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这次还真是走运了。”东门璇眼见三位圣君各自离开,才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三位圣君给他带来的压力,却是比天机上人还要强上许多,那混元三圣阵,若是没有人从外帮忙解阵,他怕是一旦入了,也是九死一生。
“轩主大人!”
“轩主!”
苗兰与苗远峰眼见三位圣君离去,忙不迭的向孙少芳跑去。
此前孙少芳让他们在客栈等候,可二人久等不回,一咬牙,还是跑到了见天谷来。
“你们二位是?”东门璇戒备地望着眼前二人。
“在下苗兰。”
“在下苗远峰,东门少侠不必戒备,我二人是苗教主安排服侍轩主大人的。”苗远峰补充道。
“苗教主?可是那五毒教教主苗惜玉?”
“正是。”
东门璇瞳孔一缩,每次听到五毒教这个名字总是让他浑身不自在,虽然他知道自己的五毒化尸散未必是出于五毒教,但这个名字总归是让他心有戚戚。
“原来如此,你们教主可也来了晋州?”东门璇追问道。他倒是想找苗惜玉多打听一些有关五毒化尸散的线索,毕竟直到今天,他仍旧不知道这幼年时期给他下毒之人究竟是谁。
“没有,教主未曾前来。”苗兰摇了摇头,但眼神却有些慌乱。
“这样啊,那我们先回晋州吧,少芳他受伤严重,需要静养。”
东门璇却是没有察觉出苗兰的异样,眼见来扫墓之人越来越多,便抱着孙少芳,带着苗兰与苗远峰,返回了晋州城。
此时的晋州城可谓是人山人海,汹涌如潮。此时距离中秋节不过只剩半月左右,作为距离太行山最近的州城,打算前往太行山的各帮各派皆是到这晋州落脚,这让晋州一夜之间成为了武林人士聚集的绝对中心。客栈酒楼至此一房难求,饭馆酒肆食物酒水全部售罄,甚至逼得许多当地的百姓不得不将自己的房屋拿出来租住给游客使用,乃至与游客共住一室,几人折腾了半天根本找不到能落脚的地方。
最终,凭借着苗兰与苗远峰的本事,他们是在城西的一家小客栈,找到了一处勉强的落脚之地。
说是落脚之地,也真是只能落脚。
东门璇环视着这不过几尺见方的小屋,心头也是彻底崩溃了。
“这就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房屋了,还花了不少银子。”苗兰整理着房间说道。
东门璇将孙少芳安置在床上,一边给孙少芳运功疗伤,一边头痛这晋州的人潮。
“如此情况,到时候粤州的人一到,却是连生活的地方都没有,难不成要去野外安营扎寨不成?”东门璇抠了抠脑袋。
“东门少侠,锦绣堂一向阔绰,不知这晋州是不是有他们分部的钱庄?想必以广家的本事,应该不难找到一户宅子落脚。”苗兰抬头说道。
几人在路上已经简单的交流,东门璇却是也没瞒着,将一些计划简单地讲给了二人听。
“阿兰,眼下这晋州知府已经极难处理如此汹涌的人潮,怕是晋州城内所有能落脚的房屋都已安排了人员居住,难不成届时我们要将他们赶出来不成?恐怕堂堂广家,不会屑于去做这种事吧。”苗远峰拄着下巴思索。
“没想到来晋州的第一天,竟被这件事先困住了,啊啊啊,真是烦死个人。”东门璇一想到广逸仙、平松溪说不准会嘲笑他几句,就抓耳挠腮的心头烦躁。
“想不到堂堂窥天境高手,大名鼎鼎的天云洞少洞主,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不愧是你,东门璇。”平松溪一副欠揍的模样顿时浮现在东门璇脑海。
“不行,我必须要给他们找个大本营才行,否则这仗还没开始打呢,后勤先落了下风了。”东门璇收回天云真气,倏地从床边坐了起来,打算再出门碰碰运气。
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嗓音,打断了东门璇想要离开的步伐。
“我倒是有个地方能用。”孙少芳挣扎着从床边坐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你醒了,弟弟,感觉怎么样?”东门璇惊喜万分,慌忙坐在床边询问。
孙少芳摇了摇头,将身体挪到墙边靠着,喃喃道:“没有大碍,多谢大哥出手相助。你这是……恢复记忆了?”
“嗯,都恢复了,所有的记忆都恢复了。”
“恭喜。”
孙少芳言语黯淡,神情灰暗,嘴上说着恭喜,脸上却没有任何激动之情,刚刚仅有的一丝笑意也渐渐化为虚无。
“弟弟,孙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这……节哀顺变,莫要伤了身体。”
东门璇望着孙少芳,又望了望苗兰和苗远峰,也是叹了口气。
面对如此情况,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安慰孙少芳。他与孙少芳不同,虽然二人都是家族遭遇变故,但东门璇那时候毕竟才一两岁,虽然后续从古侠口中知晓了当年的隐秘,但他毕竟从未见过亲生父母,更没有与他们一起生活过,他对东门一族的感情倒是还不如与东门武来的亲密,更多的是一种责任与怀念。更何况回想起这二十年的生活,他早已习惯在逆境之中坚强求存,心性早已如顽石般坚强。
但孙少芳不同,他本就是娇生惯养的少爷出身,没有经历过太多苦难,心性与东门璇更是不可相提并论。在如此年纪猛然遭遇此等变故,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那般痛楚,足以摧毁一切。
命运狠狠地将他所有的一切全部剥夺,那共同生活了十几年的亲人旦夕之间化为尘土,东门璇心知肚明,孙少芳与封天音,怕是只有一步之遥,他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古侠将剑法传给弟弟,究竟是福,还是祸?”东门璇望着颓然的孙少芳,内心已经知晓所有秘密的他,竟一时理不清因果。古侠对孙少芳到底是利用,还是真心?又或是兼而有之?他无从辨别。而用这武林第一剑法换取所有家人的性命,又究竟值不值得?
“弟弟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和我也多多少少有些关系,若非是我当年设下计划,引诱各方武林人士齐聚雨竹林,弟弟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东门璇只觉得愧疚万分,脑袋犹如一团浆糊,除了叹气再叹气,懊恼再懊恼,他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