惨然一笑,嘶吼着将双掌拍在了一起,“天!地!震!”
轰!
无与伦比的巨浪夹杂着雄浑的天云真气如海潮一般向平松溪涌去。
只一瞬间,平松溪就觉得面前刮起了一场飓风。
飓风呼啸而至,一阵又一阵,宛若海潮一般,一重又一重,无穷无尽。
平松溪咬紧牙关,不停地挥舞着宝剑,想要抵御这股穷竭不尽的巨浪,可他无论如何用力,都是杯水车薪。
那铺天盖地的真气巨浪逼得他不停后退,即便是拼尽全身真气去抵抗,也无法阻挡自己被逼退的命运。
“这就是,天云真气吗?”
平松溪内心骇然,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攻击方式,简单粗暴,完全不讲道理,这一刻,他只觉得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他根本无法抵御这股力量,绝望不停地在他心底滋生,他知道自己只能选择后退,不停地后退再后退,只有这样他才能卸去身上一重又一重的劲力,只有这样他才能在这股真气巨浪中不受到伤害。
于是只听噗通一声,平松溪不知不觉间,已经跌落到了台下。
“赢了!”
东门璇望着跌下擂台的平松溪,嘴角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下一秒,他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直愣愣地栽倒在地,再无意识。
待他再度醒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是福兴酒楼熟悉的天花板,一阵阵浓郁绵延的药香充斥着他的鼻腔,让他精神不禁舒缓了许多。
东门璇刚想动一动,霎时四肢百骸剧痛传来,浑身僵硬的宛若负了千斤巨石一般沉重,惹得他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东门,你醒了。”
广月清正坐在床边,眼见东门璇醒了,慌忙握住了他的手。望着眼前东门璇缠满绷带的惨状,泪水已然在眼眶里开始打转。
“月清你来了,”东门璇强忍着剧痛,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微微一笑,伸手擦了擦广月清眼角的泪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这还没娶你呢,可不敢随便去死。”
“谁让你去这么拼命了?下次你再敢这么胡来,我一定让你好看!”广月清气急,抓起东门璇的胳膊就咬了一口。东门璇虽然吃痛,但却并没有收回手臂,而是就让广月清咬着,眉眼间尽是微笑。
“咬疼了吧?”眼见东门璇不躲,广月清也不好意思继续咬下去,轻轻松开了口。
“不疼,能让你消气就好。”东门璇神色间尽是温柔。
“哼,在哪学的这些甜言蜜语,好的不学,净学这些坏的。”广月清瞬间羞红了脸。
“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不知道,话说我不是失忆了吗?”东门璇故作惊讶。
“好啦,不跟你闹了,你伤势还没痊愈,快躺下吧。”
“月清,至少,我今天赢了。”东门璇握着广月清的手,轻轻说道。
“赢了虽说是赢了,可这代价也未免太……”广月清叹了口气。
“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把握。赢了就好,你知道的,我必须要赢,”东门璇靠在床头,“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夜里了,快到子时了。”
“都这么晚了,你不用回府里吗?”
“今天倒是不急着回府,我和爹爹说了,过来照看你一番,毕竟你伤势太重。你今天那个样子,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那可是大庭广众之下,我爹和谭知府是生怕你死在擂台上。”
“呵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救我的,毕竟这里可是粤州,就我这种伤,应该治起来还是没什么问题。毕竟那个融血菩提丹就不是凡品,而且天云真气本来就有极强的疗愈能力,我的脏腑还被春生散滋养过,断不可能那么容易出事。况且我也留了一手,没有真得把自己耗的油尽灯枯,护住了几处最重要的经脉脏腑。只能说我这招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还好是赢了……”
就在这时,东门璇突然意识到了不对,他望着广月清神情黯淡,眉目低垂的侧脸,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月清,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段先生早就告诉了我——不,即便他不告诉我,我也看得出来,你与刘术那场就已经很不对劲……”
“月清,我……”
“你不用多说,我都明白,你瞒着我,也是不想让我担心。东门,就算你不提,我也要问你,你实话告诉我,你的天云真气,到底怎么了?”
“我……”
望着广月清担忧的神情,东门璇无奈叹了口气,将自己天云真气正在消散的情况讲了一遍。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的失忆果真对武功产生了影响,”广月清翩然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景,“比武招亲是我和二叔一起决定的办法,你如今面临如此困境,我们都有责任。”
“月清,我必须要赢,我必须要让你爹知道,我配得上你,我可以做到的。”
“东门……”广月清回过头,眼神颤抖,“我知道你的决心,我也从不怀疑,但是你今天这种行为,真的不能再有第二次,答应我,好吗?”
“”月清……”东门璇望着月光下那对清澈的双眸,那眼底之下的关切,他又如何看不明白。
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月清,我答应你,不会为了赢,再做这种事了。”
“嗯,那就好。”
此时夜色正浓,远处街道上传来一阵阵打更的锣声,阵阵清脆,而房间里的两人却一时陷入了沉默。
“话说回来,下午的比试,谁赢了?”东门璇岔开了话题。
“是青峰。还有一个叫嶒云的,虽然他赢了刘义尘,但是比试完他就退赛了。他自问比不过青峰,也比不过你,更比不过段名,所以不想自取其辱,于是就退赛了。”
“青峰,我最后的对手,果然是他。”
“嗯,他不仅赢了,还是碾压式的获胜。他只用了一招,便分出了胜负,比上一场还快。”广月清走到桌前,给东门璇倒了一杯茶水。
“一招?就打败了苏何煦?”东门璇满脸惊讶地接过茶杯。
“嗯,就一招,我猜是真正融合了蓬莱仙术的拳法。我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他就把苏何煦打飞出了擂台。”
“明天的比赛,愈发艰难了。无论是段名也好,青峰也罢,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东门璇将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可明天并没有比试,我特意为你争取了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毕竟你有伤在身,可不能这么快就比武。”广月清撩了撩头发,莞尔一笑。
“还能这样,青峰同意了?”
“他当然同意,毕竟你有伤在身,就算明天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为了防止落人话柄,他欣然同意了这件事。而且下一场比试,段名不会参加,将会是你和青峰的决战。就像段名说的,与他的对决,是冠军最后的试炼。”
“冠军最后的试炼,”东门璇苦笑,“怕是要我老命喽。”
“胡说什么呢,段伯可不会要你的命,他要是敢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理他,”广月清走上前,嗔怒着锤了一下东门璇胸口,“不过呢,至少和青峰的这场比试,你要赢,而且和段伯的这场比试,也要在整个粤州面前过得去才行。恐怕只有这样,我爹才能满意。”
“可月清,以我现在的天云真气和武功,我恐怕……”
还没等东门璇说完,广月清便用手指轻轻盖在了他的嘴上。
“东门,你放心,有我在,我绝不会抛下你一个人面对这场修行。放心吧,我都已经规划好了,这七天,我不仅要帮你养伤,还打算带你去个地方,我相信一定能帮到你。”
“地方?什么地方?”东门璇将广月清的手轻轻握在手里,满眼疑惑。
“东门,你可曾听说过祝由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