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钱琛大惊失色,“如此剧毒,你为何提前不说?你,你实在歹毒!”
“歹毒?老头子,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是第一天认识天机阁?”娟娟凑到钱琛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
“没想到我那宝贝徒儿,竟然生了你这样的女儿。”钱琛指着娟娟心痛不已。
“行了,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老头儿,事情都是你办的,现在装什么愧疚?对了,你这副龙虎指,看起来不错,留在你这儿也没什么用,不妨送给我吧。”娟娟走到龙虎指旁边,颇有兴趣地说道。
“不行!这是龙虎山的至宝,绝对不能交给你们天机阁!”钱琛走上前,想要护住龙虎指,却被娟娟推到了一旁。
“笑话,什么宝贝会配不上天机阁?况且你觉得现在的天云洞,还能护得住它吗?”娟娟完全无视钱琛,绕过他拿起龙虎指,翻来覆去地欣赏了一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在我爹的份上,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应该跑了。否则等你想跑的时候,可就晚了,哈哈哈哈。”
娟娟戴上龙虎指,潇洒地离开了钱琛的洞穴。
眼睁睁地望着娟娟离开,钱琛心底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不禁升起了浓浓的绝望。
“我到底做了什么!”钱琛痛苦地坐在东门璇身边,看着已经痴痴傻傻的东门璇,心底又涌现出无穷无尽的愧疚。
“少洞主,老仆和你在一起相处九年,眼睁睁地看着你长大成人,如今竟害你变成这般模样。我现在还记得你第一天到天云洞,傻乎乎的找不到吃的,就如同当年的豹儿一般,虎头虎脑,莽莽撞撞。可没想到一转眼,你就这么大了,还成了少洞主,老仆是发自内心的为你开心。可惜,这份开心,只能到此为止了。”
钱琛走到墙边的画像前,轻轻抚摸着画像里采荷的女子:“豹儿的死,是我欠娟娟的,师者为父,是我没有尽到师父的责任,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还她,但这番对不起你,对不起天云洞,同样让我肝肠寸断。少洞主,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怜?倘若我年轻的时候,没有那么沉迷于赌博,老仆的晚年,会不会不会这么凄凉?呵呵,我钱琛这辈子,对不起我爱的女人,对不起龙虎山,对不起我两个宝贝徒弟,对不起天云洞,对不起洞主,更对不起你。这人生的每一步,都像我的赌运一样失败,难道这个也是我命中注定吗?步步选,步步错,永远活在无可休止的愧疚中,何其可笑。罢了,这一切就到今日为止吧,这所有我欠的,我所辜负的,就让老仆下辈子来还!少洞主,老仆拿这条命赔你,先走一步!”
钱琛双眼一瞪,猛地挥起一掌拍在额头,顿时将自己的头骨拍的四分五裂,红的白的瞬间流了一身。
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就这么死在了东门璇面前。
洞穴之外的火把光亮洒在东门璇身上,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一动不动,仿佛眼前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钱琛的死更是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此情此景,诡异的犹如阴间地狱。
而此时的欧阳天云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天杀洞与闫青讨论着雨竹林里的防御部署。
“今天就到这儿吧,闫青,我觉得你负责更改的这处区域没什么问题,连环陷阱布置的不错,一旦踏进去,即便窥天境高手也要费些手段。”
“都是洞主教导有方。”闫青抱了抱拳。
欧阳天云收起地图,望着闫青背后的闫方,突然皱起了眉头:“闫方,今天怎么没看到苒苒?我不是让你好好盯紧她?”
“启禀洞主,苒苒她今天出去散心了,说是不想别人跟着,属下就没跟。”闫方挠了挠头。
“散心?去哪里散心?天云台还是雨竹林?现在已经这么晚了,为何还没有回来?”
“这……”闫方和闫青面面相觑,天杀洞这么大,苒苒毕竟是一个大活人,他们也不是一直都能抓住。
“快去把她找回来,不要让她夜里在雨竹林里乱跑,很危险。”欧阳天云皱起了眉头。
“是,属下这就去找她。”闫方抱了抱拳,赶忙出了洞府。
“闫青,这苒苒最近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欧阳天云不禁问道。
“异常之处?属下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她最近和钱伯走得很近,经常去天云洞的下人区闲逛,不知是什么原因,属下猜测可能是为了服侍好少洞主,我看她对少洞主很是关心。”闫青思索了片刻回答。
“钱琛?她去找钱琛做什么……”欧阳天云摇了摇头,“闫青,务必要对此女小心提防,不得怠懈。”
“是,谨遵洞主圣令。”闫青抱了抱拳。
“嗯,有你盯着她,我也比较放心。虽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个女孩,记得,这天杀洞的防御地图,绝对不能给她看到,你可明白?”欧阳天云挥了挥手里的卷轴,神情严肃。
“明白,属下绝对不会让他看到的。”闫青心下了然,点头道。
“那就好。”欧阳天云点点头。
“洞主,今日不妨就留在我们天杀洞吃个便饭?我让刘娘给你做几个拿手好菜。”
“呵呵,算了,下次吧,我回洞里还有些事,先回了。”欧阳天云摆了摆手,着急就要走。
“洞主,那我送您。”闫青赶忙踏前一步。
“诶,不必客套,留步吧。”
欧阳天云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天杀洞。
可刚一离开天杀洞来到甬道内,欧阳天云脸上的笑容,就开始慢慢变少,不知为什么,他心里一直有一股不祥的预感,这股预感让他无比烦躁,这种烦躁,就像乌云一般,越积越多,越攒越浓……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如此不安……”
欧阳天云只觉得奇怪,他怕是已经几十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