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了？肚子痛吗有不舒服吗？”方一凡听着屋里没动静了，进去看看情况。
    “嗯……没什么不舒服，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方猴儿……”刚刚强装镇定跟宋倩通话，尽量不让宋倩看出她的异常，其实乔英子还是挺怕的。
    “嗯？”英子很少用这种略带着祈求的语气叫他，方一凡听着特别心疼。
    “你别走……”乔英子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以前都是方一凡死皮赖脸想办法赖在这里不走，从来没有她求着方一凡别走。
    “不走不走，乖，我就是进来想问问你，我上次放这儿的衣服你收哪儿了，我想洗个澡。”方一凡抓住自己的卫衣闻了闻，“出了一身臭汗，你闻都臭了。”
    “在最上面那个收纳盒里。”乔英子指了指衣柜旁的一摞收纳盒，“你的毛巾什么的在客厅暖宝宝旁边的那个抽屉里，我都洗好收起来了。”
    方一凡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水杯，水都凉了，出去接了杯热的进来放好才找东西去洗澡，打开收纳盒里面整整齐齐地叠着他放在这里的每一件衣物，客厅的抽屉里也是整整齐齐地摆着他的东西，睡衣毛巾上都有熟悉的淡淡清香，那是英子衣服上经常会有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洗衣液。
    一进卫生间方一凡就看到了地板上有乔英子没来得及冲干净的xue渍，盆里泡着带xue水的牛仔裤，也给方一凡吓了一跳，本来他只是听英子的描述有点儿怕，看到这个画面才觉得触目惊心，不知道英子刚刚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打开花洒水流出来方一凡才想起，自己刚刚是急着上厕所来着，这么一紧张都忘了这事儿，上完厕所丢纸巾才看到垃圾桶里沾满xue的内裤，又给他吓了一跳，英子……到底怎么了？
    匆匆洗了澡，又帮乔英子把泡着的牛仔裤洗干净，换了好几盆水又洗了好几遍才洗好，角落里脏衣篓里还有几件衣服，出去问问英子怎么洗。
    “方猴儿你放那儿吧不用管了我回头再洗。”听方一凡说要洗衣服，乔英子还有点儿不太好意思，她的衣服除了自己，只有宋倩洗过。
    “没事儿你这几天别碰凉水了反正洗衣机洗我动动手按按按钮就行，我还想洗洗我的衣服出一身汗都臭了。”帮乔英子洗是实话，自己衣服要臭了也是实话。
    “那你洗吧，浅色上衣一起洗，深色裤子一起洗，洗衣机里有洗衣液你不用倒了，按启动就行。”他要洗就让他洗吧。
    方一凡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晾好牛仔裤，收拾干净卫生间，吹干头发，也不知道该待在客厅，还是进去陪她，想想刚刚在卫生间里看到的画面还有点儿害怕，算了算了顶多是被英子和乔叔骂几句，还是进去陪陪她吧。
    方一凡进了屋，乔英子躺在床上也没有看手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是发呆，方一凡进去她都没注意到。
    “英子……？”方一凡蹲下趴在床边轻轻叫她。
    “嗯……？方猴儿，你收拾完了？”乔英子回过神来翻身过来看看方一凡。
    “嗯，怎么了，在想什么？不舒服吗？”乔英子的脸算不上苍白，但方一凡总觉得没有平时那么有活力了。
    “没有，我去下厕所吧。”乔英子坐起来，方一凡连忙扶着她，“没事儿不用扶，我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乔英子去了卫生间，好在没有她想象中的又流很多xue，有出xue，但是是跟平时量多的日子差不多，没有特别多，应该……好点儿了吧？
    “怎么样？还流很多xue吗？”方一凡在卫生间门口等乔英子一出来就扶着她。
    “没事儿，跟平时差不多吧，应该没事儿了，阿姨说可能就是那一下子脱落了很多，过去了就好了。”乔英子跟方一凡一起进了屋躺在床上，“方猴儿我们聊会儿吧！”
    方一凡老老实实坐在床边陪英子，小姑奶奶又提要求：“方猴儿你坐着好高我看的脖子疼你躺下行不行？”
