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城回去的大巴车上,少年们东倒西歪地坐在最后一排,虽然年轻,但是一大早就起来还爬了那么远的长城,上了车一个个还是都像没电了一样,瘫在座位上。英子原本靠在窗边陶子的身上,颠着颠着陶子靠到了英子身上,英子又被压着倒在了方一凡肩上。方一凡呢?清醒的很,睡什么睡?当然,方一凡是怕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把c位的他甩到前面去,方一凡自己是这么说的,一脸姨母笑的杨杨信不信就是另一回事了。
车子快进市区时磊儿的手机突然响起,磊儿迷迷糊从杨杨身上起来,摸出手机接了电话:“喂您好!”“啊,那您放快递柜里吧我现在不在家。”“不行吗?必须要拿身份证吗?”“那要不您明天再来吧我现在真回不去。”“那好吧,我让我家人去取,要登记她身份证是吗?”“好,好,谢谢您!”
“什么快递啊磊儿,还要拿身份证?”持续清醒的方一凡,身子都不敢动一下,用余光努力看着磊儿的方向。
“我也不知道啊,小姨夫应该在家吧我给小姨夫说说让小姨夫去取吧!”
……
磊儿这边刚跟方圆联系好,陶子的电话又响了,也是快递。陶子也是睡的正懵从英子身上爬起来,胳膊都睡麻了,摸出手机接电话。
“啊!表哥!是通知书!”
“小姨夫发来照片了!就是通知书!”
磊儿这句话让接电话的陶子瞬间清醒,半迷糊的杨杨也听着声醒来了,方一凡还是一动不敢动,陶子挂了快递电话兴奋地摇了摇英子,赶紧给爸妈打电话。
英子醒来的时候,大家都是高度兴奋的状态,陶子晃着英子的肩:“英子英子!醒醒!我和磊儿的通知书到了!”英子迅速回到清醒状态,大脑输入了这些信息,跟陶子抱在一起,搞得的几个不明群众还回身看这几个小孩怎么了。
杨杨举起拳头,看了看磊儿,磊儿也举起拳头碰了碰,“恭喜呀!”“谢谢!”
被欢快气氛环绕的c位方一凡,独自一人皱着眉头揉着自己已经麻木了的胳膊和肩膀。
通知书已经收到了,陶子爸妈跟陶子商量着去非洲的事。清华开学太早,爸妈想尽早带陶子去非洲玩,好早点回来为开学做准备,要不是为了等通知书,陶子现在应该已经在非洲了。再三讨论以后,陶子爸妈定了大后天的机票,后天英子在天文馆有演讲,陶子坚持一定要去看。
英子一遍又一遍地在屋里顺着演讲稿,快一年没有演讲过了,有些专业词汇绕口的英文名都记不太清楚了,得好好准备。
乔卫东端了水果敲门进来:“来闺女歇一歇吃点水果,这都背一早上了嘴都累了来补充点水分。”
英子放下稿子接过水果,叉了块西瓜问老爸:“爸,你说我这次行嘛?我都好久没上台了!”
“怎么不行啦!我闺女那可是最棒的!上次你演讲爸爸和妈妈都看到了,讲的可好了!还有刘静阿姨,刘静阿姨都说你讲的好!爸爸妈妈这外行不懂,刘静阿姨经常在天文馆搞这些还能骗你不成!”
“诶,爸,刘静阿姨去中海市这么久了也没回来看看,也不知道在那边怎么样。”
“人家这大领导夫人你就不用操心了,吃点水果出来吧,你妈饭都快做好了,给你煲的榴莲鸡汤,可香了。”
“得嘞!”英子端着水果跟乔卫东出了卧室,看着宋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这样一家三口的温馨场面,要是放在前几年,英子想都不敢想。
英子拿着一沓票,先去了二楼方一凡家,方一凡笑英子跟个黄牛票贩子一样,童文洁一掌拍过去:“瞎说什么呢!人家英子这是来亲自邀请你,我跟你说方一凡,你能不能学学人家英子,多出去锻炼锻炼,一天天就知道躺床上打游戏吃鸡!吃鸡能给你得奖吗!”
“妈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现在有个职业就叫电竞,专门打游戏的!”
“就你知道的多!票拿好了别丢了!咱明儿都去给英子捧场!诶英子,我得给你圆叔发个微信说一下,让他明儿别忙了一起去天文馆!”
“好呀!谢谢阿姨了!我还得给杨杨送票我先走了哈!”
106门口,英子敲门,门打开,不是那个高大的男孩,而是……“刘静阿姨!您什么时候回来的!”英子脸上的表情可以用“喜出望外”这个词来形容。
“啊是英子啊,快进来快进来!”刘静牵着英子的手进门,英子弯腰换鞋是都头仰着看刘静:“阿姨您最近气色好了很多啊!中海那边一定很养人吧!”
