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辆白色小车上,牛石艳坐在副驾驶座上,目视前方,开口道:“事情都办妥了吗?”
坐在后排的摄影师率先回答道:“我刚刚已经传给报社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在各大新闻网看到了!”
“嗯!”牛石艳点点头,随即侧过头看向左边正在开车的司机:“那你呢?”
“我刚刚在上车之前,就已经上传到各大社交媒体平台了!”司机头也没回,目光正放在前方的路况上,“这会儿应该已经有不少网友评论转发了吧!”
牛石艳闻言,顿时面露欣喜之色,悠然道:“干得漂亮!”
说完,她转而将目光放在距离不远的一绿色吉普车上。
自己的记者身份,只有孙薇薇知道,刚刚自己的行为,应该不会这么容易暴露的吧?
就算这帮人事后查出自己是记者,要算账的话,自己的报社也会为自己辩解!
……
就在众人离开后不久,有关人工机械肾脏移植成功的消息,却迅速在汉东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传开了。
毕竟,刚才站在急救室门外的,还有其他的患者和护士,得知这么个爆炸的消息,有几人能藏在肚子里。
“孙连城?”
不少人似是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名字。
“这人到底是谁呀?刚刚怎么没有露面?”
“这程国良肯定也是一个大佬,不然绝不会在科研所里,而且还能代表科研所说话!”
“我就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科研所,怎么可能研制出这种东西,敢情背后还藏着一位没露面的牛人啊!”
“这肯定是一位医学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不然的话,不可能只让程国良一个人来医院吧?”
毕竟,一家才刚刚建立两年不久的民营科研所,能够研制出顶尖科研团队都研制不出的人工机械肾脏,着实是让人大为震惊。
一个能够无线充电且能大批量生产的机械肾脏,足以把不少公司的饭碗砸碎了。
这种科技的研制难度,堪称是地狱级别的存在了。
想要成功研制出来,可不仅仅是要懂科技和医学,而且还必须是这方面的宗师级人物,才能掌握这方面的海量知识。
只不过这个人究竟是谁?
他们甚至有的人从来没有听说过孙连城这个名字。
不过,就目前来看,可以完全确定的是,研发出这个人工机械肾脏,也有这个人的一份功劳。
不然,绝对不会被人提及。
这件事情很快便在附属医院的微信交流群中传开。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人到底是谁?
“孙连城,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呢?”
“别扯淡了,你不会是想说之前光明区的那个不作为书记吧,怎么可能是他,估计是重名了!”
“那我们京州市好像也没有人叫这个名字的了吧!”
“这不会是一个隐姓埋名的顶级大牛吧?”
“还真有可能,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大概压根就没想过要抛头露面,人前显圣。”
一时之间,威信交流群里面的众人纷纷讨论,聊天的氛围感拉满。
……
汉东省,京州市。
省人民医院。
医院周围绿树成荫,花坛点缀其间,不时有鸟儿低飞掠过,为内部营造了一个宁静的治疗环境。
一楼大厅内,自动挂号机、导诊台、休息区等设施一应俱全,井然有序。
护士们身着整洁的制服,面带微笑,穿梭于人群之中,耐心解答患者及家属的疑问,引导方向。
值班医生则坐在咨询台前,专注地查看病历,准备随时应对紧急情况。
陈海遭遇车祸后,正躺在医院深处的一间病房里,依然处在重度昏迷的状态。
病床上,陈海面色苍白,戴着呼吸管,呼吸还算平稳,周围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
此刻的陈岩石,正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紧握着儿子的手,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痛心。
他偶尔抬头,用手机浏览着新闻,试图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寻找一丝慰藉。
突然,一条新闻标题跃入眼帘——“突破性进展:人工机械肾脏成功问世”。
紧接着,他点进这则新闻底下的视频,看到了更详细的报道,其中提到了这人工肾脏的研制者——孙连城,就是那个通过民营科研所给大风厂转账三千万的热心人。
看到这一条视频,陈岩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信。
这孙连城之前,可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后来被调到了科技部门,如今竟在如此重要的医学领域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成就?
他皱了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滑动屏幕,反复阅读着新闻内容,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惊讶、怀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
新闻中不仅有吕守信的手术宣告成功,还有新闻稿底下专家学者的点评与认可,更有患者手术成功的真实案例。
陈岩石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眼眶也渐渐湿润了。
他似乎看到了孙连城在实验室里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身影,这是一位被官场耽误了二十几年的科技奇才啊!
“这…这是真的!”
陈岩石终于忍不住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
他抬头望向昏迷中的儿子,心中不由燃起了一丝希望。
如果孙连城能够研制出人体再生骨,替代人体内受损的骨骼,再把其他受损的一些器官换掉,那陈海是否也有机会重获新生,再次醒来?
想到这,陈岩石的眼眶再次湿润,但这一次,是看到了黎明的曙光,心情有些激动。
他放下手机,紧紧握住陈海的手,嘴里似乎嘟囔着什么。
“儿啊,爸爸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还有好多事儿等着你去干呢!”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推开,老伴王翠梅手里提着饭盒,边走边开口道:“老陈,先吃点东西吧!”
“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怎么着也得吃点饭吧!”