    “行行行。”方一凡也不是没想过有朝一日躺在英子床上是什么感觉，但他真没想过会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他去了床的另一边在边边躺下。
    “方猴儿你躺那么外面不怕掉下去嘛我又不吃你。”乔英子瘪瘪嘴，这么搞得好像她强迫良家妇男一样。
    “噢，好好。”方一凡往里挪了挪，躺在这儿怎么躺这么别扭，整个人跟木头人一样。
    乔英子侧躺着看着他这个紧张的样子，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方猴儿，谢谢你。”
    “说什么呢说什么呢，说多少遍了不许说谢谢，你是我媳妇儿我不管你谁管你啊！”方一凡脱口而出说完就觉得完蛋了今天又得挨打了。
    可惜没能如愿，乔英子只是打趣道：“又乱说！不过真得谢谢你，我真挺怕的……”
    “没事儿，我在呢，不怕，有啥事儿我都陪着你。”方一凡捏捏英子的手，让她别害怕。
    “我第一次见这么多xue……啊不，是第二次，你妈妈生朵朵是时候也是吓坏我了……刚刚我都以为得了什么绝症呢……是不是明天就要死了……”乔英子一直盯着方一凡看，说到最后她都不敢看方一凡的眼睛了。
    “呸呸呸！”方一凡转身敲了三下床头柜，“什么死不死的，不会死的！陶子妈妈不是说了没事儿嘛，你呀就是压力太大了，小小年纪一天天烦恼什么呢？”
    “我最近……唉……是不是我把事情都想的太可怕了？考研可能没那么难？写论文可能也没那么难？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这么焦虑，晚上都睡不好觉……”
    “怎么都睡不好了呢？之前不是睡挺好吗？我也不知道考研难不难，但是我想这不年底才考吗还有很充分的准备时间，你学习这么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尽力而为，至于论文，一步一步来嘛，万事开头难，第一次总归要学习很多。”
    “就那天学长跟我讲了很多我就有点儿睡不着，总怕考不上，怕初试过了复试也被刷，有的同学复习的可好了我感觉我都跟不上了，晚上想着想着就睡不着了……”
    “你别看他们，你学长考不上那是他笨，我们英子这么聪明怎么会考不上？你是你不是别人，别管他们怎么复习你按照你的节奏走，退一万步讲就算以后真的考不上也没关系，考上的那都是少数，考不上的比比皆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别怕，有我养你呢！”
    “什么养不养啊……我就觉得我心态不太好，应该调整一下，像你一样，知足常乐。”
    “乖，没事儿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考上也好考不上也罢，上天这么安排自有它的道理，让你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都有它的用意。”方一凡捏了捏乔英子的小手，英子的手指不是弹钢琴的那种修长，小小的白白嫩嫩指甲修的很干净，握在手里软软的。
    “方猴儿，你毕业以后，要回北京吗？我还怕……我其实挺怂的，也就那会儿自己跑去深圳胆子大了一次，当时在那个桥上，我特别特别害怕，海风特别大，感觉都能把我吹跑……从小到大吧，我爸妈都挺宠着我，陶子和你也一直陪着我，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挺幸运的，能遇到你们……我今天…真挺怕的……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明天会好的对吗？”乔英子越说心里越没底气，其实那次从深圳回来大家都小心地保护她不跟她提那件事，所以她也从来没跟大家讲过当时的事，方一凡也是第一次听她讲。
    方一凡听的很心疼，他一直后悔自己那时候忙着艺考和带家教赚钱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要是那时候他及时发现了可能也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松开她的手揉揉她脑袋再牵回来：“乖，别瞎想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不早了睡觉吧。”
    “好。”英子乖乖回答。