“是啊,那边气候比北京好一点,空气没这么干燥。”刘静牵着英子坐到那个她们曾经一起喝过咸奶茶吃过脏脏包的沙发,看着英子的眼神里全都是温柔,“你来找杨杨的吧!他刚出门有点事。”
“诶呀!阿姨!见到您我就非常开心了!我明天在天文馆有个演讲,来给杨杨送票,您明天有空吗?我正好多几张票给您吧!季叔叔也在吗?”自从开门见到了刘静,英子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季叔叔在中海那边走不开,我回来接杨杨。明天我有空,一定去现场给你加油!”
“杨杨要走了啊……”英子脸上流露出一丝丝失落。
“没事的,我们以后还会回北京咱们再见面嘛!”刘静轻轻拍了拍英子,安抚她。
英子跟刘静聊了很久,其实才一个多月没见,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要不是陶子打电话来问英子怎么还没来送票,英子可能会跟刘静聊到天黑。
第二天一早,英子穿着宋倩准备的白裙子,化了淡淡的妆。宋倩说英子以前在学校都穿校服,放假了也是t恤裤子,没一点女孩样,小姑娘穿裙子多好看啊,等以后老了想穿都没法穿了,英子也就随了她了。
乔卫东背着一个大单反,本来还想举个应援手幅被英子及时制止了,“英砸!加油!呆滴支持你!我姑娘最棒!”
“好了爸,歇歇吧,你搞的我还怪紧张的!”
宋倩为英子整了整头发:“紧张什么啊?不紧张不紧张,你叫不紧张!马上开场了,爸爸妈妈先去找座位坐着,加油啊英子,妈妈相信你可以的!”
英子从后台偷偷看出去,中间偏后一点的位置,方一凡、磊儿、杨杨、陶子、陶子爸妈、圆儿叔、文洁阿姨、刘静阿姨、妈妈、爸爸……大家都来了。工作人员提醒英子一分钟后开始,英子偷偷拍了张照片,放好手机,深呼吸平静一下,带着稿子,自信大方地走上了台。
英子看着台下的爸爸妈妈,冲她们笑了笑,开始了今天的演讲,声情并茂地介绍了我国目前航天事业的现状,流利地完成了双语演讲。台上的英子整个人闪闪发光,眼睛里闪烁着星星。英子想起了上一次站在这里,那时的她看到台下的爸妈是有一丝恐慌的,而现在的她看着宋倩看着乔卫东,是自信,是骄傲,是自豪。
台下的乔卫东忙着拍照,宋倩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儿,看着她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看着她为梦想努力的样子,看着自己如此优秀的女儿,想起了过往的种种,有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流出,刘静轻抚宋倩,告诉她,“你的女儿真的很棒!”
方一凡录着视频,磊儿在旁边小声地说:“表哥,英子好厉害啊!”方一凡赶紧示意磊儿在录视频不要说话。
童文洁戳了戳方圆;“诶!看看你儿子干嘛呢!人英子这么优秀,你儿子什么时候能这样啊!”
方圆侧身看了看方一凡:“我觉得我儿,我觉得方一凡挺好的啊,说唱就唱说跳就跳挺大方的啊!不过说真的,宋老师培养出英子这么优秀一闺女,得多骄傲啊!”
童文洁翻了个白眼:“人宋老师那是悉心培养孩子,咱是撒手放羊,那能一样么?”
英子的演讲非常成功,台下热烈的掌声不绝于耳,散场的时候宋倩还听到有小孩说长大了也要像这个姐姐一样棒。在后台,馆长特意去表扬了英子。
天文馆外,一群人等着英子出来,乔卫东说要庆祝女儿演讲成功,请大家吃饭,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对英子的照顾。英子匆匆跑出来,抱了抱宋倩和老乔,宋倩在英子耳边小声说道:“妈妈为你骄傲”,反而搞的英子有点不好意思。
饭桌上大人一起聊着过去这一年的种种事情,孩子们嘻嘻哈哈聊着各种属于她们的语言。陶子告诉英子她明天就要去非洲了,英子有些不舍,从背包里掏出一小瓶防晒霜交给陶子,“我也没带什么东西,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瓶防晒霜给你可别在非洲晒成黑炭了!”。
终有散场的时候,刘静悄悄把英子拉到一旁,拿出一个小挂件递给英子:“这是单位的小年轻人教阿姨做的,阿姨手笨,做的不好,你可不要笑阿姨!”
那是一个小海豚的绳编挂件,英子很惊喜地收下了挂件:“谢谢阿姨!谢谢您能来看我的演讲!我真的很开心!”
刘静温柔地摸摸英子的头:“你喜欢就好。”
英子抱了抱刘静,刘静轻抚英子的后背,除了温柔,我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陶子跟爸妈去了非洲,刘静接杨杨回了中海市,英子和方一凡也陆续收到了通知书,磊儿的爸爸难得地打电话来说让磊儿回福建待几天,童文洁不放心,坚持要跟着磊儿去福建。一下子少了三个孩子,书香雅苑安静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