陈岩石见老伴朝自己走来,连忙拿起手机,点开刚才自己看到的新闻,拿到对方面前说道:“你快来看看这则新闻!”
王翠梅闻言,目光在手机上停留了片刻,大概了解了这里面的内容,继而说道:“老陈,你是说,这家科研所的那个孙连城,或许有办法让咱们的儿子醒过来?”
“对!”陈岩石点点头,想去让孙连城帮忙的冲动更大了。
“我在想,这孙连城这么厉害,让他研制人工骨,替代儿子体内断裂的肋骨,还有其他损害的器官也换一下,应该能让咱们的儿子醒来的吧!”
听到这话,王翠梅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即点点头道:“这或许倒是个可行的办法!”
“也别等以后了,你干脆现在就给孙连城打个电话,说一说这事儿!”
既然有办法让自己尽快苏醒过来,那还是抓紧时间吧!
自己的儿子天天躺在这医院里,那些想害他的人,一定会再次下手的。
就在前两天,自己儿子从观察室转到这普通病房的时候,就有人唆使患者家属闹事,趁乱用剪刀剪掉了儿子的呼吸管,差一点就出大事儿了。
一听这话,陈岩石不禁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开口道:“这不太好吧!”
“当初他在当区委书记的时候,我跟他可没少发生过争吵!”
“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我一次都没打过。”
“现在突然联系他,是不是有点突兀了?”
“我还想着,找个中间人去说一说呢!”
对于陈岩石心中的疑虑,王翠梅自然是知晓的,但为了陈海能快些醒来,管不了那么多了。
随即她将饭盒放在床头边的小柜子上,转过头看向对方,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道:“咱儿子都这样了,你还考虑那么多干嘛?”
“你把咱们的情况跟孙连城说一下,他应该会理解的吧!”
听到自己的老伴这么说,陈岩石觉得也没错,为了自己的儿子能醒来,该低头的时候,还是得低头啊!
“行吧,我找找他的电话!”
说完,他便点开手机的通讯录,手指不时点击屏幕,缓缓向下滑动。
终于,找到了孙连城的电话号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沉思了片刻后,便拨打了孙连城的电话。
“嘟~~嘟~~嘟~~”
一阵拨号音过去之后,最后却传来了一道运营商客服的声音。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in the service area. please try again later.”
这……
得知这一情况后,陈岩石顿时一头黑线,面色变得有些复杂,望向自己的老伴,无奈道:“联系不上,孙连城的号码不在服务区!”
呃?
王翠梅一听,即刻在脑海中想了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别的法子。
孙连城联系不上,那联系他身边的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对了,那蔡成功刚好在孙连城的手底下做事,可以联系他问问孙连城的情况。
“要不说你老了呢,你不会打电话问问蔡成功吗?”
“当初孙连城让科研所给大风厂转那笔账的时候,他可是领头接受对方好意的!”
“说什么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孙连城的这份情,诶哟,那话说得我都快要起鸡皮疙瘩了!”
啊?
这个……
陈岩石一听,看向王翠梅的眼神中,不由得多了一份佩服。
这事儿,老伴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呢,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个事儿了。
“行行,我这就打电话,问问蔡成功,这孙连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完,他便在通讯录里,找到了蔡成功的电话号码,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哒——”
一道拨号音过后,手机扩音孔里终于传来了蔡成功的声音。
“喂,陈老,您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虽说陈岩石已经退休,但他的子女可都还当着官儿呢,他所在的养老院,都快成为第二监查院了。
由此,蔡成功作为一名商人,对待陈岩石这种级别的人物,还是得需要保持必要的尊敬。
只是最近忙于谈合作,按照孙连城的指示,正在为科研所的研发项目拉投资,对于陈海遭遇车祸一事,暂时还不知道。
听到对方接听了电话,陈岩石也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主题道:“成功啊,我就想问问,那科研所的所长孙连城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如果孙连城在京州的话,就不会出现不在服务区这种情况,那孙连城极大可能已经到外地去了。
听到这话,蔡成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刚刚还在担心,是不是又有什么人在举报自己了呢。
既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麻烦事,那就一切都好说。
“陈老啊,你问的这个事儿,我也不太清楚。”
“只知道孙所长这几天出差去了,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啊!”
陈岩石看向自己的老伴,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这蔡成功也不知道孙连城的具体情况。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用嘴对着收音孔回答道:“哦,这样啊!”
“那等你们的孙所长回来,麻烦你给我打个电话!”
“我找他,有点事情说!”
很快,电话里便传来蔡成功的声音:“好的好的,陈老!”
“等孙所长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给您打电话!”
听对方这么一说,陈岩石心里难得高兴,回答道:“行,麻烦了!”
“陈老客气了,不麻烦!”蔡成功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嘟嘟嘟——”
挂断电话后,陈岩石将手机放进衣兜里,而后拿起床头柜上的饭盒,将盒盖打开,抄起筷子,干起了饭。
此刻再好吃的饭菜,在他的口中,都味同嚼蜡。
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的老伴担心,才勉强地吃起了饭。
一旁的王翠梅见状,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疼和无奈。
随即双手在地上的水盆里拧干一块湿脸巾,用湿巾轻轻擦拭陈海的两侧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